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石舒清的空间化叙事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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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文章以石舒清的空间化叙事特征为研究内容,重点从空间的日常化、仪式化、内在化和诗意化等四个方面,来探讨石舒清小说空间的生成形式、特点与文学意义,以期对作品有新的理解。石舒清的小说赋予空间在文本中的本体地位与特殊意义,彰显了叙事空间的内外统一,充盈着天人合一的传统文脉精神与乡愁文化气质,深化了空间的象征内涵与文化意蕴。
  关键词:石舒清;空间化叙事;日常化;仪式化;诗意化
  石舒清是1990年代至21世纪初由西海固走向全国的青年作家,是继张贤亮之后宁夏文坛的又一面旗帜。有关石舒清的创作研究开始于1990年《朔方》第10期发表李之老师的评论《为回回故事叫好》。《朔方》杂志在发掘与扶植本土作家方面成就显著,多次以单篇或“小说辑”的方式刊发过石舒清的作品,并配有作者创作谈与评论文章,扩大了石舒清的创作影响。步入21世纪后,石舒清研究的研究队伍、研究方法、研究观点均呈现多元化发展的趋势,甚至引领了文论界对回族文学与宁夏文学的又一次瞩目。纵观现有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如下几方面:一是石舒清小说的主题意蕴,西海固回民的日常生存状态与精神信仰是关注的焦点,作品中的回民形象、宗教情怀、人文情怀、民族文化精神、生态意蕴等均有探讨;二是石舒清的文学观与叙事风格,死亡叙事与日常叙事、散文化倾向、温情与诗意、沉静与从容等是论者的关键词;三是石舒清小说的写作资源与创作比较研究,西海固民间文化以其写作的立足之本而备受关注,石舒清与中国现代乡土小说的关系,石舒清与张承志书写的异同均在纵横比照中发掘出其创作的独特价值。尤须提及的是,《清水里的刀子》是研究中的重中之重,甚至有学者以《清水里的刀子》文学批评为例,来审视与反思回族文学批评①,可见这部作品的经典意义。
  石舒清的小说故事单纯,淡化叙事时间与事件本身的完整性,注重日常生活场景的描绘与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体现出空间化叙事的显著特征。部分研究者对此已有零星论述,但并没有深入探究这一现象的生成规律与意义所在。也有论者就石舒清长篇小说《底片》的空间化写作特征作了详细解读,②这是就小说建构的整体空间印象所生发的多重语境阐释与文化身份考量,具有一定的启示性。专门从事空间叙事学研究的学者尤迪勇首次提出“空间表征法”的基本方法,对叙事作品中的空间书写与人物塑造的关系做了全面考察,认为“空间确实是人物性格生成的具体场所及其人物形象的最佳表征”③。本文仍以石舒清的空间化叙事特征为研究内容,重点从空间的日常化、空间的仪式化、空间的内在化、和空间的诗意化等四个方面,来探讨石舒清小说空间的生成形式、特点与文学意义,以期对作品有新的理解。
  一 空间的日常化
  石舒清从出生、求学到参加工作和从事专业创作,始终扎根于宁夏西海固地区。这里常年干旱,水土流失严重,自然灾害频仍,素有“苦瘠甲天下”之称,被联合国确定为“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但这里也是我国最大的回族聚居区,生活着一百多万回族同胞。石舒清对这片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有着深沉的眷恋与热爱,西海固不仅培育了他的地理性格、文化心理与家园情怀,更是其文学创作取之不竭的富矿。
