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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这样一个农耕文明、工业文明和信息文明三者并存的社会中,后两者以“现代”自居,并以胜利者的姿态对农耕文明进行着解构与颠覆。作为弱势群体的农民,被剥夺了土地这一生存空间,与土地有关的生存技能也被架空,由此产生了内心的极度焦虑与惶恐。处于混沌状态的乡民们被迫放弃那种从未被怀疑过的残酷、原始的生存方式,当他们试图屈服于“现代”,放弃原始的生存惯性时,却又被所谓的工业文明、都市文明抛弃,生存的失意困境凸现出来。雪漠以饱满的热情与强烈的同情心,以强烈的西部地域特色为底蕴,站在人民的立场上,以现实主义的笔法,书写他们的精神走向与精神欲求。对乡村历史和现状的担忧,对农民命运和前途的关怀始终是雪漠创作的基本价值取向。他将城市与乡村放在物质与精神的两端,排斥物质的同时宣扬精神的力量,肯定了乡土文明中的积极因素,同时,解剖批判了农民灵魂愚昧的一面,揭示了以工业文明为基础的城市文化对人的异化。本论文将小说文本的研究放置在时代背景下,通过文本中传达出的价值观与文化选择探寻深藏于其后的悖论式创作心态,寻找“大漠三部曲”在“当下”历史中的意义。“大漠三部曲”是雪漠留恋农耕文明,拒斥现代工业文明的价值选择的体现。论文总共分为四个部分。绪论部分基于对雪漠小说研究的综述,阐明论文选题的缘由。第一章通过对文本的细读,分析小说中几个具有象征意味的死亡叙事,从而揭示出农村社会“死亡”现象的普遍性和产生的原因。第二章对作品中的几种类型的农民“出路”进行分析,透视创作主体的价值倾向。第三章从时代与环境的角度分析作者产生上述价值取向的深层原因,即对创作主体的悖论式的创作心态进行分析。本论文认为农村作为中国这个农耕文明国度的微缩模型,它与城市的聚拢、对接一定程度上被看成是实现现代化的标志,在具有现代意义的“城市”的对比下,“乡土”才浮出水面。在城乡二元对立结构中,现代工业化进程中的城市和由前现代向现代过度的农村处在一种相互参照、相互影响的关系中。从传统的农耕文明向现代文明的变迁,小农的生活生产方式、价值观念、社会结构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乡土社会从存在形态到内部结构的瓦解是其城镇化、现代化的过程,农民传统的小农意识不断减弱的过程也是其个人现代性获得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