自20世纪60年代美国计算机产业全面引入模块化以来,模块化对产业组织演进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引入模块化的产业中,企业出现纵向分离化特征,企业间网络快速发展,产品价格下降,数量增长而品质不断提高,创新活动频繁,产业迅速发展壮大,极大地促进了经济增长。模块化首先产生于设计领域,通过模块化所带来的结构创新,引发复杂产品系统技术演进出现双条路径,伴随分工演进专业化程度提高而产品系统整体分工复杂性降低,进而企业在边界的调整过程中,出现行为的变化与策略的调整,形成基于创新竞争的多样化市场结构,并创造出独特的产业演变路径。对于复杂装配产品系统,模块化是一种能够把复杂系统简单化的处理方法,即按照既定的规则和标准把一个复杂产品系统分割为若干独立子系统,或者把若干子模块系统集成为产品系统,使得子模块群与整机产品系统分别并行演进。这里的子模块本身也是一个复杂系统,而非简单的零件或个体。技术创新引导产业演进。模块化带来复杂产品系统结构创新,促进了产业技术演进。模块化使产业技术演进形成复杂产品整机系统与子模块群两条路径的双向并行演进,并创造出一个活跃的开放式创新系统,便利了企业内创新的流出和企业外创新的流入,增加了社会创新总量。以美国计算机产业为例,美国计算机产业技术演进从产品创新开始,继而通过模块化结构创新进入双条技术演进路径。复杂产品系统路径的创新开始主要为渐进式创新,而子模块群路径的创新则随模块群数量的快速增长,各种突破式与渐进式创新不断涌现。某些核心子模块的重大创新带来新产品系统的产生,之后产业技术范式沿新产品系统路径演进。子模块群继续扩展,创新活跃,将继续围绕子模块的重大创新出现新产品系统,且技术向相关产业扩散。模块化促进了分工演进,使复杂产品系统的分工专业化程度提高而复杂性降低。模块化系统中形成资本与创新的分工、设计与生产的分工等新分工模式,并出现三层分工体系:基于复杂产品系统的设计规则、子模块群与系统集成与检测的分工、基于子模块群的不同模块之间的分工以及模块内部的分工。模块化可以促进市场规模扩张,提高交易效率,降低分工协调成本,促进知识进展,从而促进分工演进。由分工专业化所产生的比较优势,称为分工经济。当复杂产品系统引入新模块之后,系统内部存在由新旧模块更替所导致的替代与互补效应。模块化结构系统与关联式结构系统所产生的替代与互补效应不同,模块化系统的互补效应较强而替代效应较弱,而关联式系统则刚好相反,模块化系统中两种效直的综合效果要优于关联式结构系统。分工演进可以表现为中间产品种类和数量的增长以及产业中整机产品系统及主要模块的数量增长。模块化影响企业边界的调整,促进了企业间网络的形成。引入模块化的复杂产品系统倾向于纵向分离化。模块化降低了技术交易成本与市场交易成本。技术交易成本的降低使模块产品可以脱离复杂产品系统独立存在,而市场交易成本的降低则推动了企业的纵向分离。同时,风险资本制度可以为模块产品企业降低市场进入资本壁垒,由此促进了企业组织的模块化。模块化可提供较好的产品系统柔性,造就企业核心竞争能力,形成企业内生比较优势,增强模块企业的长期竞争力。组织的模块化为企业间网络的出现奠定了基础。企业规模与企业边界不同。在模块化模式中,模块本身的技术属性决定了模块资产专用性水平相对较低,利用市场的生产与交换成本较之一体化企业而言一般要低,故对于大部分通用模块的设计与生产,一般分散在众多不同的企业中,而小部分专用模块的设计与生产则相对集中于企业内部。产业呈现纵向分离化。模块化对市场结构、行为与绩效产生影响。首先,在模块化模式中,企业间竞争主要围绕产品创新过程展开。在位厂商在产品创新过程中受到资源转换成本的影响,存在代际范围经济优势。在位厂商在产品创新中并不具有绝对优势地位。模块化模式下产业的进入壁垒相对较低,新厂商可以采取产品创新进入、模仿创新进入及利用分裂性技术进入等方式,在位厂商将采取不同对策。创新技能、模块化程度、沉没成本及市场环境等因素影响新厂商进入。其次,模块化系统的技术特征影响到企业行为。模块化创造的开放式创新环境,使身处其中的企业处于一个特定的生态系统中,企业的成功取决于能否成为生态系统的主导角色,企业之间以合作竞争代替了传统的单纯竞争关系,企业为了获利有时需要无偿付出。企业之间的创新竞赛表现为重复创新竞争,以及“不求最好,但求最快”或“拿来主义”的技术快速市场化。在以模块化为特征的产业中,核心模块市场结构趋于竞争性垄断,而一般模块市场则属于垄断性竞争市场。以模块化为特征的产业表现出明显的垂直分离化特征,且网络特征明显。第三,模块化带来良好的市场绩效。伴随激烈的创新竞赛和企业的分散化,使得在以模块化为特征的产业中,产品价格快速下降,而产品数量与质量不断提高,中间产品数量不断增加,技术进步速度加快,对经济增长产生较大的促进作用,并对整个社会生产与生活方式的改变产生影响。模块化促进了产业演进,并形成不断上升的阶段性递进产业演进路径。以美国计算机产业为例,作为高技术密集度的产业,美国计算机产业自引入模块化之后便创造出一条独特的演变路径。技术、市场需求、产品系统的结构创新、政府支持及核心企业惯例影响产业形成与发展。在模块化产业中,技术与产业协同演进,形成子模块群与产品系统两级独立的市场,两级市场互相促进,互相影响,共同演进。在产业形成初期,产品市场集中度较高。伴随模块化的出现,市场集中度一度再度提高,之后很快由于模块企业的大量加入而使集中度下降,部分核心模块集中度则不断上升。模块层面的分散创新带来产品创新的出现,核心模块市场再度震荡,形成新的集中与分散局面,之后产品集成与装配市场则趋于分散,部分核心模块技术向外部扩散,技术外溢引发新的进入,进而使核心模块市场集中度开始下降。在引入模块化的产业演进过程中,产业成长表现出不断上升的阶段性递进特征。在模块化产品产生之后,围绕整机产品与子模块群,市场进入与退出异常活跃,产业获得快速成长。之后随整机产品的日益成熟产业增长放缓,随后核心模块技术的不断突破带来新产品系统的不断诞生,并引发大量新模块的快速出现,产业获得新一轮快速增长,由此导致产业递进式快速增长,使产业发展日益庞大,并向相关产业渗透,从而延长了产业的上升发展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