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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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小一岁


  老先生不姓老,只是年龄够老。听他说起曾经的交往,人们猜测他已经活过了一百岁。每次有人问起,他都会一本正经地说:“咱们是同龄人,都是生于19××年,不出意外都话,我们谁也活不到21××年。”
  第一次遇到老先生,我还很年轻,他也是这样说,并且问我:“你属什么?”
  “属猴。”我规规矩矩地回答,回答老人家问题,怎么能不规矩呢?
  “哦,你比我大一岁,我属鸡。”后来我知道,这是他聊天的习惯,他希望比他年龄小的一方更自在更轻松。
  “68年出生,还是80年出生?”他手拈着银白的胡须,满是慈祥:“属猴的人厉害啊,春秋五霸里有一位晋文公,就是那个退避三舍的重耳,他属猴;东晋的创建者,晋元帝司马睿属猴;你不是对佛学有研究吗?晋朝有位高僧道安属猴,僧肇大师也属猴;还有才高八斗、七步成诗的曹子建;陶渊明的朋友颜延之;黯然销魂的江淹;写《春江花月夜》的张若虚;百代文宗韩昌黎;南宋大词人辛弃疾;民族英雄文天祥;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杨慎;桐城派大家方苞、傅雷、刘海粟……”老先生伸出左手,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嚯!”我不由赞叹出声:“您老的记忆力才厉害!我真不知道历史上这么多属猴的男人如此了得!嗯,应该除去那个江郎才尽的江文通(江淹)。”
  老先生看我一眼:“巾帼不让须眉,中国第一个女皇帝武则天也属猴。”
  “啊?是吗?”
  老先生接着又说:“江文通哪里是才尽,身处乱世,他唯恐惹来杀身之祸,是不敢写了,凭这一点说他不够男人。在那样一个糟糕的年代能得以善终,不容易啊。”
  “哦,这些我没想到。属鸡的名人有哪些?”老先生的话引发了我的兴趣,初次见面的拘谨一扫而光。
  “喜欢读书,不如会读书。读了怎么能记住啊?常思考就记住了。”老先生很随和,顺嘴搭音往下说:“孔子属鸡……”
  “好家伙,第一位就要碾压属猴的这一众人马啊,”我暗觉好笑,忽然想起来,按《史记·孔子世家》推算,孔子属狗才对:“对不起老先生,我得打断您一下了。按司马迁的说法,孔子应该……”
  “算孔子的年龄,要看《榖梁传》,是襄公二十一年,冬十月庚子孔子生。你知道,文史哲相通,做学问,二十四史当然是要看的,前四史最重要,《史记》又是重中之重,里面有书生意气,铮铮骚韵,而不是皇家意志。人这一生,也许免不了会成为奴隶,但绝不要做奴才,这是文人的底线。”老先生好像看出我的疑惑,直接给出了答案:“司马迁是奴隶,更是大写的人,多大的人物也是人啊,会有疏忽的时候,读书得会比较,思考了才能正确判断,这是做学问的基础。康德的三个批判你读过没有啊?”
  “和您老比,我只能算翻过,不敢说读过。”在老先生面前,我一下子老实起来,赶紧收起那一丝丝张狂。
  “还是要认真读一读,一读再读,至少《纯粹理性批判》要好好看看,”说罢,老先生沉默了片刻,仰起头,像朗诵一样:“有两种东西,越是深沉和持久的思考,它们在我心中唤起的赞叹和敬畏就会越来越历久弥新,一是我头顶上灿烂的星空,一是我心中崇高的的道德法则。”
  “说的多好啊,这是康德的话,”老先生的思绪仿佛去了很远,立刻又飞回来:“他是1724年出生的,属龙。”
  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当回想起初次见面这一幕,我还是惊叹于老先生的聊天本领,非但记忆超群,而且收放自如:“属龙比属鸡的大五岁,除了孔子属鸡,墨子、孟子也属鸡,还有汉武帝刘彻、三国诸葛亮、隋文帝杨坚、唐玄宗李隆基、书法家颜真卿、南唐后主李煜、北宋王安石、黄庭坚,近代詹天佑,宋美龄这些都是属鸡的,我有两个好朋友,钱钟书、艾青是1910年出生的,他们属狗……”
  “您是1910年出生?”我问。
  老先生嘿嘿笑起来,胡须翘动着:“我属鸡,比你小一岁。”

