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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第三代诗人中的游离者,海子的诗学观点深受荷尔德林和凡高作品的影响,“热爱风景”,要超出“热爱生命”的狭窄的抒情诗人队伍。其具有浓郁自传性质的情诗流露出女性崇拜倾向和博爱无私的情怀以及对爱与死的沉思,体现了诗人至真至善至美的古典美学追求;乡土诗以元素(本体和实体)为出发点,虚拟了具有形而上学意义的广义的故乡,由关注个人的生存困境升华到关注整个人类的生存困境,摒弃了我国传统山水诗歌的文人趣味。借助基本的二分法来认识世界和构筑诗篇,形成诸多感情色彩矛盾对立的意象群,展现了诗人对激情和理性的强大把握与制衡能力。赤子情怀与两极情感使其短诗的抒情达到极致,具有一种超越时空、直指人心的力量。这是海子为当代诗坛贡献的独具特色的抒情语体。 海子抒情诗之所以震撼人心、具有恒久魅力的内在根源,在于海子抒情诗所蕴含的浪漫因素和理想主义倾向,人类内心隐秘的乌托邦冲动、对神圣的渴望在其中最直接地表达出来。海子的许多诗篇揭示了理性文明和欲望对精神世界的扼杀,展现现代人灵魂的漂泊状态,丧失家园的疼痛感、焦灼感与重建家园的深层渴望交织在一起暴露了诗人如临深渊的精神危机。海子在高产高质的写作中,自觉召唤“神性”,诉诸人类终极关怀,这种建构“精神乌托邦”的努力,给这个缺乏精神信仰的时代注入了“灵魂”因素,从而把人类引向深度生存的形而上层面,这正是中国传统文化所缺失的。对诗人而言,也具有自我救赎的意味。 海子向语言的回归主要体现在追求最接近本真的语言言说的诗化语言,剔除语言的晦蔽性,彰显语言的本源性,使之呈现出罕见的“纯粹性”和“透明度”——为此海子独创了具有神启意味的“密码语言”。诗篇摆脱了意象的束缚,又不同于第三代诗人的反意象,而是注重结合语言的特性、尤其是汉语的特性从意象和音韵上强化诗的“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