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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爱的故事,从武汉出发,途经深圳,转回武汉,又走向长沙,最后在广州生根开花。它要告诉天下女人的只有四个字:相信爱情。
22岁的初恋:为他献血换取50元买资料
1989年新年,我从我就读的大学步行去武汉大学,去参加那个传说很浪漫的新年通宵舞会。在舞会现场,他根本就不会跳舞,却一直跟在我身边,像口香糖一样,甩也甩不掉,他说我就像一个纯洁漂亮的洋娃娃,于是,别人跳了一夜的舞,他却围着我,和我说了一夜的话。天亮的时候,舞会结束了,我们也确定了恋爱关系。
我和他不在一所大学,他那时忙着研究生考试,我们相约只通信,少见面。那是一段多么纯情的时光!我永远记得,那天很冷,在他送我回学校的路上,他用军大衣把我裹在他的怀里一起向前走,幸福如电流一样,温暖着我们,也击中着我们的心脏。等到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他站在冰天雪地的操场上对我说,他被学校开除了。原因是他与原来的女朋友同宿一室被告发。那天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太晚了她还没有离开……
那一年,他大四,还差四个月就毕业了,但他还是被校方退回内蒙古原籍。离开的时候,他带我到长江大桥,他满脸都是泪,一遍遍庄严地宣誓,就如同我是一面红旗:他一定会考回这里,他一定会回到武汉的。平生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生离死别,我在心里发誓要尽我的力量帮这个纯洁勇敢的男孩在这个世上重新站立起来。
果然,他一回到内蒙古,就拼命复习高三功课,准备来年七月重新考大学,考回武汉来。有一次,他在来信中说没钱买一套复习资料,1989年初夏到处乱哄哄,忙着找工作的我不知道如何帮他,就跑到医院想去献血换取五十元的营养费给他买资料,血抽出后,本来就贫血的我一下子晕倒在了医院的走廊里。
到七月,我毕业了。为了留在武汉等他,我像个没头的蝴蝶四处飞来跑去,只为找一份能让我站住脚的工作。火炉武汉,40°C的高温里,我把长发剪短,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每天在烈日下奔波。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夏天,找工作那样的难。我本来就生活在一个不幸福的清贫的家庭里,父母一生都在不停地吵架。而这样的时候,我更是感到无助和绝望,我写信告诉初恋男友,不必为了我来选择你的人生,未来会如何,谁也说不清,且把生离当死别。写完那封信,第二天我跑到长江大桥我和他分别的地方,准备纵身跳进长江,一了百了。但,我被警察救了下来。
我那封信,影响了他的考试,他考到江西一所学校。他每年都要趁着寒暑假来看我,但我每次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走?”他总是被我冰冷的脸色逼出他不轻易流的眼泪,他的眼泪从此变成我心间的一汪湖水,多少年后,我都在后悔年少时的轻狂和傲慢,使我永失我爱。
30岁的婚内婚外:同丈夫离婚同情人分手
在男友之外,我被另一个男人感动。他毕业于清华大学,他对我百般关照,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愿意帮我做。他对我无限的怜爱和呵护使我感动。尽管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爱他,但无助的绝望里,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日久天长,难免依赖。在长达九个月为找工作而奔波于武汉三镇的饱沾着眼泪的日子里,就是他一直在陪伴着我。后来,他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夫君。
但终究感动不是爱,婚后的日子,我的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烦躁和不快。也就是这时,我因工作关系,认识了另一个男人。他不久后就因公派去了长沙,他天天给我打电话,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诉说对我的思念。于是我放弃舒适的编辑工作,来到一家保健品集团公司开拓长沙市场。我和他在长沙会合了。
有一次,我跟着总裁走访市场,起早摸黑地连续奔波在几个地市间。第七天早上,我说着话就晕倒在众人面前。很多做市场的女孩因吃不得苦而返回了武汉,我却在很艰难的情况下坚持下来,人一下子瘦了十几斤,坐着巴士一个一个地跑市场,经常会在半途想呕吐、跳车;睡眠完全不够,随时随地都可以睡着;声音完全嘶哑,嘴里好像永远都是泡;每月去打一次点滴……就这样,我从一个哭哭啼啼、娇弱任性的小女孩真正成长成熟起来……
