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带不走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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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后进生进实验班,我太清楚老爹花了多少心思,所以乖乖地忍受着来自学霸们的完虐,重复地把薄荷味的风油精涂满整个太阳穴,简直清凉了我整个高一。
  高二开学,我还是坚守在最后一名的位置,把实验班的平均分拉低了2分。班主任咬咬牙给我换到了学霸杜雪旁边,期望我能受到最深层次学霸的熏陶,势如破竹地提高成绩。
  虽然我也是女孩子,但是在杜雪面前,我和男生的区别变得很微小。杜雪是省级硬笔书法青年组的金奖获得者,从小跳芭蕾舞,从五岁主持幼儿节目到如今经常去电台做场外主持。
  我自然是很欣赏她的,不过她总是冷冷的,下课也不活动,除了去下洗手间,课下时间她都在睡觉。周围都是同学吵闹的声音,她总像个置身事外的人。所以我对她,还有种来自内心的毫无缘由的惧怕。
  我搬到杜雪旁边的时候,同学都在唏嘘,大概意思就是班主任怎么能把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安排在一起?我头低到了尘埃里,而杜雪……她正在认真地看着英文版的《飘》。
  不知道是不是优等生周遭的气场太强大,我上课打瞌睡的时间减少了很多,风油精也沉寂了很长时间,精力集中的幅度也大大提升了。物理的课堂测验,我居然第一次拿了个及格,顿时感觉学习好是可以传染的,然后瞥了一眼周围人的分数,全都是90分以上的,低下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杜雪的试卷,皱巴巴的,好像考得不好,结果……卷头是赫然的99.5分。
  杜雪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在物理课上被揭晓的,原来她解答题少写了个单位,扣了0.5分。我瞥了一眼我自己的试卷,挂在及格线上的分数,突然有种挨了一巴掌的感觉,我的暗自欢喜究竟是用了什么勇气?
  下课,我去小卖铺的时候,顺手带了一杯热香芋的奶茶给她,装作很自然地放在她桌上,转过身的时候,还是紧张得手心流汗,这就是学霸的气场啊。
  出乎意料,中午放学的时候杜雪递给了我一沓资料,是她整理的物理笔记,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从那之后我几乎天天能收到第一手学霸私密答题集,如鱼得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原来一杯奶茶有这种良效,早知道我就送个奶茶店给杜雪了。为了答谢,我勤勤恳恳地给杜雪买了一个学期的香芋奶茶。期末考结束的中午,我的香芋奶茶被杜学霸退回来了,“权陶陶,我真的不喜欢喝香芋味的奶茶,我都喝了一个学期了,能不能买个红豆味的?”我赶紧从失魂落魄里一把夺过奶茶,吓死我了,我以为学霸又要变成冰山了,原来她也是一枚人工小太阳啊。
  寒假和杜雪一起在肯德基蹭空调写作业,发现高冷妹子杜学霸,也不是那么有距离感,反而是个性情中人啊,也是天天抱怨作文字数太多编不出来的正常人。经常一起搂脖子、牵手逛街,总有那么一秒,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然后看看挣扎在高冷和逗比两边的杜学霸,心里是无限的窃喜。
  染指杜学霸之后,我天天跟在杜学霸屁股后面捡学习方法,一个寒假过得不亚于一场捡漏大赛,看书再也不是天书的感觉了,彻底臣服在杜学霸的牛仔裤下了。
  放学和杜学霸一起走路回家,抱怨新来的数学老师题海大战出的题太狠,杜学霸把正在看的单词册子卷成一团,敲在我头上说:“之前我看过一句话,同意将数学排除在高考里的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而高考就是为了过滤掉这百分之七十的人的,懂不懂?”我懂,杜学霸你这是不想让我被淘汰嘛,心疼我还拐弯抹角。
  杜学霸依旧叱咤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我也终于爬上了年级百名的尾巴。
  高三,我和小雪一起住了学校,鼠目寸光的我,终于真实地见证了学霸的发展史。
  五点半,学校还被薄雾包围的时候,小雪已经开始一边刷牙一边刷英语,一只脚还在唤醒睡成猪的我。
  六点半的时候,我正在刷牙,还空出一只手梳着鸡窝的头发,而小雪已经戴着耳机听着听力,在操场跑步了。我一口唾沫咽了下去,才发觉,原来真的学霸,不只会学习,还会管理身体。
  胸口一阵一阵的牙膏味在翻滚,小雪已经冲过凉在吃早饭了,豆浆油条加鸡蛋,我机械地咀嚼着早饭,明明吃的都一样,这丫头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早读课,我已经昏昏欲睡了。
  小雪告诉我:“晚上熬夜,白天精神就不够,以后别熬夜了。”
  于是我把睡觉时间改成了十点半。
  改变作息时间之后,白天我真的就和打了鸡血一样,早上还有精力和小雪并肩跑个步,早读课也有了莫名其妙的原动力,记忆力终于不再和我捉迷藏了,热泪盈眶地捧回了语文单科第一的名头。随着我成绩增长的,还有对小雪如滔滔江水般的感激和崇拜。
  和小雪从陌生人走到了亲人,感觉像是电视剧里的逆袭一样,为了和小雪继续做同桌,我努力地多学点,这样就可以自己挑座位和小雪保持睦邻友好的关系了。
  成绩好的人,注定是要走得更远、飞得更高的,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小雪在高考倒计时80天的时候,收到了厦门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我一个人单独坐一个位置之后,每天少说了好多话,早上没人再喊我起床,没人陪我跑步,早读课也不会有人给我提问。像是少了一只胳膊,又像是缺了心的一角。
  高考三天,像是火力全开的跑车,靠惯性就把我带到了终点。高考答卷上我满满的笔迹告诉我,高中的旅途曾有一个人,风雨相随、舍命相陪,是我腾飞的翅膀,我却没有带走的力量。
  编辑/李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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