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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灾难事故以各种形式爆发于社会生活中,给人们的生命财产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社区作为社会的基层组织以及一定人群的聚落地,位于风险的最前沿,成为抵御灾难冲击的第一道防线。因此,关于社区抵御灾难能力的研究逐步受到学术界关注。国外学术界将社区应对灾难表现出来的抵御能力称为社区抗逆力。研究者特别关注人在社区抗逆过程中的作用,强调灾难发生后社区内人群的集体行为与再组织能力对增强社区抗逆力的影响。另外,有的学者认为要降低社区造成的损失,就必须依靠社区自身及其成员。但是学者只是停留在影响因素的分析与描述,缺乏对社区成员如何集体组织起来抗逆动态过程的描述。因此,本研究以西部黔东南州z村为研究对象,采用实地观察法、深度访谈等研究方法收集资料,分析社区面对灾难时抗逆力动态发展过程。通过研究发现,因灾难特性差异,社区抗逆存在两条发展路径。突发性灾难,如地震,爆发时间短、破坏性强,社区成员容易形成集体起来抗逆。然而,渐进性灾难的集性抗逆表现出不同的路径。渐进性灾难爆发初期,以不显著的方式影响着社区,并未对社区功能产生实质性损害。然而,作为社区细胞的家庭却是灾难最直接的感受者与承担者,因此社区抗逆体现在单个家庭的抗逆。家庭成员运用知识经验作为指导,如通过优化生计方式或改变生活方式等进行抗逆。灾难随着时间的持续,强度增大,家庭抗逆力显得脆弱不足。因此,家庭依据关系亲疏远近来寻求合作对象。家庭之间联结成互助网络,共同对生计基础设施进行改善,共同抵御灾难。此时,社区抗逆仍然是分散型抗逆。当然,这两个抗逆阶段并不是截然分开的。当灾难全面爆发,威胁到社区大多数人的生存安全时,要求社区成员必须集中起来共同抗逆。然而,在分化程度较高的社区,尤其是居住分异和贫富差距明显的社区,弱者与强者对灾难的抗逆能力存在差异。因此,当要求社区全体成员来共同承担抗逆成本时,出现个体理性与集体理性冲突,社区强者往往选择不合作。如何集中社区全部力量来增强社区抗逆力,社区动员成为必不可少的步骤。在本文的个案研究中,Z村分别凭借村委会的行政权威与德高望重老人的道德权威,联合对拒绝参加集体抗逆的村民施加行政与道德的压力,迫使其参与村庄集体抗逆。最终,集体抗逆行动得以形成。村民选出精英代表与造成生态破坏致使地表水流失的金矿公司谈判。协商谈判与寻求公权力救济的手段都以失败而告终,村民不得以而依靠非正规手段取得赔偿。获取倍偿金后,村民开始向内扩展抗逆资源;另外,基于共同的利益诉求,村庄与邻近村庄开展合作,增强村庄应对灾难的抗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