  每位个性鲜明的作家都有可供依托的写作背景与文化资源,西海固的民间日常生活与文化则是石舒清创作的根基。在与评论家白草的访谈中,石舒清明确指出,“我觉得一个作家有没有依托的背景是很重要的,有了就是咬定青山,没有就是浮萍无根。应该说我是有一个大可依托的背景的。”④这种立足故土、源于民间的认同与归属情怀使石舒清的作品有一种天然的亲切与淳朴,生活的本然状态与生命的本真质感,得以充分呈现。石舒清的小说基本属于以书写人性为主的现代乡土抒情小说的一脉,并不追求凸出情节的线性叙事,而更注重生活场景(外部空间)与人物心理(内部空间)交相融合的空间叙事。他的小说选取的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凡人凡事,擅长在不起眼的生活场景中去发掘被忽视的文化底蕴与思想情愫,使人物心理与日常空间处于水乳交融的生命联系中。石舒清擅长从日已习惯的生活场景入手展开叙事,比如农村中的院落、果园、牛棚、羊圈、田野、山岗、树林、寺院、坟场等等,这些场景共同构成西海固日常生活的主體。它们不单是作品中的生活场景,影响着人物的言行与精神,更重要的是,这些场景本身就是有意义的日常空间,体现出多种多样的生活形态,被赋予诸多生活内涵、文化信息与生命需要。即使日常生活中熟视无睹的牛圈、羊圈、粪堆,在石舒清笔下也是历来觉着干净舒心,处处散发着庄稼人熟悉的亲切味。“发酵了多次的粪堆已全然看不出粪的样子,沃湿着,肥腴着,像被油一次次浸透过的黑土,散发出一种浓浓的味道,这味道和着阳光,就几乎成了某种芬芳,将人的鼻腔虚虚地满了,使人在惬意的恍惚中觉到一些醉意。”⑤“我摸到拱北上的羊圈牛圈里去了。也许是出生在农村的缘故,闻着那被阳光晒得油腻腻的牛粪羊粪,我有着难言的满足和惬意,几乎因此溢出喜悦的泪水。这里真清静。羊们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牛们用长舌舔着鼻孔,仰头吼出一声的样子,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宁和与踏实感。”⑥这种对农事生活场景的入微体验源自作者对土地与生产的热爱,并超越了生产本身,简朴中饱含知足,释然了生活的乏味与沉重。有研究者曾分析道,“在石舒清的创作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对生产场景的细致叙述,今天,即便是书写乡村生活的作家也很少再具这种描述能力。”⑦
  空间的日常化是石舒清空间叙事的重要方式与显性特征,是生活场景与艺术体验相互作用的产物,它赋予空间在文本中的本体地位与特殊意义,深化了空间的象征内涵与文化意蕴,使作品积淀厚重,经得起时间的检视,体现了作者一贯的创作追求与艺术品味。
  二 空间的仪式化
  石舒清的作品能充分利用最能体现人物精神信仰的仪式化空间,并以工笔细描与浓墨皴染相结合的叙述方式,多层次、立体化呈现空间施于人物的心理影响与情感冲击,从而深化了宗教给予人的潜移默化作用与存在意义。石舒清的作品多次写到死亡,自然也会涉及与死亡相关的叙事空间。某些特殊的空间,比如寺院、拱北、坟场等,经常成为人们直面生死问题的体验场所。正是通过对死亡的恐惧、思索与敬畏,宗教进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并且扮演着救赎者的角色。为搭救亡灵而施行的举念仪式是《清水里的刀子》中的关键情节,小说用了大半篇幅去写家里那头用于举念的老黄牛,老人与老牛在共同面对死亡时,老人亲眼目睹了老牛在清水中看到结束自己生命的刀子而能坦然处之的情景,内心震撼不已。作者借用坟院与牛棚两个日常空间和一个民间传闻,让人们看到了日常生活中的力量与感动。   《旱年》中,一个平平常常的院落,因为虔诚的礼拜仪式的加入而顿时沐浴着宗教的恩泽,散发着人性的光芒,给人富有温度的体验与关怀。面对那些以乞讨为生的陌生老女人提出的做礼拜要求,萨利哈婆姨总会慷慨应允,而且觉得对方“在她心里遽然有了一种别样的分量”。