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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域是现代性社会运行的核心机制,而脱域机制的有效运行要以信任为前提,因此,现代性的扩展是以信任为基础和前提的,信任的建构对于现代性社会而言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信任是特定文化系统中对缺场预期予以确信的行为,是在不确定性中建构本体性安全的活动。它的生成和持续对于现代性社会的存在和发展具有本源性的意义。于个体而言,它是一种资本,奠定了社会交往的根基,拓展了行为的可能性空间;于社会而言,它是一种调和剂,维护了社会系统的持续性,促进了社会成员之间的合作和团结,创造了社会经济的繁荣。从脱域机制运行的视域分析现代性社会信任的生成、基本形式、运行机制和存在意义等内容,是理解现代性中信任问题凸显的前提,也是探索信任体系重建路径的需要。 脱域机制的运行在推进现代性扩展的同时,也为现代性社会带来了风险,而抽象系统可以有效地帮助人们减少或规避风险,因此,对抽象系统的信任在现代性社会是不可或缺的。本研究以现代性社会的信任现状为背景,借鉴多学科领域的国内外信任研究成果,采用逻辑与历史相结合、多学科整合和文献研究与实证调查相结合的研究方法,以动态发展的角度考察了信任模式的演变,从脱域、现代性和信任的内在联系着手,系统地诠释了现代社会中信任的概念、信任与脱域和现代性的关系,阐明了信任对于现代性社会的意义,分析了现代性社会信任问题的凸显,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了中国转型期信任问题凸显和信任体系重建的问题。 梳理古今中外社会思想中有关信任的思想渊源,无论是中国传统文化以“信”与“诚”为核心的信任观,西方思想史上以践约和心理期待为本质的信任观,还是19世纪90年代以来,国内外学者从各学科的视角对信任问题进行的心理特质、社会交往、社会制度和社会资本等方面的诠释,都足以说明信任是人类社会发展不可或缺的要素。不同的社会环境造就了不同的信任模式,到目前为止,人类社会已经经历了从前现代社会的人格信任到现代社会的抽象系统信任的演变。人格信任囿于地域的限制,建立在亲缘关系、地域化社区、宗教信仰和传统基础上,将信任对象设定为熟人,具有亲密性、直接性、在场性和道德性。抽象系统信任建立在脱域化情境中,是伴随工业主义和市场经济发展的结果,信任对象变革为抽象系统。与人格信任模式不同,抽象系统信任模式主要不是依赖于人们之间的熟悉程度,而是建立在专业知识的正确性和各种系统的合法性基础上。相对于人格信任,现代性社会的抽象系统信任具有极大的优越性和进步性。 现代性社会的信任以脱域和再嵌入为情境基础,其中,脱域是再嵌入的前提,再嵌入既是脱域的结果又是进一步脱域的前提,如此循环反复,实现现代性的扩展。基于脱域机制类型,现代性中的信任可以被划分为人际信任和抽象系统信任两种形式。人际信任是发生在个体之间的信任,涉及对他人品行、能力和专业技术水平等的期望;抽象系统信任是对维持社会信任的内在机制的信任,存在于个体与抽象系统、某一抽象系统与其他抽象系统之间。脱域机制的运行为现代性社会提供了相对的安全性和可控性,但也给人们的生存带来了大量的新型风险。这些风险来源于现代性的反思性、工业化暴力和个人之无意义感的威胁。基于脱域机制的运作,知识的不确定性、各种系统调控和监管的失效,以及现代性的全球化扩张已经成为现代性风险结构中的主要内容,并因其后果的严重性而受到普遍关注。现代性风险在原则上是可以用抽象系统来评估和应对的,现代性的扩展也依赖于对抽象系统的信任。若各种抽象系统运行所需的制度性程序和制度性保障机制出现了问题,信任问题就会凸显出来,就会产生信任危机。 信任的生成和持续对于现代性社会的存在和发展具有本源性的意义。脱域是现代性社会运行的核心机制,而脱域机制的有效运行要以信任为前提,因此,现代性的扩展是基于信任和脱域而实现的。现代性社会中信任的运行是在脱域机制的展开、抽象系统的精细化和个人的外行化等背景中得以实现的,是在个体对利益最大化的追求、对制度规范和道德约束的遵守、对本体性安全的诉求,以及对保障社会良性运转的负责等的推动下得以进行的,是以境域化和再嵌入的方式具体展开的。它是在不确定性中建构本体性安全的需要,也是现代性社会持续存在的保障。面对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图景和社会关系,人们处于弥散的恐惧状态中,从而产生本体性焦虑,对基于脱域机制的抽象系统的惯常化信任可以缓解这种焦虑感。同时,在陌生人社会中,对抽象系统的信任是个体社会交往的根基,也是个体行为可能性空间扩展的途径,它在维护社会系统的持续性、促进社会成员之间的合作和团结、创造社会经济的繁荣等方面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现代社会的风险来源于知识的不确定性、各种系统调控和监管的失效,以及现代性的全球化扩张,因其后果的严重性已经受到普遍关注。随着中国社会现代性转型的深入,西方的社会科学的相关理论因其普适性日益被借鉴来,用以认识和解决中国的信任问题。但是,中国的社会实践又是特殊的,转型期社会结构的断裂、抽象系统的不确定性和全球化的全面参与使得抽象系统运行的环境更加复杂。面对各种社会风险,人们更加需要抽象系统专业性的帮助。尽管如此,因脱域机制的运行而造成的传统的断裂,因抽象系统制度性程序和保障性机制的缺失而造成的抽象系统的弱化,都对信任构成了威胁,使得信任出现了危机。信任危机使得社会运行受阻,使得个人生存充满焦虑,同时,也为社会信任模式的变迁和个体信任方式的转变提供了契机。中国转型期信任体系的重建要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指导下,培育共同信念,重塑新型人格,规范市场运行,健全法律法规,提高政府的公信力,构建良好的社会信任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