但我依然是我,爱帽子、爱鲜花、爱漂亮的裙子、为爱而活着,认识我的朋友都认定我不是个商人,倒像是不识人间烟火的青涩女子。
那时我和他一直在一起。他说他近乎痴迷地爱我,欣赏我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他此后的生命将为我生为我死,在旁人眼里内向少言的他把天下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说了个遍。我是一个特别容易被爱感动的女人,爱情是我生命中最高尚的事,是我的信仰。除了爱,什么都变得不重要。当一方是深情的丈夫,另一方是激情的恋人时,我心里有过犹豫和挣扎,但最终下定决心重新选择。
1997年4月,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催我离婚后,我决定回武汉离婚。民政局的人问我和前夫:“你俩还有感情吗?”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有”,我又补充:“但没有爱情。”
办理了离婚手续,我回到长沙。我想,我总算可以大大方方地与他牵手走上红地毯。然而,他却突然间不再提我们结婚的事。有一天,他说要带我去看一件礼物。他带我来到一个时尚小区的一套漂亮房子里,他把三室一厅的房子钥匙递给我,说这房子是属于我的。我拒绝了,我说,知道泰姬陵的故事吗?我不是你的泰姬,不愿成为你泰姬陵中令众人注目的尤物。
情人其实是叶公好龙。一年的时间过后,他仍然没有做好与我结婚的准备。我不能在他含糊不清的爱中失去尊严。我必须离开,离开这个我为他付出青春和情感的男人,于是,我果断地与他正式分手,放弃了我正处顶峰之时的事业,来到广东开辟新的事业。
34岁再婚:一对完美的中年金童玉女
刚到广州的日子,是艰难的。不过在外人眼中,这个每一天都穿着最个性化衣服的女子,总是那样的美,那样充满活力。
我有一个习惯,只要出家门,就是发高烧也一定会梳妆打扮得清清爽爽,漂漂亮亮。最独特的是我的帽子,200顶帽子可以让我每天都不一样,风情万种。谁也看不出这是个为爱而伤的女子,是个深夜里泪流满脸的女子。
天亮的时候,眼睛哭肿了的我坐在床上,早晨的太阳总是如此灿烂,每一天的太阳都是崭新的,沸腾的。我发现,相信爱就是相信清早的太阳是温暖的;相信自己可以找到真爱,其实就是相信生活;信任自己,就是触摸生命的全部。
顿悟是瞬间的。于是,对爱情,我如同从前一样热爱和向往。我常常被家人拉去相亲,每一次我都认真对待,尽管相亲不成,我却能从中体会他人的感受,品味自己的情感需求。2000年圣诞节那天,本来在逛书店的我,又被姐姐拉去相亲,没想到这一次就像是上天的旨意,我和他一见钟情。
他是一个清秀文雅的男人,当时在香港工作,那时我们经常通电话,我坦白地告诉他,自己忘不了初恋男友以及感情受欺骗的往事,他常常是认真地倾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但在其他时候,他会暗示我学会在现实生活中忘记往事,接受真诚的他,于是春节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大年三十,我俩去逛花市,我买了很多自己喜欢的鲜花,他一直帮我把所有的花送到家中,他惊呆了,把两室一厅的房子转遍之后,他还在头晕。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的家还能装饰得如此个性,如此人性化,如此独出心裁。
对我来说,来广州两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把重重的东西全帮我拿着,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已经让我很感动,何况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自己过节,这时的我像小女孩一样不好意思看他,就边玩手机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他却很细心地去厨房做了一桌子菜端出来,他那笨拙中带一点羞涩的样子又一次深深打动了我。当他第一次吻我时,我流泪了:“为什么你这么晚才出现?让我吃了这么多年苦。”
后来,他为了我而离开香港回到广州工作。在他的疼惜、呵护下,33岁的我还原成娇羞的小女人,整个人散发出智慧光彩的青春活力。女人就是这样的,有心爱的人爱的时候,幸福都写在脸上,不分年龄、性格和容貌,流光异彩,勇敢而生动。一年后,在我的这间房子里,我们幸福地结婚了。婚礼上,朋友们送来的花篮飘带上,居然不约而同地写着:祝福世界上一对完美的中年金童玉女!
(题图为本文主人公李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