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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稿仅仅是对我失去的时间的一种寻觅……我将那深深地埋在我的无意识中的一切传到法庭上时,以接受自己法庭的审判。”这是当代捷克作家博胡米尔·赫拉巴尔身体力行的写作信条,更是他的写作策略,其直接诉诸作品表现出来的便是赫拉巴尔的“记忆书写”。因而,文本将赫拉巴尔的记忆书写作为研究对象,探讨赫拉巴尔记忆书写产生的根源以及书写形态的运作和展演,并在围绕记忆驱力下的文本生成中,追溯赫拉巴尔由记忆纽带所涉及的对社会的主动“介入”,从而揭示作家的记忆书写实践作为一种极端潜在存在的记忆所遭遇的困境和阐释危机。论文将从以下五个部分展开:第一章“赫拉巴尔记忆书写的确立”,主要对“记忆书写”这一概念进行考察和理论梳理,以及赫拉巴尔采取此种书写方式的必然性。本文将记忆书写视为一种策略性的意指实践,它与创伤主体密切相关,赫拉巴尔将其作为小说的内容与结构,是试图利用记忆书写分化并加以展现这个创伤的逆反过程。第二章“赫拉巴尔的记忆建制”,分析赫拉巴尔记忆书写在文本中的具体呈现,以及他如何在文本的生成中将创伤与记忆言说外化为特定意指实践的运作。作为一种表述方式,记忆书写成了对创伤的指示,而这一指示体现在文本中,便是对其意义表达的辨识,它关乎话语或结构。在赫拉巴尔的记忆书写中,其集中体现在记忆载体的再现和语言结构布置两方面。他通过这两方面分解和“易化”记忆创伤中的记忆识别,其意图是再现受创记忆。第三章“记忆书写:历史视域下的身份视角”,分析记忆书写的思维模式如何指向被压抑的身份与历史的创伤,并由此成为重新分配身份象征符号的参照空间。第四章“记忆书写下的身份危机”,主要考察赫拉巴尔的记忆书写作为身份象征符号的建构过程。在记忆以潜在书写方式的存在中,创伤的存在使得记忆沦为了“身份分裂”的帮凶,从而促使捷克人民走向了身份的异化,甚至不惜采取暴力来获得自我确认。这种艺术表达也因而成为赫拉巴尔记忆书写“永恒结构的忧郁”内核所在。第五章“作为身份症候的记忆书写与实践意义”,主要探讨记忆书写作为文学手段与精神病临床实践沟通机制的现实意义。记忆书写被视为对创伤场域的建构,它通过对整个捷克社会场域的投注而得到揭示,从而批判社会用以压迫个体的力量关系。赫拉巴尔巧妙地运用记忆书写将整个捷克社会纳入了自己的“审判室”,意图再现被祛除的创伤记忆和身份,并加以反思、阐释与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