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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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以水的名义，回到河流 回到村庄，甚至回到八百里青城 绝不说悲欢离合 不说人间酸甜苦辣，也不说生老病死 那些耕种的日子，我们只说耕田耙地 薅秧打谷，只说一粒麦子养育的春天绿了芭蕉 红了樱桃，人间的悲喜真的不值一提 这蝼蚁一般的人生 但我一定要说，岷江，我的母亲 当您走过八百里青城 在偌大的成都平原生儿育女 那些旱涝收成早已是您手中執掌的秘密 一湾岷江，升腾降落都是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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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以水的名义，回到河流
回到村庄，甚至回到八百里青城
绝不说悲欢离合
不说人间酸甜苦辣，也不说生老病死
那些耕种的日子，我们只说耕田耙地
薅秧打谷，只说一粒麦子养育的春天绿了芭蕉
红了樱桃，人间的悲喜真的不值一提
这蝼蚁一般的人生
但我一定要说，岷江，我的母亲
当您走过八百里青城
在偌大的成都平原生儿育女
那些旱涝收成早已是您手中執掌的秘密
一湾岷江，升腾降落都是人间的衣食父母
在黑石、金马、柏条、蒲阳
浇灌万顷良田
绝不止于天府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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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活 我的心里始终空着 一个位置，为了 故乡堂屋前落寞的石碾子。 时常的，它会 在我麻木的心上再碾一遍。 每到夜晚，我就把书房 类比于乡村朴素的教堂。 我盯着书中祈祷的人， 忏悔的人， 我多么像他们， 迷惑、混乱、内疚 怀疑一切却屈从一切。 昨天就是这样，我坐在 这无限擴展的城市一隅 等待夜幕降临。 我思考的是，还能 拿出什么来偿还 母亲的哀叹，生活的惶恐
诸 岛 诸岛成于一片 古老汉语的幽暗之中 我翻开地方志，看到三个词 “南海”“桂林”“象郡” 让我想到 日暮时分 香气流动的海边森林 一群大象扬起头 安静地吃着蕉叶 而远处 大海卷起深蓝色的波浪 一个不知秦汉的渔民 黝黑结实 手持闪亮的鱼叉 扎进一条巨大鲨鱼的脊背 它挣扎腾跃时发出的红色光辉 照亮了森林中的木屋： 篝火已经燃起，渔夫的妻子 乌发长辫的年轻女人
大江大河的爱是沉底的 河流替代了钢铁。被造物主的大手 抡起铁锤猛砸 此刻，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浪花 替代了火花 再硬的心肠，也变得越来越柔顺了 大江大河的爱，是沉底的 走过岸边的人，难以一见 这并不是说岸上或船里的行人 过于肤浅 而是指出了爱深埋在心底 冰冷，但值得信任。犹如祭祀的铜器铭文 一柄裁纸刀 一把紫砂壶 都經过了岁月的锻打和烈火的洗礼 如果目光仅仅停留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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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的杏花 像是蜡笔 画在脏纸上 这黑乎乎的山坡 这恍惚迷离的杏花 是那么干净 山坡上只有残存的枯草 下面已萌生新芽 站远处看 由下往上看 到跟前看 杏花的颜色有深有浅 花瓣上的折痕 也是干净的折痕 山坡下的村子 名字叫杏花的好几个 有一个去了远方 出嫁日在这个春天 扔 小时候我就喜欢 往高处扔东西 我经常扔帽子 还在路灯下扔过鞋子 听说蝙蝠会钻进鞋
三月，春天从黑暗中逃出来 先是第一片叶子 春风一吹，就再逃出一片来 还带着冬日的余冰，雪霜的记忆 所以田埂上十分清凉 坑洼里那么苦涩 柔弱者偏爱清静，而僻静处流水喧哗 泥土是潮湿的，阳光是温润的 从中跃出的脸庞也是葱茏的 这些矮小而又急性的奔马 就这样一簇簇、一簇簇拥挤过来 冲着叶子上窄窄的春天，冲着无数刀锋 有一种被寻觅的野草，向死而生 而春日是如此短暂。像所有被切割的
在皑皑的心事里，雪的白是记忆的白 这只温暖的雪豹，一次次从康定出发 把所有的温暖，包裹在岁月的每一份渴望中 那些熟悉的名字和陌生的面孔 都会成为其美多吉捧出的晶莹剔透的记忆 和收回来温暖如春的哈达 在凝固的白色中，雪豹 矫健的身影，是所有窗口的青稞酒和酥油茶 從沿途的玛尼堆上散落出的这块石头 坚韧地顶着一个而立之年的执着 把所有的快递变成抵达的喜悦 春天总是在心里融化着海拔
一河分出两岸，往事顺流而下 在重慶码头的记事簿上，有着当年恩阳繁荣的分类 之后，数条船在河床上，流干了眼泪 直到自我解体。这疼痛，提前挑破了夜色 像养在深闺，被人初识 人们还在梦里徘徊，一条大道就突然伸展过来 这个早晨，我措手不及 不知用什么方式，接纳这突然莅临的幸福 一条大道，就这样分出古今 一边装着水运的兴衰，一头让新城优雅地崛起 恩阳，你这铜质般的身体 被时代的雨水洗过
我从长久的睡梦中醒来 凝视着宽敞的车厢、沉静的人们 隧道里的光柱 迅速掃过一个个明净的前额 祖国，我从你的今天出发 跟随着你的列车飞驰 在千年的风雨中 我的心曾经需要太多答案 现在，车窗上已映着一张 足够平静的脸 在长长的隧道里 列车在加速，加速 沿着卧倒的天梯冲出黑暗 并在阳光下继续飞驰 祖国，我看见 你广阔的田野在飞驰 你苍翠的群山在飞驰 你沸腾的城市、你无尽
能把我固定在地球某一点的 除了你，还是你，从未枯萎的背影 总是装满爱的盈亏 这一次，又让你担心了 我衣上的血眼角的血 是我故意的，也是我不故意的 趁你转身，我悄悄擦去心里的血 把焐热的橘子塞到我手里 你又运来了蔬菜和水果。你不许 我干裂的嘴唇没有青春的欢乐和笑声 你再也抱不起那个襁褓里的我 但你總试图在我身上看到你年轻的枝叶 青葱的某个点，一直长在东经和北纬 妈妈，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