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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是莫高窟飞天造型的最本质特征,莫高窟飞天常被作为造型艺术中表现飞动感的典型,也是敦煌艺术的代表符号。飞天在佛经里的“神位”不高,但来到莫高窟后越来越受欢迎,在装饰图案和壁画中都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体现为数量和图式的变化。又因为飞天造型在佛教仪轨中的束缚相对较少,给画工的自由创作空间相对较多,使想象与表达在飞天的绘画本体上得以淋漓尽致的发挥,尤其在“飞动”感的表现上体现得最为彻底。魏晋至隋唐,外来艺术与中国艺术的相遇是飞天“飞动”感提升的契机。这是继战国之后中国思想界最为活跃的时代,在造型艺术上体现出鲜明的交融性、实验性,还有文化的自律性。在相遇初期,中国画家学习了印度绘画的凹凸技法和色彩的层次晕染,使汉魏以来一直平面的绘画产生了立体的效果。佛教绘画丰富了中国艺术原有的线造型技法,经过魏晋南北朝的吸收、融汇,客观上为之后的隋唐人物画高峰打下了坚实的造型基础。莫高窟飞天飞动感造型生成的时期处于南北对峙,多民族融合、东西方交流的特殊历史阶段。引进的同时也在创造,由于地理位置、政权变迁、外来文化、敦煌地区各民族文化的多重影响,莫高窟北朝飞天的造型语言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丰富性,体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艺术生态。如果把十六国、北朝分为初期、中期和后期来考察,则会发现飞天吸收各方艺术营养,集中体现在“飞”的演进上,虽起伏跌宕,但有着鲜明的指向,并为隋唐飞天艺术的繁盛奠定基础、开拓新境。在这个过程中,造型、染法、线描、空间等要素都发生变化,把飞动感推进到崭新的高度。这种造型语言的飞动感也并非单一的线性发展,而是包含着动态的、多线索的艺术实践,并走向融合与汇通。本文《“飞”的演进——莫高窟十六国北朝飞天造型语言研究》拟从飞天名称误读这一角度切入,探究其造型重塑与生成的内在需求与外部动力、演进脉络及具体表现。通过对这一时期飞天造型语言的研究,以期能触及到传统艺术在曾经的时代颠簸和文化碰撞中激起的强劲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