年龄惹出了质疑


  一个下午,我接到老先生朋友的电话,:“你读了今天的晚报没有?”
  “没有啊,怎么了?”我属于只读书,基本不读报的一类人。
  “有一篇关于老先生的文章,说年龄造假。你不是住在老先生工作室附近吗?最好赶紧把附近报刊亭的晚报都买下来,以免老先生看到气病了。”多年的老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报纸买一张就好,我不让他看,还有其他渠道,这么长时间了,您还不了解老先生吗?没事的,他什么风雨没有经过啊。”老先生的朋友被我说服了。
  买回报纸,来到老先生的工作室,他正在看一位书法家的长卷。见我进门,手里还拿着报纸,就问:“有什么好文章吗?”我来到书桌前,递给他报纸:“对您来说,不算好文章。”老先生读罢,笑了笑,说:“你坐一会儿,他们要我给长卷寫个跋。”我没有吭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老先生写着蝇头小楷,一如从前那样古雅从容。跋文不到二百字,却能够文不加点,旁征博引,而且手不抖,眼不花,这等水平,我到今天没有见过第二位。我想,要不是亲眼所见,几个人会相信呢?跋文很快就写好了,老先生放下毛笔,抬头看看我,笑道:“作者下这么大工夫,要是能证明我比现在小二十岁、三十岁,那该多好啊。”
  后来,有朋友问我,老先生到底年龄多大?我实话实说,老先生具体什么时间出生,这得去问老先生的父母。老先生曾经给过我一封信的复印件,那是1989年他给远在台湾的表姐写的一封长信,信里有这样几句:
  关于我的年龄是个有趣的谜,根据大陆一些老朋友相互论证,还有已出版的人名辞典或报刊,都肯定我生于一九一〇年一月十五日,即七十八、九岁了。但发给我的一些证件,包括出国护照在内,则明确填写我生于一九二〇年一月十五日,即六十八九岁。二者相差十岁,真是有趣,从交游、行辈估计或考据,似应以一九一〇为妥,如从精神体力论,连一九二〇年生我都委屈呢。
  老先生把这封信的复印件送给我时,半开玩笑地说:“我可把历史交给你了。”我随口问了一句:“关于您年龄的小道消息那么多,您怎么不解释一下呢?”   老先生道:“大人物不甘寂寞,小人物要甘于寂寞,谁人背后无人说?理解你的不需要解释;不理解你的,解释又有什么用?我是小人物,最好就是让大人物把我忘掉,那样多自在啊。”
  我说:“您倒是自在了,有没有想过会有好奇的人呢?”
  先生捋一捋胡须,笑了:“既然好奇,就让他们去猜吧,那多有意思。”
  见我半晌没有做声,老先生又说:“有时间你读一读我为朋友一本散文集写的序。”重读时,我注意到有这样一段文字:
  我少年时读《离骚》开篇:“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民族的、家庭的封建自豪感使我情难自已、踌躇志满。自以为列祖列宗都以清白传家,我本人更是洁白无暇的继承人。中年以后,依稀得知我尊敬的母亲有着卑微的、讳莫若深的悲惨历史。因此,我的身世如绳之以封建礼法,肯定不比宋代的范仲淹光彩。考据来,考据去,竟考据出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的“屈辱”。从此,我在感情深处,竟对考据之学产生反感。“难道我是母亲收养的弃婴吗?”一个已踏上生命归程的皤然老翁,连属于自己生命的来历都搞不清楚,却敢仰首伸眉论列当代俊杰,不亦可羞乎?我实在不愿伤害母亲(哪怕只是养母)的心,便愿那永恒的秘密,连同母亲的慈爱和自尊心,永远埋在北京香山的坟墓里吧!
  质疑老先生年龄的声音一直没有完全平息,我依然不时会听到老先生说起自己的母亲、父亲,说起私淑老师、启蒙老师、甚至会提及质疑他年龄的作者……只不过从那时起,我再不曾问老先生的身世。

