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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根据池莉小说创作的实际和已有的研究成果,认为池莉小说创作从《月儿好》到《烦恼人生》,从《一冬无雪》到《来来往往》,发生了两次重要的转型。池莉小说创作的这两次转型又正好对应着中国当代文学自改革开放以来,新时期文学创作的流变。本文以池莉小说创作为典型个案,管窥新时期以来文学发展的历程。池莉小说创作从《月儿好》到《烦恼人生》是第一次转型。本文选取池莉小说创作中书写“爱情”的文本和叙事视角作为切口,发现池莉小说创作从《月儿好》、《细腰》到《烦恼人生》、《不谈情爱情》、《绿水长流》针对爱情的书写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由“理想的浪漫建构”转型到“现实的粗鄙解构”。池莉在《烦恼人生》中叙事视角的独特运用,既不同于池莉自己以前的创作也不同于传统的叙事视角。本文进一步思考了池莉小说创作发生转型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池莉对于由“文学名著”构造的创作观念产发生了深刻的怀疑,从而进一步思考只有“我撕裂我自己”,才能形成“我便是我了”的创作特色;另一方面是因为“新时期文学”发展历程中,“先锋小说”一味强调“怎么写”,忽视了“写什么”的问题,从而造成读者对他们创作的反感。池莉创作的《烦恼人生》坚持书写庸常的世俗生活,受到读者的肯定。与此同时,方方、刘震云等都创作出类似的作品。通过横向比较了池莉、方方、刘震云三人在创作中对于日常生活采用“还原生活的本来面目”的创作手法,放弃了“诗性生活”的“理想追求”,从而形成一股“新写实”小说潮流;本文在纵向的文学史发展过程中,简单梳理了文学史已有的“新写实”创作倾向,认为小说创作走向“新写实”是历史的必然。池莉小说创作从《一冬无雪》到《来来往往》是第二次转型。池莉在创作完“人生三部曲”后,发现纯文学读者大量流失,为了重新夺回读者的目光,池莉“寻找最好的技术”,创作了《一冬无雪》。在这个文本中池莉大量运用通俗文学的创作手法,在文本中处处设置悬念,增加读者的阅读兴趣。从《一冬无雪》到《来来往往》,作家在题材重心上发生了战略性转型:“由对凡俗人生的静态描摩,转为对都市生活的动态速写”;由关注人性的挖掘转为对故事情节的追求。池莉小说创作在“集中精力搞经济”的文学书写下,池莉小说创作呈现出结构上模式化,细节上重复自己,甚至为了进一步扩大市场占有率,池莉走上了将小说改编成影视剧的创作道路。通过梳理池莉小说创作的第二次转型,本文认为池莉小说创作之所以转型同20世纪90年代以来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在中国大陆全面展开,商品经济改造并重塑了作家感知现实的能力和价值取向密切相关。池莉小说创作的第二次转型的意义,即也就是小说创作的市场化运作后带给小说创作的诸多变化,这种变化有利有弊,使得文学批评界在面对此种现象时产生分歧,一部分人肯定池莉的第二次转型获得成功,依据是受众群体的欢迎,另一部分人认为池莉小说创作的第二次转型是失败的,依据是池莉放弃了文学的精神向度,对池莉创作形成了截然对立的两种评价,本文将之视为“池莉现象”。在当代文学发展的宏观上考察池莉小说创作的这一次转型,发现池莉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使文学面向市场化的作家,这对观察新时期以来的中国大陆当代文学发展历程具有典型的示范性。通过检阅池莉小说创作的历程,池莉小说创作作为一个典型的个案,本身正是中国大陆新时期以来当代文学发展的基本走向。换句话说,池莉小说创作的转型背后所昭示的正是大陆新时期以来文学发展的某种普遍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