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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话剧起始于英语戏剧的改译和演出。在中国还没有形成属于自己的话剧传统之前,通过改译西方的剧本,使之适应中国舞台的需要成为中国现代剧坛一种常见现象。剧作家通过对英语戏剧的改译,揣摩和借鉴其编剧技巧,提高了自己的艺术表现能力;改译剧本的演出,为中国话剧和电影训练了大批优秀的导演和演员,也激发了中国观众对话剧的观赏兴趣,培养和提高了观众的审美素质。英语戏剧的改译过程是理解西方戏剧传统和文化传统的过程,同时也是话剧在中国的本土化和民族化的探索过程。英语戏剧的改译和演出既推进了中国民族话剧的产生和发展,规范了戏剧的演出,也促进了不同于传统戏曲的舞台布景等等的发展和成熟。成功的改译剧作是对西方戏剧的补充和丰富。本文从分析英语戏剧的改译文本及其演出着手,总结文本和演出中体现出来的人类戏剧文化的某些普遍意义和英语戏剧在现代中国文化语境中所显现出的特殊意义。改译是对英语戏剧文化的理解,也是在一个更高的视野中对自身戏剧传统的再理解。这是一种双重的意义重建,正是借助这种意义重建,中国话剧最终在中西文化的交流碰撞中找到了对于自身文化的自我定位,并创作出真正中国的、对世界戏剧发展有着独特价值的剧作。
全文分为七个部分:
第一章绪论部分通过中国现代英语戏剧改译的发展概况的梳理和总体评价,回溯改译活动的历史语境,提供研究所需要的数据,提出本项研究的立足点、价值、研究思路和方法。
第二章分析1907—1916年之间以林纾《吟边燕语》为情节来源进行的莎剧改译和演出。这一时期没有莎剧全译本出现,演出的方式是早期的文明戏幕表制,观众带着原有的认识框架去接受西方戏剧,因而更愿意接受同中国传统戏曲有着内在的相似性的莎剧情节,这使戏剧改译活动最初的关注集中于戏剧内容而不是形式;但莎剧所蕴涵的西方戏剧的多种因素,在早期文明戏演出的各个方面对中国舞台发生了影响。文明戏阶段的莎剧改译和演出为观众培养了接受西方戏剧的基础,是运用民族语言严格遵照西方舞台样式进行剧本改译和演出的前提条件。
第三章着重剖析改译剧本的选择应该遵循几个原则。改译剧本的选择是新兴的戏剧形式在中国语境下获得成功的前提条件,它要求改译者能够在本民族文化语境中以观众为中心,选择那些符合他们的文学经验和艺术经验的源语本;改译者必须有自身对戏剧艺术的审美追求,根据演出的需要来选择剧目,保证戏剧活动的有效性,才能实现思想意义的传达。观众对戏剧演出理解的时间性和历史性是改译剧本选择的出发点,演出的有效是选择的最终目的。
第四章探讨改译对文本意义的重建。戏剧文本的开放性为改译活动提供了存在的空间,改译者通过转换源语本主题对文本意义进行重建。结局的改动赋予文本全新的意义并显示了改译者的独创性;情节、人物关系和动机的变动使文本意义得以扩展。源语本虽然规范着戏剧的形貌,但已不再是意义本身。文本的真正意义是“中国的一切”。改译是文本的运动方式也是意义的置放方式,改译活动作为一种戏剧的实践活动探索的正是意义重建的过程。
第五章分析改译的中国化策略。改译本必须实现戏剧空间的置换,将故事移植到中国的某个地域,为故事添加某些现实因素;实现戏剧时间的置换,提示观众故事发生在中国的某个特殊时间,使改译本具有鲜明的时代色彩;使剧中人物的名字具有本土文化一些特殊的涵义,便于观众把握人物的性格;通过视听因素的改动使舞台充满本土色彩。借助这些手段,改译突出了故事的地域性,把发生在西方的外国人的故事变成了发生在中国本土的中国人的故事。
第六章关注改译的民族化指归。本章讨论成功的改译者如何通过语用文化预设和再现本民族历史语境中的文化和人,接通民族心理、民族文化的深层需求,引发民族共通情感表达,这种改造将戏剧的改译活动纳入到话剧民族化传统的建构之中,是以西方戏剧所提供的人类生活的图景为戏剧背景,展现本民族生活状貌,还原本民族历史与心理,塑造既是“历史的”又是“现实的”中国人形象,变舶来品的话剧为中国化的艺术品的过程。
第七章反思失败的改译。戏剧文本是社会历史的一个部分,改译者必须重视原文本所负载的社会历史、宗教文化、民族情感等信息,这就要求改译活动必须从源语本及其作者所拥有的前理解、前见解和前把握出发,而后才是赋予源语本新的意义的创作活动。否则改译者将失去理解视域,改译本也将被观众唾弃。结论部分强调了改译研究对于当代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