“她会像一个为秀才研墨的书童那样变得殷勤起来,她在汤瓶里倒上开水,再兑以凉水,用指尖儿试试是否烫手。在老女人隐在门后面洗阿布代斯的时候,她就从柜里拿出拜毡铺在炕上,上面还放有夜里发光的念珠。虽然还不会做礼拜,但这些礼拜用的东西她早就准备妥当了。”“帮人做这些事情时,的确,她的心里是异样的,似乎她心里有了小小的一个渗渗泉,清凉的泉水花儿吐蕾一样往上轻轻涌动。”⑧如此专注和投入的仪式化场景,体现出人对宗教的虔信态度和宗教给予人的心灵感化,宗教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存在意义得以具象呈现。
  《疙瘩山》中置身群山里的疙瘩山因是七祖金骨的安置地,所以在山上修了拱北,引来无数信徒前来朝拜,疙瘩山遂成为众人心中的圣地。一座原本不起眼的山因信仰的确立而变得神圣;一个凡人因内心信仰的坚守而活得清洁。山与人因信仰而结缘,山陪伴着人,人守护着山,信仰生生不息。作品中有关人的生死体验引人共鸣,“我”与小姚三次晤面的叙事空间中,浓郁的的宗教气氛与人物的举止修为互相契合,澄澈肃穆,净化自我,颇具艺术感染力。
  空间的仪式化是石舒清空间叙事的精神信仰层面,体现着宗教信仰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特殊地位与重要影响。西海固贫穷落后,生存环境严酷,人得以存活靠的就是高出生活本身的信仰,它化为强有力的生存态度和生存精神,化为支撑生命的信念和心劲。宗教仪式化的普遍存在,印证了信仰的民间力量与书写价值。
  三 空间的内在化
  石舒清的小说敏感、细腻,所描写的虽是家常琐事,却总能唤起读者强烈的共鸣与持久的思量。他擅长抓住人物的心理,在极为普通的日常生活中挖掘人物内心的感受,并具有深刻的内省与批判意识。相对于生活环境(外部空间)的描写而言,石舒清更重视人物内心情感(内部空间)的刻画。外部空间与内部空间相互映衬,形成一个和谐的整体,并把人与物比照着体验,感悟其中的微妙变化与普遍联系,使作品在泥土芳香的自然中自由呼吸,充盈着天人合一的传统文脉精神与乡愁文化气质。
  《果院》重点呈现人置身自然空间(亦是生活空间)所引发的人物内心的震颤与感悟,这是一篇给人印象深刻的心理小说。小说中的主要场景果园和剪枝者是诱发主人公内心悸动的媒介。而作者对果园景物的描写也是透过人物心理不断呈现出的,她的所思所想都是由眼前的果树、剪枝者而流泻出的,场景变成了人物情感与思想的空间,浑然一体。她不时把眼前的树和人放在一起,由树及人来感悟生活中的事情与心理上的纠结,并由此获得一种难得的享受与知足。小说中她的被瞬间欲望燃烧的本我最终被理性的现实自我所克制,与果园中每年被修剪的多余枝条一样,这些疯长的东西都会成为一种障碍,需要清理掉。从不同的角度观察树与人,得出的结论竟然惊人的相似。这使得她总会在平静如水的生活中变得释然。她和丈夫都酷爱干净,内心洁净,凡事总要干得有个样样儿行行儿,把果园打理得井然有序、生机勃勃,活得自尊自律,让人欣羡。面对外界的可能诱惑,她总能用内心的清洁消解种种不安,从而抵达平衡,回归自我。小说所描写的供人物观察、思索与反省的外部空间既是人物日常生活的写照,给人一种亲切质朴感受,又利用了空间的相对封闭性来反衬人物内心空间的私密性,从而给人物心理微妙变化的产生创设了一种难得的情境,过目难忘。正如2005年第10期《人民文学》在推出这篇小说之时给予的引介,“石舒清的《果院》如静水深流,在狭窄的经验尺度内以精确、丰盛的细节建构饱满的心灵空间”。
