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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的本质是人,医学模式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应该是“人的健康”,而不只是躯体不得病。多数患者认为自己只是等待被治疗的器官,自身独特性没有得到关注。由于不少患者专业医学知识相对缺乏,对医疗期望值过高,对医疗服务有不适当的苛求,从而使医者对患者存有戒心,以致医患之间缺乏信任。从生物医学模式到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在表达生物、心理及社会三者之间关系时,没有提出可操作的实践标准。因此在医疗实践中容易出现对某些因素的单向偏颇,模糊了医学的本质。在现实中以“疾病”为中心,并没有真正做到以人为本,以患者为中心,缺乏考虑患者心灵健康。科学医学的至高权威化,诊疗的过度技术化,医学的过度数据化,医疗程序的确定化,导致出现了一系列的现象,如医疗环境恶化、医患关系不断僵硬、人文关怀缺位等。2001年丽塔·卡伦提出主旨为共情与反思的“叙事医学”理念,其伦理思想旨在弥补现代生物医学模式的弊端与不足。医学人文的缺失是目前医疗模式的最大缺口。叙事医学刚好能够弥补此缺口。叙事医学的主旨是共情与反思,即医者与患者的共情,医者对职业道德的反思。医学处处面临着伦理道德问题。叙事医学伦理针对现代医学中的伦理问题,运用叙事伦理的方法予以讨论和展示。叙事医学不仅注重于生物医学的发展,更强调患者全身心健康。叙事医学中蕴含着丰富且深刻的伦理精神。叙事医学以人为本,尊重患者的疾病故事。通过故事进入患者的世界,认真倾听患者的声音,站在患者的角度了解患者需要什么,做出真正对患者有利的临床决策。叙事医学的伦理思想是叙事医学的核心内容。叙事医学伦理借用叙事知识与方法来达到三个目标,并呈现出五大叙事特征,不仅帮助医者掌握其叙事能力,更对生命伦理领域产生了一定影响。叙事医学伦理目的最终指向医患关系的协调;对他者尊重的强调和伦理关系的增强;社会公正的推动。叙事医学认识到,医者以叙事知识和技能,来了解患者的疾病故事,能够跳出职业角色边框,更好地了解患者的病痛并帮助他们做出符合自己价值观的临床决策。叙事医学表现出的时间性、独特性、因果关系(偶然性)、主体间性和伦理性等五大特征能帮助医者更好的掌握和体会医学的叙事特点,更深刻的领会患者的叙事故事。今天的生命伦理学不可否认地受到叙事理论和实践的影响。叙事医学理念意识能力培养医者人文精神;技能技巧能力强调阅读叙事伦理和写作叙事伦理;这两种能力都体现出叙事医学给予患者的伦理关怀。叙事医学意识能力旨在培养医者人文关怀意识,强调在医疗实践中以患者为中心,关注患者独特性、再现患者的疾病故事、与患者同在,共同承担并见证疾病与生死。叙事医学技能技巧能力培养中体现阅读叙事伦理和写作叙事伦理。细读是认知自己和认知他者的重要方法和途径。叙事医学写作能力培养医者的创造性,引导医者摆脱生物医学的确定性,摆脱自我束缚(这可能是伦理实践最响亮的号角),进入患者不确定的叙事世界,进行创造性写作,反思职业道德。叙事医学创造性恰恰是医者对患者最好的伦理关怀。叙事医学实践能力受益于实践智慧、境遇伦理、马克思主义人本论,不仅帮助医者认清医学的本质,还能塑造医者良好的品德、品性;叙事医学实践能力能促进医学生医德教育培养,也为我国医学道德实践提供了客观的路径。基于亚里士多德实践智慧,叙事医学伦理是实践理性的德行,能帮助医者做出正确的伦理判断,不仅对医者的行为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也对于叙事医学伦理的临床实践具有重要意义。境遇伦理方法帮助医者结合临床境遇做出对患者来说最合适的临床判断。根据马克思论人的本质理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完善医患关系的核心是医患双方主体的全面发展。叙事医学伦理思想不仅对医学生医德教育能够起到促进作用,也为我国医学道德准则的具体落实提供了实践路径。医者的人性和德行要在叙事医学的培养、训练和实践中不断显现出来。叙事医学通过培养医者叙事医学能力,为医学人性的回归提供了最适合的一条路径。医学的技术化、市场化、确定化倾向与医学的本质相违背,找回人性的医学需要采取措施。叙事医学伦理通过培养医者叙事医学理念意识能力、叙事技能技巧能力以及叙事医学实践能力,使医者见证患者的苦难,摆脱确定性,克服专业主义,培养共情从而改善医患关系。叙事医学伦理提倡尊重病人自主,这一蕴含丰厚的人性底蕴的伦理原则是当今让医学回到人性的重要途径之一,叙事医学伦理思想为医学人性的回归提供了最合适的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