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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20世纪是西方艺术史方法论高速发展的时期，其中最不可或缺的三位艺术史家就是沃尔夫林、潘诺夫斯基、贡布里希，与之相对应的《艺术风格学》、《图像学研究》、《艺术与错觉》则构成二十世纪艺术史的圣典。潘氏思想的重要地位可见一斑。而《图像学研究》中译本序就范景中先生据英文本校改后写的序，其中就潘诺夫斯基及其代表作、潘氏思想来源、以及《图像学研究》的文体、主要理论、评价等方面来做整体介绍，使我们能够清晰地了解此书。本篇论文就以此为分析对象，希望能够通过此次分析，对潘氏的此部巨著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关键词：图像学；前图像志；图像志；评价
《图像学研究》集中体现了潘氏图像学的中心思想，从范景中先生写的序中我们可以一探其风采。以下我就从潘氏思想来源及主要著作、《图像学研究》的文体、理论、评价四方面进行简单整理。
1、潘诺夫斯基思想来源及著作
但潘氏的思想绝非闭门造车，其深受卡西尔影响，并在此基础上结合康德主义思想的影响，由此形成了他批评思想的基础。与瓦尔堡的交往则使他最终形成了图像学的方法。此外，他也受到李格儿“艺术意志”概念的影响。
除了前人的影响，其本人作为一位人文学者，也是一位出色的语言大师，他具有极好的视觉记忆能力和词语记忆力，而且其兴趣广泛，喜爱电影、福尔摩斯、音乐。这一点也体现在他的著作上，他总是不断探索新的研究领域。其中，《阿尔布雷希特·丢勒》是美术史领域研究单个艺术家的纪念碑式著作、《哥特式建筑和经院哲学》是研究巴黎12、13世纪建筑与哲学之间关系的专论、《早期尼德兰的绘画》是发现“隐藏的象征主义”新领域的开拓性著作、此外，还有《视觉艺术的意义》、《西方艺术中的文艺复兴和历次复习》、《墓地雕刻》等。由此也可见其研究范围之广，但其最为重要的代表作仍为《图像学研究》。
2、《图像学研究》之文体
潘氏《图像学研究》的突出特征就是兼具德语和英语学术的传统，读者看到书中每页都是一半注释，一半正文。正文部分读起来明白清晰，注释部分则比较难懂。这就是因为英语国家的学术传统是文章要明白清晰，无需大量注解（也即正文给人的简洁明了的效果）、而德语国家的学术传统则是看重逻辑的严密和学术的深度，还需要大量的注释增加论证的可信程度，也就造成了大家觉得晦涩难懂。而《图像学研究》就是一部多次演讲汇成的论文集并加了大量注释，明显能够看出其文体的特征就是兼具两种学术传统。
3、《图像学研究》主要理论
关于理论，即《图像学研究》在导言部分提出的关于图像学的解释理论，即前图像志、图像志、图像学三个层次，它们构成了潘氏方法论的核心。下文中，我将用表格将这三个概念作出直观的区分。
通过表格可以明显看出，图像学的分析方法最终要解释艺术作品的内在意义，就必然会涉及到与之相关联的其他学科知识，这就需要艺术与其他人文学科相互补充，从而使艺术与其他学科处于同等而非边缘的位置上。
4、对于《图像学研究》的评价
图像学方法与沃尔夫林的形式分析法大不相同，风格学注重作品的形式，而图像学是一种以内容分析为出发点，根据传统的知识背景来解释艺术品象征意义的方法。但就像对风格学的评价一样，人们对于《图像学研究》的评价也同样褒贬不一，列维·斯特劳斯即将其认定为结构主义者，有人认为图像学是符号学的一种，也有人认为图像学根基是美术史，以美术作品为研究对象，所以不属于符号学。而贡布里希认为潘氏的方法源于神学理论，珀耳曼则把潘氏的方法与新柏拉图主义相联系。由于潘氏思想的影响力之大，因此围绕这一理论进行了长期的讨论，其中反对派也提出了一些中肯的建议。
其中，贡布里希作为潘氏思想最早的评价者，他把批判的角度追溯到黑格尔的历史哲学，他指出：“黑格尔传统喜欢运用时代精神和民族精神等概念，认为一个时代的所有具体显示，即它的哲学、艺术、社会结构等等都是一种本质、一种同一精神的表现。结果每一时代都给看成是包含了一切的整体。持有这种信念的艺术史家用了极渊博的知识和机智来论证这类相互联系的存在。”这也是很多德国传统学术存在的问题。
