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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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说,过了今天,我们就到这个地方一个月了。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这里人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但是妈妈说应该来这里,因为这里的有钱人多。妈妈还说我们讨钱的这个地方好,就在一座公园的附近。城里人都喜欢上公园。
   妈妈又说我不能光顾着玩,要和她一起讨钱,路过的好心人看见我们就会给我们钱。有了钱,我们就有了住的地方,也会有吃的。
   妈妈特地把吃方便面剩下的那个小碗给了我,说我比别的小朋友能干,因为我这么小就能挣钱了,他们都只会花爸爸妈妈的钱。
   我问妈妈,是不是他们的爸爸妈妈也要讨钱呢?妈妈说不用,却不告诉我为什么。妈妈只说,那些小朋友有爸爸妈妈两个人养,而我只能靠妈妈,妈妈一个人养不活我。
   我问妈妈,我的爸爸呢?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养我?妈妈说,她把爸爸丢了,也许他在另一个地方讨钱呢;她可不想再把我丢了,所以一定带着我在身边。
   我其实很喜欢坐在马路边上,看面前走过的那些人。他们有的会蹲下来,给我一张钱或者几枚硬币,有的还和我说两句话,但我通常都听不懂。不过更多的人都看不到我,直接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常常有和我一样大的小孩牵着大人的手走过,那些小孩老是回头看我,他们好像都比我漂亮。我问妈妈,为什么我不漂亮,妈妈却说,我很漂亮。可我仍然觉得那些小孩更漂亮。
   路灯又亮了,天又黑了。
   我守着我的碗,看见对面走来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他们在啃玉米,还一边吃一边笑。我看见那个姐姐在对我笑,我也对她笑。突然,她对那个哥哥说:“我要把花环给她。”她说的是普通话,我能听懂。哥哥说:“给她?我编了好久的。”他们继续走着,我看见那个姐姐在回头看我。姐姐背着的包上挂着一个圆圆的花环,很漂亮。我赶紧在他们身后大声说:“我要!”
   哥哥把那个东西取下来,交给姐姐。姐姐走回我身边,弯下腰,笑着把它戴在我的头上,对我说:“你真漂亮!”我真的漂亮吗?这可不是妈妈说的,也许我真的漂亮呢。花环戴在我头上,那些花还是香的呢。
   这时姐姐又问:“你妈妈呢?”
   我想也没想就说:“在那边呢,就坐在地上。她需要钱,你能给她一点钱吗?”
   我忘了我是不能说很多话的。我看见姐姐不笑了,哥哥也不笑了,他们站在那里,奇怪地看着我。然后,姐姐说:“小妹妹,你真漂亮。再见!”还冲我挥了挥手。
   我也挥挥手,“再见。”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嗯,我是真的漂亮呢。是戴了这个东西才漂亮的吧。它能用钱买吗?我要讨好多好多钱,买好多好多的花环。
   我走到了妈妈身边。妈妈问我花环是哪来的,我告诉了妈妈,还问她,我能不能用讨来的钱买花环,我要好多好多的花环。
   妈妈说:“傻孩子,花环是没有用的,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玩玩就够了。花环也不用买,是自己编的。”
   “那你帮我编好吗?”
   “妈妈整天在这里,怎么给你编呢?”妈妈生气地说。
   我哭了,但还是没有用。晚上睡觉我故意不让妈妈抱着我,虽然这样比较冷。花环就放在我的枕头边上,我还能闻到它的香味呢。
   今晚我会梦见花环吗?
   明天还有姐姐送我花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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