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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处在中国封建社会初期,承先秦之余绪,开魏晋之大端,转折时期赋予其时的女性鲜明的时代烙印。一方面,秦汉时期日益加强的封建化使得女性地位下降,女性对于男性的依附愈加严重、深刻、全面;另一方面,当时封建礼制尚未完备,残存于世的氏族传统对人们的行为、态度在某种程度上依然起着规范性作用,女性所受封建礼教的羁缚较少。与后世女性相比,秦汉时期的女性具有开放活跃、身体强健、社会活动丰富多样的特点。但东汉中期国家意识形态确立以后,这种情况就改变了。同时,秦汉时期又是一个房中术和房中书比较盛行的时代,这类书籍和技术中包含着时人对女性的另一种独特认识,即女性是药物。照此,秦汉时期的女性观研究应分为两个层面:一般意义上的秦汉女性观和特殊视角下的秦汉女性观。 一般意义上的秦汉女性观研究从女性的生活入手,因为女性的生活是女性存在状态的具体表现形式,是研究一定社会女性观的最佳平台。通常情况下,人们的生活分为家庭生活和社会生活两部分,家庭生活相对比较封闭,而社会公共生活则开放一些,从多个角度展示人们与社会的关系。对于秦汉时期的绝大多数女性来说,家庭生活是她们的首要生活内容,也是研究秦汉时期一般意义上的女性观的第一步。秦汉时期的女性在家庭生活中的角色带有鲜明的时代烙印。首先,女性受“三纲六纪”的约束,在家庭生活中表现出屈从男性的一面,这可以从女性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以及所担当的性别角色内容加以说明。作为女儿,她们要听从父兄的安排;作为媳妇,她们要遵从公婆的旨意;作为妻子,她们要满足丈夫的意愿;作为母亲,她们始终处于陪衬的位置。其次,因时代所赐,秦汉女性的境遇比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的女性要好一些。她们在一定条件下可以首先提出离婚,可以自主决定婚姻,可以改嫁、再嫁,可以大胆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这的确是后世女性难以望其项背的。虽然秦汉时期的女性以家庭生活为其主要生活内容,但她们在社会生活领域也非常活跃。首先,在当时的主要经济领域中,女性都做出了突出贡献:1、女性参与了除开垦土地以外的各个农业生产环节;2、女性参加了纺织品从原料到生产的整个过程,与农业相比,纺织手工业可以称得上是“属于女性”的经济领域;3、女性经商也不是个别现象,恰恰相反,女性在商业领域的活动活跃而重要;4、女性还参加家畜饲养、酿酒、刺绣缝纫、伐薪、狩猎、佣工等经济活动。主要由经济结构、土地占有情况和时代特点决定的秦汉女性的经济地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不仅反映了中国封建时代女性地位的变化,也是封建自给自足经济形成和发展的开端。其次,秦汉女性在政治生活中也有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典型代表是后妃干政。后妃干政的出现源于各种因素、条件的综合作用,而封建君主专制制度是其大前提。对于秦汉时期乃至整个封建社会出现的后妃干政,历来众说纷纭,褒贬不一。不过,总的趋势则是:随着封建礼法制度的日臻完善,传统的女性观逐渐成为对女性参政的主要评判标准,即使有的后妃在位时取得了斐然的政绩,但她们无法避免的寄生性、腐朽性经常被用来解释某些王朝的兴衰以起到警示后人的效果。再次,在当时的外交、军事、文化教育舞台以及诸如巫祝、看相、行医、相马、风角等丰富广泛的社会活动中,女性也留下了多姿多彩的一页。 意识形态具有相对独立性的特质决定了在秦汉社会的不同发展时段,人们的女性观会出现延续与更新并存的情形。秦和西汉前期是秦汉时期女性观发展的第一个阶段,主要表现为对母权社会女性观的继承和延续;西汉中后期,出于对君主的制约和对权力的超越,男尊女卑和女祸论开始成为女性观的主体内容;在儒学基本被确立为民族国家的意识形态后,女性观一致的时代不期而至。 从家庭生活和社会生活对秦汉时期一般意义上的女性观做综合和提升,我们发现它包含了贬低女性、控制女性和尊重女性、重视女性两个方面的特征。老子哲学中尊重女性、重视女性的特质是秦汉时期尊重女性、重视女性的女性观倾向的主要思想来源:儒家思想中的男尊女卑理念是当时贬低女性、控制女性的女性观倾向的主要精神源头。这两种特征既是矛盾对立的,又是有机统一的,而且也是运动变化的。究其内里,它反映了秦汉时期思想的斗争与融合。秦汉时期的女性观一经形成,因为受到中国长期以来盛行不衰的系统论宇宙图式的作用,就成为后世女性观内容的主导模式。 相比较一般意义上的女性观而言,从房中术的视角来探究秦汉时期另一个层面的女性观可谓别出心裁,但它的的确确又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方面。因为在秦汉时期,方术特别盛行,房中术即是其中之一,尽管房中术是以男子为对象的,但女性在房中术中的独特作用同时表明,房中术会为我们研究时人的女性观提供一个全新的角度。 史籍著录的发达的房中术、众多的房中书,考古发现的房中书以及与房中紧密相关的工具的出土都可以让我们体会到两汉时期房中术的盛行,这集中体现了秦汉时期“贵生”思想的兴盛。房中术中的采补说与女性的关系集中体现在采战之术需要遵循的要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