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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从文献和义理两个方面着手,以王弼《老子注》为研究对象,结合汉魏之际的历史背景,将王弼《老子注》放在老子注解系统、魏晋玄学和儒道思想的系统中加以研究,分析王弼《老子注》的成书年代、历史记述、版本流传、思想内容,梳理王弼在承继汉魏之学与开创魏晋玄学上的特殊功绩以及在儒道互补上的卓越贡献。笔者试图通过系统审查王弼《老子注》的哲学内容和思想创新,更好地理解王弼的哲学思想、界定王弼的思想价值和历史地位。
本文第一章通过分析王弼的家世、藏书、学术渊源、生平及交友情况,意在说明王弼在如此年轻时就能写出《老子注》这样思想成熟的作品的特殊原因。其中对历史记述中有关王弼黄门侍郎之憾的特别考察,则试图从出仕的角度管窥王弼短暂人生中的重大挫折对其思想的影响。第二章则从文献目录方面整理历代关于王弼《老子注》的著录,分析各家著述关于王弼《老子注》在分章、字数、结构上的差别,探究王本《老子》的本来面貌。通过梳理王注《老子》的流传历史和现存版本的关系,探究王弼本《老子》的来源及后世对其的评价,并进行弼注《老子》经文部分的校勘工作。
第三、四、五章则是从义理方面来分析王弼《老子注》的思想,重在体现王弼《老子注》之于王弼思想、之于整个老注系统以及之于魏晋玄学和中国哲学的重要价值。有见于目前学界对王弼玄学思想研究的系统性和完整性,第三章选择从道与无、本与末、心与知情欲、无为与有为四个角度,以问题的形式来分析王本《老子注》与《老子》思想之间的歧异,从中看出王弼对老子思想的继承与创新所在。王弼对这些问题的解答,一方面开创了魏晋玄学的主要议题和方法,另一方面也调和了儒道之间的冲突,更重要的是,王弼对某些问题的解答也为今后中国哲学所发展,成为宋明理学的先卢。第四章则是从汉魏之际庄学复兴的大背景出发,分析王弼《老子注》中的庄学思想。虽然王弼没有注解《庄子》,但作为正始名士的代表人物,王弼、何晏等人与竹林名士在时间上是平行的,正始名士与竹林名士有着对庄学的共同爱好。《庄子》的思想和精神不仅贯穿于王弼的玄学思想之中,也是他沟通儒道的重要工具。正是得益于正始时期对老学和庄学的热烈讨论,才有后来竹林时期庄老的兴盛及竹林名士对道家思想的内化。第五章则将王弼《老子注》放在《老子》注解的系统中,以对哲学基本问题的解答为标准,对比王弼《老子注》与前后注本。相较于以严遵、河上公注本为代表的《老子》注本,王本老注有突出的思辨性和体系性,但在功夫论上却有缺失。但王弼《老子注》开创的注经方法和体现的人文特色,则对后世老注产生重大影响,在这个过程中,王弼后世的形象也在逐渐变化。
总之,王弼的《老子注》作为代表王弼思想的重要著作,体现了王弼对《老子》的理解和创见,表达了王弼在儒道融合上的技巧,是中国哲学诠释传统的典范之作。作为《老子》注解系统中的重要代表,王弼《老子注》不仅继承和创新了《老子》的思想,融和了《庄子》的精神,也使老庄思想成为魏晋思潮中不可分割的部分。《老子注》突出的人文性、思辨性、系统性不仅影响了《老子》的注解传统,也是中国哲学家首次对哲学基本问题的系统回应。在王弼的影响下,不仅魏晋谈玄之风日烈,而且王弼所涉及的议题也为其后的很多哲学家所继承和发展,王弼思想因此也成为了中国哲学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