  《风过林》则完全是一篇典型的心理小说。作品选取了非日常化的一个特殊场景——墓地,作为叙事的空间。叙述人“我”由于厌倦了世俗生活带来的紧张、沉闷、压抑,而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病人”,内心冲突异常激烈,渴望找个出口或场所解脱。于是,“我”来到了墓地,置身其中缓解与释放内心的种种“病态”情绪。这里没有时时刻刻的压迫与围困,只有大大小小的坟头、野草、天空,让“我”在独处中化解不安,获得信心与坚强。“我”似乎是一个抑郁症患者,有明显的精神分裂,要天天面对现实中的自我与另一个想象中的自我,这是人类共同的尴尬处境。太阳给我勇气,小黄花给我渴望的美,上坟的老女人给我精神上的震撼。这不禁让人想到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作者在活到最狂妄的年龄却陷入人生绝境,正是地坛中的一草一木与各种路人,让我在年复一年的苦思冥想中学会了坦然面对生死。在某种意义上,地坛成为史铁生人生涅槃的纪念地。从形而上的层面看,《风过林》也是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人格理论的形象化展示。自我在本我与超我之间挣扎、撕扯,“我”对现实的逃避、“我”心中的罪恶感均源自本我与超我之间的矛盾。自我是永久存在的,而超我和本我又几乎是永久对立的,为了协调本我和超我之间的矛盾,自我需要进行调节。若个人承受的来自本我、超我和外界压力过大而产生焦虑时,自我就会帮助启动防御机制。防御机制有:压抑、否认、退行、抵消、投射、升华等等。小说中“我”的内心恰恰经历了这样的阵痛与嬗变。《果院》亦可如此阐释,小说中“她”的种种悸动体现的也是本我与超我之间的矛盾,而自我通过防御调节重获内心的平衡。
  尽管人物内在心理的刻画是小说写作中普遍关注的重点问题,但如何处理好情节与心理描写的关系,如何调动特定时空中的多种因素去充分展示人物心理或微妙或复杂的感受,却绝非易事。巴赫金曾把“文学中已经艺术地把握了的时间关系和空间关系相互间的重要联系”⑨,称之为“艺术时空体”。基于对艺术时空体特征的深刻体认,很多现代小说家对空间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不仅仅把空间看作故事发生的地点和叙事必不可少的场景,而且利用空间来表现时间,利用空间来安排小说的结构,甚至利用空间来推动整个叙事进程。”⑩石舒清的小说在诸多方面具有如此的空间叙事倾向,且注重描写生活场景与人物内心的和谐,张显了叙事空间的内外统一,写出了如临其境、将心比心的动人情態,耐人咀嚼。   四 空间的诗意化
  石舒清的小说立足于西海固这片荒僻、干旱、苦焦的黄土地,严峻的自然气候与地理环境时刻考验着人的生存意志。在外界看来这里苦难重重,但石舒清却有着特殊的情感。这里是中国回族同胞的重要聚居地,见证了他们的生存苦难与民族历史,守护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民族信仰。对石舒清而言,这里不但承传着先祖的血脉与文化,更是他生命的诞生地、成长地,是他思想的启蒙地,灵魂的栖息地,因此而显得充盈、温暖与刻骨铭心,是真正属于石舒清的艺术天地。它不但是一个现实的存在,也是一个想象的世界,一个诗意化的空间,集中体现了西海固人们对故土家园和本土文化的热爱与坚守。
  《果院》是石舒清小说中成功运用空间叙事的典范之作,体现了作者注重书写自然中的人性美的特质,继承了沈从文、汪曾祺等作家的叙事风格。作品亦用散文诗般的文体,没有现实追踪,没有历史叙述,把故土家园作为人性的乌托邦一样来描绘,每个人物身上都闪烁着朴素而洁净的人性美,率性而有度,情态逼真。果园不仅仅是自然景物,是物质化的人生活的环境,而且也是精神化的,它的存在和变化与人物生命形态有着对应关系,即自然的人化,人化的自然。自然本身具有的天然、纯净、丰富、绚丽等诗性内核,滋润和陶冶了人的心灵和性情,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小说以感性的生命体验营造了一个物我相融的诗意化空间,对于表现自然中的人性美起到关键作用。
