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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依托考古发现及相关研究,对辽西地区新石器时代即距今9000~4000年的饮食文化做一探究。在概述相关遗址的基础上,主要从食物结构及获取,食物加工,食物的食用及存废、及饮品这四个板块做一探析,进而综述各文化类型饮食文化发展概况。在食物构成及获取方面,主要论述食物结构及其获取方式、工具;在食物加工方面,主要论及肉食切割的方式及工具,坚果谷物的脱穗、碾磨、捶捣、分筛方式及工具,食物烹饪方式和灶址、炊具;食物食用和存废方面,主要述及各期饮食器具及食物的储存、食物废料的处理;在饮品方面,主要讨论果酒、谷物酒等饮品及酒器。在食物获取与食物结构方面,辽西先民逐渐摸索出采集与谷物栽培,渔猎与动物驯养相结合的模式,这在食物结构上就体现为采集的坚果、果蔬等与经栽培所得的粟、黍等谷物,渔猎而得的鱼、蚌、鹿等与尝试驯养的猪一同食用。在兴隆洼文化时期,先民就已经开始尝试栽培粟、黍等谷物,并尝试驯养猪。红山文化时期先民已经掌握了粟、黍的栽培技术,并且在收割谷物的工具上取得改进。而对猪的驯养,辽西地区新石器时代应处于探索阶段,并没有完成对猪的完全饲养。粟、黍在谷物结构中占据主体地位,猪、鹿在肉食结构中占据主体地位,不同时期先民又据其自然环境进行采集、狩猎、捕捞等活动获取相应的果蔬、坚果及肉类作为补充。在食材的加工方面,不同类型的食材,运用不同的工具及方式进行加工。对于食材的初加工,肉类的切割和谷物的收割主要依靠各式石刀,其中对肉类的切割是先使用骨梗石刃刀和形制较大且较为坚固的石刀进行骨肉分离及大块切割后,再运用骨匕、骨刀、蚌刀或骨梗石刃刀和小巧轻便的石刀对肉类进行皮肉分离或精细的小块切割。坚果、谷物的脱壳、碾磨工具则为石磨盘、石磨棒、石杵、石臼,前两者组合加工谷物类和块茎类,后两者组合加工野果硬壳、枝叶等。坚果、谷物外壳的分筛、分拣工具为B类斜口器,另有用于敲砸或切割的石砧可做小型菜板使用。对于食材的熟加工,通过不断改进的灶址,采用烧烤、炊煮、石炙等方式加热肉类、谷物、果蔬,部分遗址通过砸骨吸髓的方式食用骨髓。炊煮工具主要为陶质筒形罐,另在灶旁多埋一陶罐或挖有一灰坑用以存放灶灰或保存火种。在食物的食用和存废方面,饮食器具主要以陶质容器为主,其从居于主体地位到红山文化时期彻底替代了石制容器。兴隆洼文化时期逐渐形成配套的容器类饮食器具。至赵宝沟文化时期,不仅具有日常使用的容器类配套饮食器具,而且出现专门用于祭祀的容器类配套饮食器具,如尊形器、高足盘的组合。红山文化时期容器为满足较多食物的盛放而出现大型陶瓮,同时更加注重容器的审美,多在容器内外壁饰有黑、红彩。在器形上,筒形罐、钵是容器的主要器形,继而发展出盘、盆、碗、尊、盂、豆、瓮、壶等丰富的容器类型,杯类作为小型容器,可盛放酒类或其他饮品。器盖从赵宝沟文化时期的零星使用,至小河沿文化时期普遍采用,可协助保温、储存食物。另见匕、刀、勺等餐具,前两者用于辅助切肉以供食用,陶勺用以舀汤食,另有盛放单件容器类餐具的陶垫、器座和盛放多件餐具的案形器。辽西先民对食物的食用主要是以单个房址为单位的分食方式,另有聚食和给神灵献祭食物的活动。食物主要利用大型的罐、钵、瓮等容器盛放,并储存于窖穴、灰坑和房址内的穴壁或柱洞旁。食物废料的处理采用直接遗弃或再利用的方式来处理,A型斜口器可用作撮具用于撮走灶坑灰或食物废料。在饮品方面,先民主要利用筒形罐盛取河水或山泉水饮用,同时利用石磨盘、石磨棒捣碎块根块茎类植物用以冲水饮用。兴隆洼文化时期先民应饮用果酒,但谷物酒是否出现还有待商榷。红山文化时期已饮果酒,也应有谷物酒。同时,大型的带盖彩陶瓮、尊形器可做储酒器,漏斗可做分酒器,各式杯及小盅可做饮酒器。小河沿文化时期先民可借各式豆、杯等饮用糖蜜类等饮品。通过辽西地区和黄河下游的汶泗流域、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比较,展现了同处于北方地区以及南北地区间新石器时代各文化类型在饮食文化上的诸多相似与差异之处,凸显出辽西先民在过渡性的自然地理条件下巨大的生产和创造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