启蒙老师担心的诗谶


  老先生喜欢吟诗,他的情绪,能从吟唱的声音中感觉到。他八九岁时随母亲由北京到杭州小住,启蒙老师就是他母亲在杭州的好友——秋瑾的结拜姐姐。1906年,得知秋瑾筹集起义经费,十分困难,老先生的启蒙老师将多年积蓄下和首饰约合黄金三十两倾囊相助。秋瑾就义后,作为义姐,她冒着生命危险,呼吁秋瑾的同仁一道在苏、白两堤之间修了秋墓、建立了秋祠。并且挥笔写下《秋女士历史》、《秋瑾轶事》、《祭秋女士文》等诗文,在《时报》、《神州日报》发表,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
  因了母亲的缘故,老先生自幼便追随这位充满侠义豪情的名师,在她的指导下学习吟诗、作人。与他一道学诗的,还有一个小女生。一次,小女生不小心落水,当时还是小男生的老先生,也是一身胆气,演绎了一场英雄救美。待到暮年,他们的友情还一直保持着,这是后话了。
  老先生给我看过他九岁时写的一首咏物诗。题为《咏纸鸢》,诗曰:
  破晓凌风去,莺儿许共飞。
  一丝悬碧落,日暮未言归。
  纸鸢就是风筝,南方称之为“鹞”,北方称之为“鸢”。咏物诗便于初学,难度在于托物言志,“不沾不脱,不即不离”(屠隆《论诗文》)。北宋寇准有一首五言绝句咏《纸鸢》:“碧落秋方静,腾空力尚微。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稍晚,王令也有一首七律咏《纸鸢》:“谁作轻鸢壮远观,似嫌鸟飞未多端。才乘一线凭飞去,便有愚儿仰面看。未必碧霄因可到,偶能终日逐为安。扶摇不起沧溟远,笑杀搏鹏似尔难。”古典诗词以中庸含蓄为美,相比之下,寇准的五言绝句似更见洒脱。我曾听老先生说寇准生于961年,是陕西渭南人,也是属鸡的。那时候,广播电台总是播放评书,说寇准是“寇老西儿”,其实八竿子打不着。老先生小时候是不是读过寇准的这首五言绝句,并受其影响,不好说,两首诗都是五言绝句,体裁题目包括内容倒是可以做类比。
  我曾经用现代诗的方式,把老先生这首《咏纸鸢》试绎了一下,大意是:
  曉日依稀,你,凌风飞起
  和莺鸟一同,翱翔在天宇
  长空只留下,那一丝牵系
  日暮里,没有你归来的消息
  老先生自述,这是他的启蒙之作。因为老师深信诗谶,担心弟子早夭,就将第四句“日暮未言归”改为“好与鹤同归”为之祈福。
  “诗谶”一说最早或见于《世说新语·仇隙》:孙秀恨石崇不把美女绿珠给他,又恨美男子潘岳过去待他不好。因此待得自己官至中书令,掌握了实权,就逮捕了石崇和潘岳。石崇先到刑场,对后绑缚刑场的潘岳说:“你怎么也落到如此地步了?”潘岳的回答显得很从容:“可以说是‘白首同所归’了。”潘岳有诗句曰:“投分寄石(石崇)友,白首同所归(《金谷集诗》)。”不料竟成了谶语,无意预示了以后发生的事。北宋吴处厚《青箱杂记》也记载了寇准的诗谶:“寇莱公(寇准)少时作诗曰:‘去海止十里,过山应万重。’及贬至雷州,吏呈州图,问州去海几里?对曰:‘十里。’则南迁之祸,前诗已预谶也。”
  每当老先生提起这段旧事,都会有些感慨,也有些自豪,是感慨老师的关爱,还是觉得诗谶不靠谱?或许都有些吧?老先生的启蒙老师不会想到,当年她担心夭折的弟子,活过了一百岁。老先生估计也不会想到,他去世的地方竟是在日本东京,地名就叫“日暮里”,不幸言中,“日暮未言归”。

