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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产业集聚作为特殊的产业空间组织形式,描述的是特定产业已实现的空间状态,达到一定规模和密度的金融机构、金融市场、金融专业人才及相关信息流在某一地域汇聚;作为一种产业时空运动的动态演化过程,可以视为特定产业的空间选择过程,即金融机构利用掌控的金融资源开展交易活动,与对手企业展开动态博弈,最终实现金融资源的全球整合,提高金融体系的运行效率。
本文吸收借鉴了区位理论、金融地理学、信息经济学、世界城市假说、循环累积理论、外部性理论、区域经济学、企业选址理论等经济学理论的研究成果,采用静态分析与经济演化分析相结合、实证分析与规范分析相结合、历史视野与比较视野相结合、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研究方法,立足产业集聚理论,运用博弈分析、分层次分析、回归分析、引力模型等实证工具,对金融产业集聚进行应用性研究,将产业集聚与城市功能定位相结合,梳理金融集聚与城市竞争力培育、区域协同发展的逻辑关系,提出适合中国金融产业发展与推进产业集聚的对策政策。
借助理论规范分析和中国数据的实证检验,将中国金融产业集聚研究置于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宏观背景之下,运用产业集聚的理论成果和研究手段,解释了金融产业集聚的动因和演化机制。通过对金融企业选址的分析、金融产业集聚与制造业集聚的特征、效应比较,以及不同国家和地区间金融产业集聚型式的对比,总结出中国金融产业集聚具有的特殊型式,解释了金融集聚得以在世界后起国家形成和发展的主要原因,具有一定的实践应用价值。
金融产业集聚发端于全球化的背景之下,现代服务业的成熟是其内在增长引擎;国际大都市经济结构转型使其获得了难得发展契机;有效的空间载体和重要的政策平台是金融产集聚发展的重要因素;实体经济的历史积累、专业化的人才储备、强劲地面向全球市场的业务需求,是产业集聚不断深化的重要依托。
金融产业集聚呈现出与制造业集聚不同的产业集聚周期,是一种以自我强化为特征的动态演化过程。金融产业集聚形成的根本基石在于实体经济的发展积累,产业特性和信息外部性;金融企业之间的选址博弈,“客户追随”战略,以及企业为分享集聚外溢效应的利益驱动,加速了金融产业集聚的进程;作为产业集聚空间效应的重要平台--国际金融中心、全球城市的成熟为金融集聚的稳固和升级提供了支撑。一轮完整的金融集聚生命周期可以划分为集聚生成期、爆发期、发展期、稳定期和后扩散期。历史的经验证明,金融集聚地在经历了集聚扩散期的产业调整之后,有可能在更高的层次上开始新一轮产业集聚。
金融产业集聚的效应与制造业集聚存在显著的异质性,特别是在空间效应方面,金融产业集聚具有巨大的辐射功能。中国的数据实证表明,金融集聚的辐射能力与区域内金融产业的竞争力高度相关,目前国内金融产业集聚的辐射范围具有局部性与交叉性特征,没有可以辐射全国的金融产业集聚地,广大的中西部地区并没有享受到产业集聚的诸多收益。
金融企业选址是一个多层面的连续决策过程,是考虑了贴现条件下的企业收益最大化,最终的选址决策是一个多方面要素博弈均衡。特定区域的综合实力,尤其是城市所具备的经济与政治区位优势,成为跨国金融企业选址的主要衡量要素。金融企业的区位选择不仅具有集聚趋势,并且都倾向于城市内商务成本极高的黄金地段集中。跨国金融企业在华选址的实证研究表明,城市的区位(经济区位、政治区位,相比之下说政治区位的重要性不及经济区位优势)、金融产业发展环境(第三产业发展水平、专业人才储备)、城市吸引外资企业的能力是企业选址决策的核心要素。传统的“客户追随”仍是跨国金融机构进入的主要根据,国内市场潜在的利益驱动还没有成为其重点考虑的要素。
全球金融产业集聚的成熟经验表明,金融集聚的实现途径可分为自发形成型式和嵌入发展型式。前者源于城市经济结构的历史转变和空间布局的自发调整,属于金融需求反应导致的产业集聚;后者则是由政府主导,通过人为设计规划和政策强力支持,引导金融资本的流向那些金融基础相对良好的区域,形成产业集聚的雏形,带动国内金融市场的发展;再通过金融产业的上下游联系,促进经济各部门的发展,催生出对金融业的新需求,巩固产业集聚的效果,从而加深集聚的程度与规模。中国的金融产业集聚是在全球资本自由流动趋势日益加强、国内经济增速显著、市场成为外资企业必争之地的背景下产生的,产业集聚的形成有别于上述两种成长路径,属于由经济发展的历史积累与政府推动的制度支持合力形成的双向互动型式。
论文最后提出,对于当前国内很多地方政府倡导的建设金融中心城市的发展战略,应当结合伦敦、纽约、东京、香港、新加坡的发展经验,重新审视。无论是根据金融产业集聚的内在发展规律,还是根据发达国家的成熟经验,我国推动金融产业集聚的全国布局与建设金融中心的城市选择,必须以区位优势为先导,进行目标选择;依据现有的产业发展水平,进行金融中心的等级选择。本文建议,将上海打造成中国未来的国际金融中心;继续巩固香港现有的金融地位;选择长江流域的武汉、西南地区的重庆、北方地区的北京与上海、香港共同组成推进中国金融产业集聚发展的金融中心方阵,进行有梯度的规划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