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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的第一个问题是「般若是甚么?」《心经》从本体论角度探讨般若,主体以般若心显般若智,观照五蕴的众生生命存在现象,扩及诸法和一切存在现象,都是处于空的状态。主体的般若,为成佛的依据,菩萨的「六波罗蜜多」是六种圆满、彻底的实践,由般若统摄。菩萨须发心坚固如金刚,不坏不退转,由般若波罗蜜多,进至深般若波罗蜜多;而深般若波罗蜜多更是在禅定实践上获得最彻底的智慧成就,在教化众生实践上,同样达至最彻底而圆满的境界,体现主体的真正自主、自在,体现了「观自在菩萨」的境界。般若是主体的圆满智慧成就,亦是佛教具普遍性的共法。所以,般若也统摄大乘空宗和有宗的共法,二宗入路有别,宗趣则一:须修习佛教义理,开发般若,最终须把所学佛教义理扬弃,才能观照真实的存在。菩萨道就是主体以般若行六波罗蜜多,能观照所有有漏法和无漏法,皆为所用,却无所住,这就是「如实观」的境界。菩萨如实依缘生法观照众生的存在处境,对机起用,才能达至最大的教化众生效果。
《心经》的第二个问题是「空是甚么?」《心经》说「空」,就是讨论真实存有(诸法空相)的问题,以说明客观存在的缘生法的本质,及主体观照真实存在的次第历程。「空」的本体论意义,是通过消解经验现象的界线,才能契入存在的奥秘、生命之自身,来展示最高的真实存在。超越的本体存有不能是言说的对象,主体须开发「般若」,修学般若波罗蜜多,打通主客各层次的空境,才能如实观照层次丰富的「诸法空相」,才能住于空而不执于空。「空」的方法论用法则是「荡相遣执」,通过消解主体之执,特别是运用语雷来套客体而形成的执,从主体上提出「般若」,才能把主体之执彻底消解,才能观照真实的存在,这就是原始佛教所说「如实观」的主体根据。「空」是破众生执于经验现象的语言概念所形成的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以双遣法消解语言概念上的对立,层层对破,双遣双离,两边不着,直至非有非空的中道,也就是真实的存在。主体证「空」,一切都是当下,没有概念,没有语言,没有形相、没有对象,主客全部打通,经验之存有与绝对之存有合一。这就是佛境界了。
《心经》的第三个问题是「心是甚么?」《心经》的「心」的文字本义是「精髓」义,玄奘从义理作诠释才提出般若观空的「般若心」和救度众生的「慈悲心」,使观空与观有成为一体的两面,打通由原始佛教至大乘佛教的义理。须明白的是,《心经》的主体是般若,并非要立「心」的本体义。
《心经》的第四个问题是「咒语是甚么?」《心经》的「咒语」并非如婆罗门教般认为咒语具有伟大的神力,而是咒语蕴合菩蕯的慈悲精神,以纯粹的心念能量与唱诵韵律,施加影响于缘生法的动态网络世界,具有激励众生奋发向上的作用。咒语的效用与持咒者的素质成正比。咒语和神通在性质上具有神秘性,超越了理性思维所及的范畴,但是在提升众生生命素质上,却有极大的探讨空间。
概言之,《心经》揭示出般若根本性、开放性,也揭示出空的无限可能性;般若观空,主体便能展现出海纳百川的包容和无限的创造力;对众生解执、安顿生命、超升生命,无疑是一盏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