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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部公房所有文学作品的共同特征就是对“人”的观照,人与社会、人与他人、人与自身的关系始终是贯穿其文学生命的主线。在他早期的《墙》、《赤茧》、《棒》等作品中读者明显能够体验到一种“卡夫卡式的变形”。这些变形不论是出于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其实都旨在表明人已经处在了“异化”的状态中,始作俑者就是社会这个共同体。共同体以其权威凌驾于个人之上,生活在共同体下的人被迫接受它制定的游戏规则。一旦这个共同体发生病变,人也就处在了异化的边缘。人的自由张力会随着社会病变的程度而不断加强,社会的束缚越多,人对自由的追求也就越强烈。60年代则是安部公房创作的黄金期,在这期间诞生的三部作品——《砂女》、《他人的脸》、《燃烧的地图》表征着他对人的自由理念的透彻解读。因此安部的作品本质上就是一部人类追求自由的历史,他以“文学介入生活”的方式展现着他的人文主义情怀。安部公房把“逃离”作为三部曲的一个重点来书写,不仅因为“逃离”是三部曲的一个重要主题,同时也因为它是一种追求自由的手段,是一种带有“西西弗斯悲剧精神”的策略。在作者看来,逃离重在过程而不计较结果,这就是为什么三部曲的结尾具有模糊性的原因。在描写“逃离”的过程中安部公房以其前卫的写作风格营造了许多荒诞不经的场景,但荒诞并不是目的,它是一种手段。当这些荒诞的场景跟人物的悲喜命运交织在一起时,读者便会感受到强烈的审美愉悦。从小说人物的遭遇来看,他们大部分是不幸的,无论是终年困囿于沙穴,周而复始地干着清砂工作的砂女,掉入圈套的中年教师,失败的侦探,还是失去脸的科学家,他们都带着悲剧人物的气质。然而作者却又赋予了他们一种乐观的态度,实现了荒诞的转向,在超越中给读者一种崇高感。正如加缪所说“人们必须想象西西弗斯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