生与死的思索


  老先生辞世前两年,熬夜看书、写作的习惯基本没有了,变得不喜欢说话。由于平时忙碌,我一周才能去看望他一次,大多是晚饭后去,夜里十二点左右才告辞。照顾他的阿姨说:“只有你来,他才话多,不聊到你说困了,他才不会让你走。”
  记得一天深夜,我在红学家周岭先生家小酌,微醺时接到老先生的电话:“你来一下。”
  我知道老先生讨厌酒味,嗅觉又极其灵敏,就说:“有什么事情吗?明天行不行?我今晚喝酒了。”
  “没关系,有话来了再说,就今晚。”老先生的语气不容商量。
  我连忙向周岭先生告罪,赶到老先生家中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半多了,我没有来及坐下就问:“您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急急忙忙的催我,明天都不行。”
  老先生道:“没事,就是想你了。”
  我心中热热的:“哎哟,您吓我一跳,这有什么急的?”
  “今天想做的事情就得赶紧做,说不定今晚我就死了呢?”那一两年,老先生经常提到死。我去看望他,他头一句经常是:“你看我是不是快死了?身上有没有死气?”   有一次我回答:“自信人生二百年嘛,好好活着吧。”
  这时,老先生来了一句神回复:“你怎么那么小气,再给加五十年不好吗?”嚯,奔二百五去了。
  随我去的朋友不由赞叹:“哎呀,老爷子,说起生死大事,您真是豁达坦然。”
  老先生又是秒回:“来自偶然,去是必然,假装坦然,归诸自然。”说罢,自己似乎很得意,用笔写下来交给我,问:“我这‘四然’,比起《金刚经》的‘六如’怎么样,你说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嗯,如是观。”我没有正面回答,笑着重复了一遍《金刚经》里的话。
  老先生用手指着我也笑了,我想,他知道我在逗他开心,也明白自己精力不如从前。他问我:“《生与死的死索》那本书,你还有没有啊?”
  《生与死的思索》缘自老先生幼年时在西湖救起的那位红颜小友——暮年老友,她在临终前十分清醒,打电话告诉老先生,说她即将永远离去,唯一的请求是让自己的好朋友来书写悼词,这样就了无遗憾了。老先生一夜未眠,写了一首长诗,开篇就是:
  生,来自“偶然”
  死,却是“必然”
  “偶然”是“有限”
  “必然”是“无限”
  一滴水如想不干涸
  最好的办法是滴入海洋
  “时间”无头又无尾
  “空间”无边又无际
  从“个人”到“人类”
  乃至我们居住的地球……
  所占据的时、空都十分有限
  因而我们所知也都十分有限
  我们不知道的领域却是无限
  对于“无限”我们理应“敬畏”
  劳我以生,息我以死
  生不足喜,死不足悲
  不必躲避躲不开的事物
  用欢快的情怀,迎接“新生”和“消逝”
  对于生命来说,死亡是一个陈旧游戏
  对于个体而言,却是十分新鲜的事……
  我是这首长诗的第一个读者,至今老先生吟诵江淹《恨赋》的声音犹在耳旁回响:“已矣哉!春草暮兮秋风惊,秋風罢兮春草生。绮罗毕兮池馆尽,琴瑟灭兮丘垄平。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不久,老先生委托我为他主编了一部书,名字就叫《生与死的思索》。
  我告诉老先生,这书都十年了,哪里还有啊,您给我签名的十本书我都送得还剩一两本。他说:“你接着编写第二部吧,我给你写授权,我把文集的授权也写给你。生死是大问题,每个人都该思索。”
  我摇摇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直面生死,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买这样的书、读这样的书。比如别人慕名来看望您,您送人家一本书,叫人家考虑生死?多别扭啊。”
  “有什么好别扭的?说的好像怕死就不会死一样。”老先生的生死观其实一直没有变。他为先他而去的老友写道:
  我不会死皮赖脸地老是贪生怕死
  别忘了,用欢笑来迎接我与你们团聚……

明天会好吧


  那一年冬天,老先生过最后一个生日,我从外地连夜赶回北京。次日傍晚,去老先生家中拜寿小聚。当天晚上只有老先生的女儿、女婿,老先生早年在音乐学院讲课时的学生——年逾七旬的大音乐家王立平,还有我和内子。作为晚辈,我们习惯不提他的年龄,王立平先生对我说:“你五十岁了,我七十岁了,老先生在,是我们的福分啊。”国内一位著名书法家用红色的宣纸写了一副寿字,墨色氤氲,很有特色,让夫人当天送到工作室。看到我在端详那件书法作品,老先生随口说道:“寿送你了。”我连忙道:“这是您老的寿,我可不能要。”老先生的女儿也说:“送什么都行,寿可不能送。”老先生笑了笑:“我老了……”
  入春,老先生去日本前一日,我去他的工作室送行,要老人家多保重身体。在座有一位朋友说:“老先生真是老神仙,我刚才发现,他长出黑头发了。”大家都很惊奇,围过去看。老先生说:“这么围观,也不买门票?”众人又是一阵笑。过了一会儿,老先生淡淡地说:“大家都保重吧,己亥、庚子可不是什么好年景。”
  老先生走了,去了日暮里。断断续续有消息传回,一切都还好。
  转眼过了端午,又五天,凌晨我梦到老先生从日本回到北京,在工作室办公桌前,一脸的疲惫,对我说:“我累了……”
  我不禁黯然:“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明天就好了。我能帮您做些什么?”
  “你该起床了,梦里什么也干不了?”听老先生如此说,我感觉到自己在做梦了。
  “梦里能陪您聊会天啊。”我笑着说罢,猛然醒来,心惊不已。天亮后连忙打电话联系,没想到老先生真就远行了……
  出差的路上,一直昏昏沉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陆续有朋友打电话来,要我写回忆文章,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悲伤难耐中填写了一阕《梦还京》,后来发表在在香港《文汇报》上:
  一如从前夜雨,风散见新霁。
  海阔波明,岸低岭碧,
  挥洒丹霞,几度羲和鞭起。
  崦嵫至。蜷局云霓,故国寂寞住无意。
  缓辔行、夫子行矣。
  日暮里,鸟倦孤往天际。
  怎堪逝。二十五载平生繫。
  梦觉还京,奈何奈何两地。
  有的人走了,一切也就没了;有的人,却如空气,或许不会相见,终身难以别离。不觉中,己亥过了,庚子马上也要过了。再过几天是老先生的生日,如果能在梦里遇见,我想问问他,明天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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