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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慈的抒情诗具有高超的艺术感染力和不朽的文学价值。国内外现有研究主要讨论其诗歌主题、意象、风格、美学、宗教思想、政治思想等问题,却较少关注其抒情诗之所以成为抒情诗的诗性特征,即抒情诗性。本论文从意义、声音、时间、表演四个维度探讨济慈抒情诗的本质特征,即济慈诗歌的抒情诗性是语义呈现的间接性,语音效果的非音乐性,时间效果的永恒现在性,与诗歌话语行为的表演性。论文除引言和结论之外,正文由四章构成。引言部分以抒情诗的体裁特征与历史语境界定本论文的研究范围,抽取语义学、符号学、音韵学、语言学等学科理论中相关联的成分,结合卡勒的抒情诗理论、里法泰尔的诗歌符号学、莱辛的诗画异质说、布朗的诗乐相异论、弗莱的画乐两级说,以及奥斯丁的话语行为理论,作为抒情诗性研究的理论框架。本文提出济慈抒情诗的抒情诗性是其诗意表达的仪式化,即他的诗歌语言表现出仪式用语的特征,如隐语、吟咏、祈愿、表演等。第一章以符号的意义生产说明济慈抒情诗在意义表达上的三种间接性。其一是置换式表意,即他的抒情诗并非直抒胸臆,而是言此非此、曲折达意的表达方式。其二是扭曲式表意,即诗歌符号并不直接指向词语的所指,而指向预先的词语组合,其意义发生了某种变异。其三是留白式表意,即济慈在诗歌符号的能指之间留出了意义空隙,读者必须以文本外的所指进行填充才能使诗歌意义完整呈现出来。第二章以能指与所指的差异揭示济慈抒情诗的非音乐性。济慈抒情诗的声音有能指与所指的差异,而音乐中没有。济慈抒情诗的非音乐性呈现出与音乐相似而不同的品质,具体分为四个方面:济慈抒情诗的节奏趋向齐整,一首诗或使用抑扬格,或使用扬抑格,但绝不会像音乐那样混用几种节奏;济慈抒情诗使用奇特的音喻,而音乐没有;济慈抒情诗使用叠句加强情感效果或深化主题意义,而音乐中通常也没有;济慈诗歌中频繁使用静止节拍,产生更丰富的音外之意,而音乐中极少使用休止符。第三章探讨济慈抒情诗中的时间性,旨在说明济慈抒情诗将过去、现在、未来三者并置,产生了一种永恒现在的效果。其四种表现形式为:艺格敷词、非持续性、时间往返、颂赋修辞。济慈使用艺格敷词在诗歌中以词语描绘艺术作品或景物,将描绘对象的过去与未来状态凝固在当前,化为美的一霎那。非持续性表明济慈抒情诗言说的是正在发生的事件,而不是对过去经验的摹仿;时间往返指济慈的诗歌言说人从当下出发,走向过去,在经过想象之旅后,重返当下并对现实产生了更高层次的认识。颂赋修辞指济慈抒情诗诉说关于今世此时的世界观,颂扬有价值并值得纪念的人事物,从而强调当下的价值。第四章以话语行为理论说明济慈抒情诗不仅是一种言说,更是一种话语行为,能够进行表演,具有表演性。表演性分为三个层面:诗人的言说是一种仪式性的话语行为,并通过多音部使抒情诗戏剧化;戏剧化的言说人是雅努斯式的表演者,他既是诗人的面具,诉说当下的价值,也是读者的面具,使读者能够重复诗人的言辞,延续其诗歌价值;言说人的表演经由读者的阅读行为成为一种重演,由此将诗歌从个人价值层面提升到公共价值层面。济慈抒情诗通过仪式化的表演与重演,参与了社会实践。结论部分总结了全文主要观点,说明抒情诗性彰显了济慈抒情诗的独特艺术魅力。其诗表意曲折委婉,因而意境殊胜;其诗音律铿锵有力,并在有声与无声之中取得某种平衡,产生隽永的言外之意。其诗使用时间性修辞,将艺术对象在时间之流中固化为美的瞬间。其诗有表演性,使诗人能够通过表演性的话语行为积极介入社会。济慈的抒情诗在意义、声音、时间、表演四维度呈现出独特的抒情诗性,因而意蕴丰富、结构繁复而意境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