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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权法》第24条对特殊动产物权变动作了统一性、概括性的规定,即确立了所谓特殊动产物权变动的登记对抗规则。但由于该规定的抽象性、模糊性,加之登记对抗规则的复杂性,理论上与实践中关于特殊动产物权变动的生效要件及对抗规则之适用颇存争议。学界在总结既有理论与现行立法基础上,大致抽象出特殊动产物权变动的“交付生效+登记对抗”规范模式。这正是本文的论证起点。通过对既有理论研究和现行规范的梳理,本文认为特殊动产物权变动以交付生效为原则(主要为所有权转移、质权设立),以合意生效为例外(如抵押权设立、所有权保留买卖),且合意优先(主要指所有权转移)。同时,特殊动产质权设立、未进行初始登记(或称注册登记)之特殊动产所有权转移等实际并不遵循“登记对抗”规则。如此一来,所谓“交付生效+登记对抗”的规范模式实际适用范围相当有限。此外,《物权法》第188条将特殊动产抵押权“未经登记,不得对抗”的范围限于“善意第三人”,这与第190条、第199条等所确定的抵押权与后设租赁、后设抵押权等关系的处理规则存在适用困境,因为后者并未考虑第三人的主观状态。从物权公示的角度而言,“登记对抗”与“登记生效”中的“登记”属性不同、功能相异。前者是名词属性,重在发挥物权公示的推定力、公信力,乃为物权享有之公示方法;后者是动词属性,重在发挥物权公示的形成力,乃物权变动之公示方法。厘清登记对抗之“登记”本意后,实须进一步分析登记对抗的理论构造选择。关于登记对抗的理论构造问题,学界现有理论研究多借鉴日本民法上的学说、判例,但往往忽视中日物权法制上颇为关键的一点差异:日本民法不承认不动产、登记(登录)动产(亦即特殊动产)的善意取得制度(或称即时取得制度),其登记对抗规则建立在“无权利法理”底线之上;反观中国,《物权法》第106条一体规定了不动产与动产的善意取得制度,登记对抗之理论构造自无固守上述底线之必要。因此,日本法上颇受诟病的信赖保护理论不失为中国物权法上登记对抗理论构造之差强人意的选择。凡此种种,不一而足。除引言与结语外,本文分为四部分:第一章主要探讨特殊动产物权变动的基本问题,明确特殊动产的概念与特征,梳理中国特殊动产物权变动的立法模式选择;第二章在评析特殊动产物权变动生效要件的诸种学说基础上,提出特殊动产物权变动以交付生效为原则,以合意生效为例外的主张;第三章在明晰特殊动产登记对抗之本意与构造的基础上,对登记对抗规则的既有理论进行较为深入的检讨;第四章针对特殊动产物权变动所产生的纠纷实例进行研析,以探寻风险防范与纠纷处理之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