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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安妮·波特(1890-1980)是现代美国文坛上一位出色的女作家。她发表的作品虽然为数不多,总共包括一部长篇小说,一部散文集和二十六篇短篇小说,却为美国文学的发展做出了不朽的贡献。凭借其高质量的短篇小说,波特跻身于美国二十世纪最为著名的短篇小说作家的行列,并因此赢得了很高的声誉和无数的荣誉。美国著名评论家罗伯特·潘·华伦在他对波特作品的评论中曾称赞波特的短篇小说在现代作品中是无与伦比的。他把波特同乔伊斯、海明威、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及舍伍德·安德森等一流作家并列在一起,认为他们的短篇小说作品共同具有一贯严肃、独创、及生命力强的特点。
波特一向以她对小说人物精神生活的深刻探索而闻名。她对人们内心生活敏锐的观察力,加上杰出的文学才能,使她能够在其短篇小说作品中细腻生动地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波特能如此成功地对小说人物进行心灵探索,也与她在作品中对弗洛伊德理论的文学化运用是分不开的。波特对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很感兴趣,自弗洛伊德的著作《精神分析引论》出版之后,曾先后仔细阕读过两次,并对其作了大量的页边评注。虽然波特对弗洛伊德的一些理论持有保留态度,但她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弗洛伊德理论的影响却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波特不但使用弗洛伊德的理论来解决个人问题,还把它运用到了自己的短篇小说创作之中。其短篇小说中儿童形象的显著地位,对人性本恶主题的揭示,以及她对文学梦这一表现手法的偏爱,都显示了波特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的认同。
虽然波特短篇小说中弗洛伊德主义的影响这一论题需要深入系统的研究,但是国内外有关波特的评论很少涉足这一方面,即使有也只是限于一些零碎的讨论。大部分关于此方面的评论仅把着重点放到弗洛伊德对波特作品影响的某一方面上,如梦的手法的使用,及邪恶主题的揭示等。而波特评论中尚无关于其短篇小说中弗洛伊德因素的充分系统的研究。鉴于这种情况,本文拟就弗洛伊德有关理论和凯瑟琳·安妮·波特的短篇小说创作的关系问题进行了深入系统的探讨,并以波特短篇小说中的弗洛伊德因素为切入点,运用心理分析理论对其短篇小说的深刻含义进行重新解读。
本文共包含五个部分,除引言和结论,主体部分的三个章节分别从以下三个方面对波特的短篇小说进行精神分析解读:儿童人物形象的塑造;人性的邪恶;梦的文学化使用。
第一章讨论了波特在其短篇小说中对儿童心理成长过程的展现。波特似乎同意弗洛伊德关于儿童性欲本能(力比多)与其心理发展关系的理论,因为她在短篇小说中塑造的儿童形象印证了弗洛伊德有关儿童性心理成长所必须经过的五个阶段的理论;男性儿童的俄狄浦斯情结及对阉割的焦虑感;儿童对自我及超我发展的理论:及儿童性意识发展的理论等。在她的短篇小说作品中,波特主要塑造了三个儿童形象:施蒂夫在懵懂中协调着其动物本性和“自我”发展的矛盾;米兰达经历了女性意识及性的意识萌芽和发展的过程;而维丽塔则陷入了“超我”和自身性欲的矛盾之中。总之,波特塑造的儿童形象无一不在经受着内心的矛盾,而这些矛盾正是由他们的力比多本能与外界环境产生的冲突所引起的。
第二章主要探讨了波特短篇小说中的性恶主题。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历来就是一个充满争议的话题,人们对此意见不一。但是弗洛伊德主张人的本性是邪恶的,并用“死亡本能”的理论证明了他的这一观点。波特同样相信人性本恶,并经常以此作为主题,在作品中揭示人性的各种阴暗面:残酷与仇恨、嗜血欲望、和战争。受死亡本能的驱使,波特小说中的许多人物形象都展示出了内心中仇恨、虐待及杀戮的潜能。波特认为人们只有充分正视自己本性的邪恶,才能对其加以控制,并培养善良的品质。因此,她试图通过自己的作品向人们展示人性黑暗的一面,从而帮助其认识这一有关自身的重要的真理第三章集中展现了波特在其短篇小说作品中对“梦”这一文学表现手法的运用。在精神分析领域,梦的解析被用作治疗精神病的重要方法。弗洛伊德认为通过对梦的分析,人们可以了解到梦者无意识中的状况。波特也同意弗洛伊德关于梦与无意识关系的看法。在她的短篇作品中,波特为她的人物创造了各种各样的梦,有愿望满足的梦,有焦虑不安的梦,还有各种其他的梦。虽然这些梦的构建符合弗洛伊德有关梦的基本理论,但它们并不是用来简单地证明这些理论。波特借用梦这一独特的手法是为了更好地表现其作品中人物各种各样的内心冲突,以及苦闷甚至绝望的心理状态。
综上所述,本文通过运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对波特短篇小说进行分析,重新解读了其短篇小说所蕴含的深刻意义。波特短篇小说中明显的弗洛伊德因素证明了她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过弗洛伊德理论的影响。并且这种对弗洛伊德理论文学化的使用对波特成功地探索展现人物的精神世界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通过在短篇作品中描述儿童的心理发展过程,波特为我们生动地展现了儿童细腻、敏感、脆弱的内心世界。通过刻画其短篇小说中人物的各种黑暗的欲望,波特揭露了人性本恶这一人们难以面对的真理。通过对其作品中人物复杂、奇异的梦境的描绘,波特展现了他们的精神状态和内心深处的思想。因此,通过用精神分析理论对波特短篇小说进行的重新解读,我们可以得到许多关于它们的新的,更加深刻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