当然，图像学同其他方法论一样，都存在一些缺陷，但不可否认图像学对于艺术史发展做出的重大贡献，在运用图像学解释艺术作品时，由于对于作品内涵意义的必须借助于哲学史、宗教史、社会结构史、科学史等学科的术语描述，所以图像学理所当然地引发了学科间的合作，艺术史之所以能成为一个频频为人文科学赢得声望的领域，这与潘诺夫斯基的名字是分不开的。所以此后的艺术史，直到潘诺夫斯基去世前，可以说是图像学时代的美术史。
结论
在上文提及的20世纪美术史最核心的三本巨著中，三位艺术史家运用三种方法论来解读绘画作品，用范景中先生的总结来讲：“潘诺夫斯基假设我们从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中能看出它的象征意义，从而找到一个国家、时期、阶级、
宗教和哲学中潜在的基本精神。贡布里希假设我们从再现的风格史中能看到修改调整图式的轨迹，回答绘画为什么有一部历史。沃尔夫林则假设我们能从16世纪和17世纪的艺术中看出两种观看方式，即文艺复兴和巴洛克，他不只用五对概念阐明两种方式的区别性特征，还进一步提出了形式主义的最深刻洞见。”以此我们足见也这些方法论只是为我们提供了三种视角。即使对于潘氏图像学的评价众口不一，但我们不可否认其对于艺术史研究的价值和贡献。但反对派中肯的建议也恰恰就是此方法论发展和改进的方向，也是我们在使用过程中要注意的地方。
参考文献
[1]范景中《图像学研究》中译本序
注释：
①前图像志阶段，解释的对象是自然的题材，这一解释称为前图像志描述。为了得出这个层次上的正确解释，解释者必须有实际经验，即要了解对象和事件，这种经验至少在某个文化圈子里是人所共有的。不过，他的观察必须受控于对风格史的正确了解，即对不同历史条件下使用各种形式去表现对象和事件的方法有正确的了解。
②图像志分析阶段，其对象是约定俗成的题材，这些题材组成了图像、故事和寓意的世界，解释者的必备知识则是文献，这种知识使他熟悉特定的主题和概念，解释者的观察得受下述因素，即把握不同历史条件下运用对象和事件来表现特定主题和概念的方法的因素的控制。
③图像学层面上的解释称为更深层意义上的图像志分析，它的对象是艺术作品的内在含义或内容。這个层次上解释者的必备知识是对人类心灵的基本倾向的了解，控制其解释的是：对各种不同历史条件下通过特定主题和概念表现人类心灵基本倾向的方法的把握。
④出自贡布里希批评潘氏“论科雷乔在圣保罗厅的壁画的图像志”。
⑤出自范景中《美术史的基本概念》中译本札记
（作者单位：山西大学）
关键词：图像学；前图像志；图像志；评价
《图像学研究》集中体现了潘氏图像学的中心思想，从范景中先生写的序中我们可以一探其风采。以下我就从潘氏思想来源及主要著作、《图像学研究》的文体、理论、评价四方面进行简单整理。
1、潘诺夫斯基思想来源及著作
但潘氏的思想绝非闭门造车，其深受卡西尔影响，并在此基础上结合康德主义思想的影响，由此形成了他批评思想的基础。与瓦尔堡的交往则使他最终形成了图像学的方法。此外，他也受到李格儿“艺术意志”概念的影响。
除了前人的影响，其本人作为一位人文学者，也是一位出色的语言大师，他具有极好的视觉记忆能力和词语记忆力，而且其兴趣广泛，喜爱电影、福尔摩斯、音乐。这一点也体现在他的著作上，他总是不断探索新的研究领域。其中，《阿尔布雷希特·丢勒》是美术史领域研究单个艺术家的纪念碑式著作、《哥特式建筑和经院哲学》是研究巴黎12、13世纪建筑与哲学之间关系的专论、《早期尼德兰的绘画》是发现“隐藏的象征主义”新领域的开拓性著作、此外，还有《视觉艺术的意义》、《西方艺术中的文艺复兴和历次复习》、《墓地雕刻》等。由此也可见其研究范围之广，但其最为重要的代表作仍为《图像学研究》。
2、《图像学研究》之文体
潘氏《图像学研究》的突出特征就是兼具德语和英语学术的传统，读者看到书中每页都是一半注释，一半正文。正文部分读起来明白清晰，注释部分则比较难懂。这就是因为英语国家的学术传统是文章要明白清晰，无需大量注解（也即正文给人的简洁明了的效果）、而德语国家的学术传统则是看重逻辑的严密和学术的深度，还需要大量的注释增加论证的可信程度，也就造成了大家觉得晦涩难懂。而《图像学研究》就是一部多次演讲汇成的论文集并加了大量注释，明显能够看出其文体的特征就是兼具两种学术传统。
