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逝世之后,资本主义社会出现了一系列新变化,唯物史观遭到质疑和攻击,被歪曲和误解为“经济决定论”和“宿命论”,为此,恩格斯晚年在其著作和书信中对唯物史观进行了重新阐释,后世一般将这一阐释称为合力论。合力论认为,人类历史的发展同自然史的发展一样具有客观规律性,但这种规律是通过人有目的的实践活动表现出来的,社会中每个人的意志都参与了社会历史的创造,历史就是所有意志彼此交错形成的合力作用的结果。人们有意识的活动都是在特定前提条件下进行的,其中,国家、政治、法律、哲学、文化等因素不仅相互作用,而且都起着重要作用,不过经济因素起着归根到底的决定作用。历史主体有目的性地对客观世界进行改造,历史客体则作为前提条件限制着人们的实践,也就是说,人们依据自己在特定条件下形成的目的,在特定条件下对客观世界进行改造,推动着历史发展。相对于马克思和恩格斯此前的观点,合力论虽然没有提出什么新观点,却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第一次全面阐释了唯物史观的核心思想,即历史是追求自己目的的人们的交互活动与客观的社会条件相互作用的结果,由此使唯物史观得到了更加全面的表述。在此基础上,恩格斯重申了人的主观能动性的历史作用,肯定了所有社会因素的历史作用,论述了历史发展中偶然性与必然性的统一,不仅捍卫了唯物史观,有力批判了唯心史观,也在一定程度上批判了“经济决定论”。但是,合力论也存在一些需要完善的地方。一是个别表述不够严谨,如认为不同人的意志之间及个人意志与客观条件之间不可以直接作用,将个人意志相互作用形成的合力等同于历史,历史不符合所有人的预期等等,明显不符合马克思和恩格斯一贯的思想;二是坚持经济因素“归根到底”的决定作用,为“经济决定论”留了“后门”,使唯物史观始终难以摆脱“经济决定论”的阴影;三是未能充分阐明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统一的问题,影响了唯物史观的逻辑圆融与理论说服力。上述问题对后世马克思主义者准确把握唯物史观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不良影响,必须予以厘清,方能使其真正成为唯物史观总的概括,进一步发展和完善唯物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