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餐馆,学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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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开菜单,我当场傻眼,密密麻麻,大半是没看过的意大利文。pasta是认得的,英文字典里也查得到,原意是生面团,如今泛指各种意大利面食。别的像spaghetti、penne和linguine也不算陌生,它们是形状不同,制作原料或有差异的意大利面。可其他一长串的菜名就考倒我了,光是最常见的直圆面条spagahetti,就有好几种,想来是加了不同的酱汁和口味。
  上面说的已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是我头一回到意大利,几乎是在临出发前夕,才确定要去出这趟公差。匆促之间,没空收集资料,手边亦无简明意汉字典,连旅游指南也是在机场书店随手抓了一本。
  原本觉得基本不识意大利文也无所谓,直到那一刻,办完第一天零碎的公事,和也来采访威尼斯电影节的两位同伴,总算坐在会场附近生意兴隆的小馆,饥肠辘辘地准备享用我们来到这美食国度的头一顿晚餐,才发觉问题来了。餐厅里交织着各种食物的美妙气味,邻桌食客正大啖满满一盘蛤蜊面,我们光看都可以感到其味之香,也想跟着来上一盘,可是蛤蜊的意大利文怎么说?
  那会儿,世上还没有能够上网的智能手机这玩意,我仅知的意大利单词,大半是从歌剧或电影片名习来的。而天可怜见,那些在咏叹调里见过的字眼,比如“你那好冷的手”或“哦!亲爱的父亲”,这时显然都派不上用场,我总不能说:“亲爱的老爸,请给我手掌意大利面吧。”
  只有费里尼还算帮了点忙,让我方才行经甜点铺时,有小小的成就感。招牌上斗大的dolci我识得,因为大师的经典电影《甜蜜的生活》(La Dolci Vita,港译《露滴牡丹开》),教会我“甜”这个字。
  意大利文不通,当下问题也得解决,同伴说:“你最讲究吃东西,又学过法文。”遂一致推举由我全权作主点菜。天哪,这是哪门子逻辑?法国和意大利虽是邻居,并不代表两国人说同样的语言,这两位女士分明在推卸责任。
  不怕,不怕,我自有办法。
  于是请中年掌柜过来,先卖弄才向下榻酒店柜台学来的客气话“scusi”(类似英文的excuse me),紧接着用自认简单明了的标准英语,问这位有双棕色大眼的先生可有英文菜单。
  他早有准备,即刻送上英、意文对照的菜单,我打开一看,自信心和安全感全回来了。根据当年留下来的日记,那天我替朋友点了垂涎已久的蛤蜊细扁面(Linguine alle vongole)、罗勒松子青酱笔管面(Penne al pesto genovese)、煎鱼和炸海鲜,自己要了一份蘑菇宽面(Fettuccine ai funghi),主菜是米兰式炸小牛肉(Cotoletta alla milanese)。
  也许是因为那是在意大利吃的第一顿饭,算破天荒头一遭,我给自己点的两道菜是什么滋味,迄今仍有印象。还记得那蘑菇面的酱汁是用鲜奶油调制的,味道香浓;小牛肉沾了蛋汁和面粉用油炸至金黄,外酥内嫩且多汁,吃来毫不油腻。我刻意留下这份双语菜单,仔细研究,餐毕饮咖啡时,索性掏出笔记本,把平日爱吃的几道菜的意大利名记下来。
  后来几天,每逢用餐,我都认真背诵菜单上的意文菜名兼作笔记,一顿饭下来,又多学会好几个意大利字。到旅途的尾声,就算到英语不通的家常小店,大致上也可以就着意文菜单来点菜。尽管难免仍有字看不懂,尽管土法炼钢的发音常引来侍者忍俊不住,邻桌掩嘴而笑,我也不在乎,反正我摆明了是黑眼珠黄皮肤的异乡人,意大利语怪腔怪调也是应当的,重点是,我吃到了自己想吃、爱吃的东西。
  想快速学会外国语,“馋”说不定是最有效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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