3、《图像学研究》主要理论
关于理论，即《图像学研究》在导言部分提出的关于图像学的解释理论，即前图像志、图像志、图像学三个层次，它们构成了潘氏方法论的核心。下文中，我将用表格将这三个概念作出直观的区分。
通过表格可以明显看出，图像学的分析方法最终要解释艺术作品的内在意义，就必然会涉及到与之相关联的其他学科知识，这就需要艺术与其他人文学科相互补充，从而使艺术与其他学科处于同等而非边缘的位置上。
4、对于《图像学研究》的评价
图像学方法与沃尔夫林的形式分析法大不相同，风格学注重作品的形式，而图像学是一种以内容分析为出发点，根据传统的知识背景来解释艺术品象征意义的方法。但就像对风格学的评价一样，人们对于《图像学研究》的评价也同样褒贬不一，列维·斯特劳斯即将其认定为结构主义者，有人认为图像学是符号学的一种，也有人认为图像学根基是美术史，以美术作品为研究对象，所以不属于符号学。而贡布里希认为潘氏的方法源于神学理论，珀耳曼则把潘氏的方法与新柏拉图主义相联系。由于潘氏思想的影响力之大，因此围绕这一理论进行了长期的讨论，其中反对派也提出了一些中肯的建议。
其中，贡布里希作为潘氏思想最早的评价者，他把批判的角度追溯到黑格尔的历史哲学，他指出：“黑格尔传统喜欢运用时代精神和民族精神等概念，认为一个时代的所有具体显示，即它的哲学、艺术、社会结构等等都是一种本质、一种同一精神的表现。结果每一时代都给看成是包含了一切的整体。持有这种信念的艺术史家用了极渊博的知识和机智来论证这类相互联系的存在。”这也是很多德国传统学术存在的问题。
当然，图像学同其他方法论一样，都存在一些缺陷，但不可否认图像学对于艺术史发展做出的重大贡献，在运用图像学解释艺术作品时，由于对于作品内涵意义的必须借助于哲学史、宗教史、社会结构史、科学史等学科的术语描述，所以图像学理所当然地引发了学科间的合作，艺术史之所以能成为一个频频为人文科学赢得声望的领域，这与潘诺夫斯基的名字是分不开的。所以此后的艺术史，直到潘诺夫斯基去世前，可以说是图像学时代的美术史。
结论
在上文提及的20世纪美术史最核心的三本巨著中，三位艺术史家运用三种方法论来解读绘画作品，用范景中先生的总结来讲：“潘诺夫斯基假设我们从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中能看出它的象征意义，从而找到一个国家、时期、阶级、
宗教和哲学中潜在的基本精神。贡布里希假设我们从再现的风格史中能看到修改调整图式的轨迹，回答绘画为什么有一部历史。沃尔夫林则假设我们能从16世纪和17世纪的艺术中看出两种观看方式，即文艺复兴和巴洛克，他不只用五对概念阐明两种方式的区别性特征，还进一步提出了形式主义的最深刻洞见。”以此我们足见也这些方法论只是为我们提供了三种视角。即使对于潘氏图像学的评价众口不一，但我们不可否认其对于艺术史研究的价值和贡献。但反对派中肯的建议也恰恰就是此方法论发展和改进的方向，也是我们在使用过程中要注意的地方。
参考文献
[1]范景中《图像学研究》中译本序
注释：
①前图像志阶段，解释的对象是自然的题材，这一解释称为前图像志描述。为了得出这个层次上的正确解释，解释者必须有实际经验，即要了解对象和事件，这种经验至少在某个文化圈子里是人所共有的。不过，他的观察必须受控于对风格史的正确了解，即对不同历史条件下使用各种形式去表现对象和事件的方法有正确的了解。
②图像志分析阶段，其对象是约定俗成的题材，这些题材组成了图像、故事和寓意的世界，解释者的必备知识则是文献，这种知识使他熟悉特定的主题和概念，解释者的观察得受下述因素，即把握不同历史条件下运用对象和事件来表现特定主题和概念的方法的因素的控制。
③图像学层面上的解释称为更深层意义上的图像志分析，它的对象是艺术作品的内在含义或内容。這个层次上解释者的必备知识是对人类心灵的基本倾向的了解，控制其解释的是：对各种不同历史条件下通过特定主题和概念表现人类心灵基本倾向的方法的把握。
④出自贡布里希批评潘氏“论科雷乔在圣保罗厅的壁画的图像志”。
⑤出自范景中《美术史的基本概念》中译本札记
（作者单位：山西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