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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教育的历史上,教育活动的空间曾发生过三次质的改变:其一是在人类原始社会时期,氏族的长者引领青年一代在生活中沿袭经验,教育本身还没有从社会生产、生活中分离出来,也没有专门的教育机构和专制教育人员,教育以“大自然”为空间,用“日出日落”作为信号来规定作息的时间。此时的教育,无论在空间还是时间上都是相对自由的,它随着生活的进程而发生、发展和变化。其二是近代学校教育的产生和班级组织形式(即制度化教育)的出现,教育的原始空间由“大自然”及相对松散的多形态空间压缩到一个圈定的范围——教室,并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一系列教育及教学的任务。教育此时的空间是教育社会化的产物,它虽规范了教育的行为与教育系统内部的进程,但作为社会空间的一个部分,制度化的教育空间使受教育对象成为教育对象集体的对象,成为了一种社会的“产品”,并在师生关系上产生了断裂,使得师生关系权力化与抽象化,并进一步衍生出教育过程社会化与个性化的悖论。教育空间的第三次改变就是当前正在发生和发展着的以数字革命为代表的“赛博空间”的生成,它把我们的教育推向一种后地理和后历史的变革之中,它作为对于教育制度化空间的突破与化解,将打破历史教育意义上对于“空间”的基本概念,并将教育的空间由实践空间阶段转向表征空间阶段,从一个新的经验维度来实现人与人之间地交互。从教育空间的三次迁徙可以看出,教育的发展与进化过程是一个形态逐渐分化与异化的过程,教育形态的分化直接导致了教育空间的分化与变迁。因此,对这三次教育历史的变迁进行考察与研究(从空间演进的角度),是该论文的基本思路。在教育空间的演变过程中,学校教育依靠一些物质性的实体(例如:围墙、教室、课桌、讲台等)首先从大自然(罔野、乡村、天空)中脱离出来,使空间在物质的层面不断被凸显;信息化的空间在迁移的过程中,空间的实践性又不断地从物质层面脱离,使象征符号系统充斥教育的基本空间,使教育由物质空间逐步向虚拟的新型空间转化。综观教育空间的发展,后一阶段的空间都是对前一阶段空间的颠覆与超越,教育在不断否定的道路上,逐渐走向成熟和完善。教育空间的演化过程实际上是一个由非形式化教育到形式化教育、由非制度化教育到制度化教育,再对制度化教育进行颠覆的演化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处于不同阶段的教育具有符合于此阶段不同形态与不同规定的教育体制。在空间的视角下,对于各个阶段的教育体制及其生存的状态进行研究,对于理清教育发展的思路也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历史的经验表明,每一次科学技术的变革都会造成教育本身革命性的变化,教育空间的变革也必会带来教育的革命。异质空间正以不可挡之势逐步侵入人的生活及教育中,成为人的一种新的生存方式。在网络技术的催化下,整个教育的系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并进行着深层次的整合与重构。在时代的变更中,新的空间正以“隐性的”姿态伸入教育的平面,并以巨大的引力将教育的空间吸至一个无限延伸的场,在数字革命的巨大背景下,在迫在眉睫的教育改革实践中,新的价值观念——无论是好是坏——将冲蚀我们的社会。对于这个新生的事物,我们应该从其根源上把握它的实质,既看到它积极的一面,又要充分认识到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使教育的发展具有一个正确的导向。本研究主要采用历史研究、比较研究、逻辑推理和发生学的方法来对论文展开深入、系统地研究与论述。论文结构共分五个部分:一、概念部分,主要对“空间”及相关概念进行诠释与辨析;二、教育空间的第一阶段,主要对原始社会的教育空间与教育的形态进行考察与分析;三、教育空间的第二阶段,主要对近现代以来“制度化”的教育空间与教育的形式进行系统的研究与分析;四、教育空间的第三阶段,主要对当代与未来的“网络化”教育空间与教育的变革进行分析;五、对教育空间演进的回眸与对未来教育的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