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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是时代大发展、社会大变革的时期,中国近代风俗的演进也进入到转型阶段。本文以民国政府对江苏地域社会风俗移易为研究对象,研究展示了民国时期江苏风俗的改造历程,以及国民党政权通过风俗改造对社会的文化整合情况。
本文详细地叙述了南京国民政府自成立伊始,为树立党治权威和建立新的社会秩序,采取了一系列改革礼制俗规的行动,包括重申剪辫条例、禁止民间缠足蓄婢蓄妾、改革婚丧礼俗、禁烟禁赌禁娼等,以及国民党政府为应对复杂的国内外形势挑战,发动新生活运动和国民精神总动员,进行国民性改造的活动。由于江南自近代首开风气之先,江苏地区又是国民党统治的核心区域之一,政府在这一地区大张旗鼓的移风易俗,使江苏地区曾成为民国时期传统风俗改造的窗口。
国民党政权所进行的移风易俗实践,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政治色彩浓厚,它是国民党政权进行社会文化整合的一个重要手段,即沿用传统的政治思路,国民党要以新的政治文化改造旧的风俗文化,通过改造社会风俗实现政教合一的社会控制。但民国时期政府对风俗的改造,不得不站在传统农业文化的基石上,又力求获得某种突破和超越。研究表明,当时政府对风俗的改造,新建立的国家政权机关是主导者,颁布了大量的法律文件,并通过各级政府机关去推行工作,民间社会各层面则是各种新旧思想、力量冲突与融会的展示场,其中民间社会与政府的紧张互动对风俗移易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研究也论述了政府的改易风俗取得了不少成就,推动了中国社会文明的进步,同时国家政权在风俗改易中广泛地渗入民间生活的场域,带动了一些传统社会关系的变迁,但其局限性也是很明显的,存在诸多缺陷和问题。研究看到了民国政权统治下,以江苏为例,社会经济依然是以农本为主,因而传统习俗存续的根基难以动摇;三四十年代江苏民众的生存处境艰难,政府与民间社会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因而民众对政府的风俗全面改造缺乏参与热情;以及政府在社会风俗改易活动中的种种失策和工作失误,所有这些使民国江苏风俗移易陷入了困境,许多恶风陋俗出现久禁不绝的现象。论文分析了江苏地区风俗移易面临的此种困境,揭示了民国风俗移易的难度在于民国风俗变迁的破、立之间,既缺乏传统与现代嫁接的技术手段,更缺乏推动传统向现代过渡的比较成熟的现代性经济、政治和文化思想土壤。
本文认为,国民党在移风易俗活动中体现了追求革新的执政性质和无力承担“现代性社会”建设的执政能力。因为国民政府在执政时期一再提出整顿风俗,希图整合人心,但是中国百姓依然固守旧俗、惰性依旧,致使政府希望借风俗改造巩固统治的愿望成为空想。通过对民国江苏移风易俗的研究,可以断定国民党社会文化整合最终归于失败,其后果是灾难性的,即尽管国民党政权将风俗革故鼎新抹上鲜明的政治色彩,由于其无法克服传统的阻力,无法整合社会的人心,无法实现对社会的有效控制,结果也就无法保住自己的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