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制度是关涉国家发展与个人幸福的重要制度。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以来,我国高考制度改革在内容、形式与制度公平等方面均取得了重大进展。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深入,高考制度改革已经步入攻坚期,为此,我们需要认真总结过去高考改革的经验与教训,以更好地达成高考改革共识,创新高考改革动力。江苏省是我国高考制度改革的先行者与探索者,也是高考改革争议最多的省份。回溯与反思江苏省四十余年的高考制度改革历程,总结经验与教训,将有利于更好地推进高考制度综合改革。借助于制度变迁理论与政策过程理论的分析框架,通过对历史文献与档案资料的整理分析,以及与改革当事人的访谈等方法,对江苏省高考制度改革的历程进行分析后发现:1977年以后江苏省的高考制度改革以1999年为界,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主要是高考制度的恢复、调整与完善阶段。如率先创办城市职业大学;通过实行联合办学、招收委培生、自费生等方式打破了单一的国家指令性招生计划形式,创新了调节性招生计划形式;最早实施了扩招政策,开启了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比全国提前两年完成了招生并轨,扩大了江苏考生的高等教育入学机会等。从内在取向来看,这一阶段的改革具有明显的扩容性改革特征。第二阶段是考试制度的频改并逐步稳定阶段。江苏高考在规模扩张的基础上,从2000年起进行了频繁的考试科目设置改革;创新了自主招生制度、综合评价录取制度,扩大了高校的招生自主权。从政策的内在取向来看,这一阶段的改革具有很强的提质性改革倾向。从整体上看,江苏省的高考制度改革与发展体现了三个基本特点:首先是具有渐进性特征,主要表现为在保持既有制度结构稳定前提下进行的渐进式改革,其中出现强制性变革与诱致性变革交替进行的特点;其次是开放性特征,在制度目标、内容、来源以及决策模式等方面表现出较强的开放性与包容性;第三是试验性特征,表现为时间维度的立法试验、空间维度的约束试验性以及时空维度的统合试验性特征。从内在逻辑来看,江苏省高考制度改革与发展受市场经济体制的影响较大,“市场逻辑”贯穿于制度改革的全过程;在既有的管理体制下,江苏省的高考制度变革包含了“央地互动”逻辑,如招生计划形式的变革、自主招生制度的创新等都是央地互动的结果;江苏高考制度改革始终坚持“科学选才”的逻辑,重视制度的“科学性”。江苏省高考制度改革与发展的实践表明,江苏省的高考制度改革在价值取向上坚持了“以人为本”的伦理精神,在行动策略上坚持了阶段性与连续性相结合的策略,在决策模式上基本实现了政府主导下的多元互动。但改革还存在诸多不完善性、不公平性以及改革代价偏高等问题,启示未来的高考制度改革必须坚持改革“信念伦理”与“责任伦理”相结合的制度改革行动路径,要在价值伦理基础上形成高效的改革共识机制,在最大程度上取得改革共识,减少改革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