  《疙瘩山》同样用诗化的笔调与诗意化的空间,精心刻画了一个善良、清洁、沉静的主道者形象。作者把神圣的送葬仪式与超现实的美妙想象交相融合,营造出一个脱俗纯净的艺术空间。这里没有哭声,只有此起彼伏的诵经声和一大片耀眼而洁净的白,随着送埋体的人群在潮水般涌动。这从侧面映衬出小姚在人们心中的分量,人人怀揣虔诚,共同传递着温暖与感动的福音,字里行间渗透着对伊斯兰文化的敬畏之心。还有送葬者列队瞻仰亡者遗容的肃穆场面,小姚独立松树下为香客服务的宁静场景等等,无不体现着相同的氛围与意蕴。
  除以上几点空间化叙事特征外,石舒清的作品还习惯在空间的纵横比照中去反映人事与文化的变迁,或者是同一空间在不同历史时间的纵向呈现,如《颜色》中写到主人公那女人的窑洞,女人居住时的喜庆热闹与女人离去后的冷清败落形成强烈对比;还有村里男人与女人对那女人的不同态度,均能映照出她的热情、细腻、贤惠、善良与隐忍。或者是不同空间在同一时间的横向呈现,如《娘家》,“她”内心一直把娘家当成自己的靠山,而对丈夫心存疑虑和不甘,最终吞下自酿的苦果。“她”在自己家的体面与称心,在娘家的谨慎与拘束,均与空间的描写相互映衬。或者用主要人物串联起不同空间来集中刻画人物,如《疙瘩山》中疙瘩山的拱北,兰州小西湖的拱北等,均是小姚作为一名主道工作者最典型的生活场景,与其追求的清洁内心相吻合。
  石舒清的作品格局别致,虽立足当下却无意追踪时代变迁中的敏感话题,也没有以常规的思维模式简单处理传统与现代、乡土与城市间的种种冲突。他以身居乡村的原乡人与工作生活在城市中的离乡人的双重身份,以富有温度的深切体验坚持书写现实存在的西海固,不断发现与挖掘人类心灵的秘密与精神的高贵。时间在他的作品中是缓慢的,甚至更多停留在刚刚过去的记忆中。而人对过去的记忆总是依赖某一特定的空间,空间活了,人自然会置身其中去行动与思索,他的灵魂才会有所依附。这也是石舒清空间化叙事的意义所在。
  注释:
  ①许峰:《回族文学批评的审视与反思——以石舒清〈清水里的刀子〉文学批评为例》,《宁夏社会科学》2017年第3期。
  ②马慧茹、马辉芬:《家园意识与文学想象——当代回族作家石舒清长篇小说〈底片〉的空间化写作特征》,《北方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4年第3期。
  ③⑩尤迪勇:《空间叙事学》,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5年版,第262页,第112页。
  ④白草:《写作更近于一种秘密——访石舒清》,《文艺报》2002年1月29日。
  ⑤石舒清:《农事诗》,载石舒清:《石舒清自选集·清水里的刀子》,宁夏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112页。
  ⑥石舒清:《韭菜坪》,载石舒清:《回族当代文学典藏丛书·灰袍子》,宁夏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3-24页。
  ⑦申霞艳:《消费社会,为大地歌唱的人——石舒清论》,《南方文坛》2009年第4期。
  ⑧石舒清:《旱年》,载石舒清:《石舒清自选集·清水里的刀子》,宁夏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07页。
  ⑨[俄]M·巴赫金:《小说的时间形式和时空体形式》,载《巴赫金全集》(第三卷),白春仁、晓河译,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274页。
  (作者单位:河西学院文学院。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文学地理学视阈下西部当代少数民族文学的空间书写特征研究”阶段成果,项目编号:16BZW188)
  责任編辑:刘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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