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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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江 没认识你之前,很多美 边缘是模糊的,我们以水命名水 玩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游戏 估算麻质与丝绸手感的差距 炊烟袅袅,常年住在芦笙里 被你一分为二,布满河滩 我的心脏是一张帆,一面任侗歌簇拥 另一面又氤氳星光 不得不承认:澄明之美独有来处 青山隐藏源头寂静的年轮 保佑你准点启程,用海水缝合伤口 我凭栏立,每天看你脱下两岸 脱下泪水,从悲欢抽身 留下砂砾无数——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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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江
没认识你之前,很多美
边缘是模糊的,我们以水命名水
玩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游戏
估算麻质与丝绸手感的差距
炊烟袅袅,常年住在芦笙里
被你一分为二,布满河滩
我的心脏是一张帆,一面任侗歌簇拥
另一面又氤氳星光
不得不承认:澄明之美独有来处
青山隐藏源头寂静的年轮
保佑你准点启程,用海水缝合伤口
我凭栏立,每天看你脱下两岸
脱下泪水,从悲欢抽身
留下砂砾无数——
那是时间的残骸
也是我们肉身的叹息
在黎平,在肇兴
比邻久矣。纵然隔山、隔水、隔寨
隔你我,一个眼神,一个心跳
的距离。惊喜——风雨桥可安顿
春天鼓胀之心,也允许鸟鸣推动
露珠。三月溪水,潺潺于耳
在窗下,或梦里,安营扎寨
月亮搭弓,圆润而满
心存香甜,暗结不舍
第一缕晨光,仿佛要把所有光芒
赐予侗寨,以及过往的你
炊烟袅袅,金光灿灿
容不得拒绝,或质疑
那些生灵,日出而现,日落而归
骨子饱含感激、淡然、宁静,浑然天成
倒是我——一个合法闯入者
须放下生活强加的负重
尘世大而无解
以简单为伍,随意作拍
停顿,畅怀,叩问心安
时至今日,鼓楼依然高高在上
寨门楼被人为拔高,流光溢彩
唯有水车,依旧用最古老的方式,
缓慢述说,现代侗家故事
在黎平,在肇兴
不经意的一个回头
在最简单的日子深处
让我邂逅了——
久违的自己
假如你在巴拉河遇见我
清晨在露水中醒来,带上自己的
灵魂,风驰电掣去黔东南
一个小名凯里的净地,脱胎
那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同窗的阿莲
另一张是陌生的,是约定的姚瑶
从她们手上,接管一城池的笑声
清江背倚雷公山,就不涉足了
整条巴拉河倾倒,
在蛮子、雄黄和姚瑶的足下——
三分天下:前世,今生,来世
吸气,闭嘴,扎猛子,甘愿被淹没
乘远在深圳的莲未归
时间,传唱于水面
轻松接走一天
(选自《贵州民族报》2017年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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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肉体沦为欲望的玩具 愿从灵魂里逃出的人 在死之前 找到返回之门 可恶的心智,你为我认出的世界 不是它的本来面目—— 它真实的形象只有一次 在我第一眼看它的目光里 辉煌的太阳,请施舍你金光的照耀 把生长的万物与跋涉的灵魂分开 为我暴露梦想的危险 揭晓死亡的秘密,让我知道退却 灵魂的初衷,你与我分手时 是否怀有绝望的痛苦? 想必你不肯离开—— 看着我的心,不曾流血就已麻
雁阵绕白云于蓝天一线 阙歌桓桓 白桦无语思念藏岁月如禅 凌霄花凄美如艳 总是记得清明前躺在莽原深处 姐姐的脸 大峡谷的深处 有猛犸象守着岁月的咸 不要再去惊醒碧翠的春天 小到极致吧 想哭时摸一摸心间听肖鸿讲茶 长亭外遥看北斗 七星如茶花闪烁 煮一壶黑茶 如煮古代的夜色 荒草连天 大漠如烟 举杯射天狼 马背上的禅思 月光如剑 雪洗茶香 华堂虽老 大叶悠扬
回到老家 老家人说广东的回来了 来到深圳 深圳说,那伙北佬返来着 这模糊的称谓 让我觉得自己是朵浮萍 那么是谁 把我原本长在土里的根掐断了 又是什么,把我裹卷进了水里 每晚每夜 沒有一个安稳的梦 我漂流在这座城的呼啸和旋涡里 午夜时 我想提起自己的根和叶看看 却发现我的底盘下 全是飞奔的齿轮对望落马州 至今 仍然没有一座桥 从八百年里伸过来 接我走进落马州
街边修鞋匠 城市的道路平坦笔直,仿佛 平静平缓的河流,深处 常常隐藏着看不见的暗礁 在街头一个不显眼的墙角下 修鞋匠用三张小板凳摆开了他的地盘 我把一只被岁月的礁石磨损的小船 停靠在他的码头上 剪料,磨擦,抹胶,粘贴,搽油,抛光 微笑像秋天的阳光般温暖 动作如行云流水,转眼间 把我那漏风渗水的小日子 收拾得风光体面 皮肤褐黑,满手厚茧,乡音不改 敦厚的乡村兄弟 以他粗
走近安徽,就走近了水 走进三河古镇,我就成了一尾鱼 在花影、云影、船影的斑驳中 妖娆,在白墙黛瓦里清心寡欲 如果愿意,向上 可畅游杭埠河、小南河、丰乐河 向下,可以入巢湖 可以任意爱上一个人 可以洒脱地忘记一个人 可以在一人巷、三县桥、万年街去爱 可以在望月桥下、望月阁上忘记 我在七秒钟的记忆里欢欣 在这温润的世界里温润甲寅作夫村 山頂理所当然是云 云托举最小的土 山
今夜的江水要到天上去 长江之水从骨头里燃起爱情火焰 长江之水在尘世中苏醒 有彩云从江面上慢悠悠飘来 我一把抓住长江 不让川江号子 和那幸福的一夜这么快就离去 我们共同拥有的是5000年一遇的一夜 那价值一生的缠绵潮起潮落 让我们绵白而粗浅的青春起起伏伏 让江水一页一页翻出我们程度不同的伤痕 深深浅浅的无知酿成爱情受伤的错误 折磨一天比一天消瘦的时光 今夜的江水要到天上去
让我靠近火焰 让我靠近灰烬 我只想把自己植入无人之境 你所说的天堂 即是我到人间的距離 当天幕一层层揭开谎言 我的屋顶 早已冰封 原谅我吧!爱人 大地上草色青青 而我已把春天走完 (选自《草堂》2017年7期)
葵花种在父母的田野 亭亭玉立 窃窃私语 葵花开在向阳的坡地 春种粒粒籽 夏开万朵花 忽远忽近的祈祷像一种神秘的肥料 他们在原地徜徉 他们在原地歌唱 千军万马 仰着头颅接受阳光 万盘之中 也有三三两两低着眉头 思念和香息弥散在阡陌之上 在成熟之前 风像一件宽大的棉袍 摇摇晃晃地行走在葵花地里 它们想要剥落葵花的花萼 它们是阳光之外的操刀手 我的指頭触摸着葵花暗夜的忧伤 我
大冬天冷,落雪天寒 一锄一锄下去 汗出来了,手掌上的血泡 肚子里的怒火 也出来了 我看了看父亲,看了看母亲 看了看哥哥,看了看姐姐 再看了看自己 秋枝上,一粒红红的茶子 红透了半边天 我读书的学费 过年穿的新衣服 走出農村的康庄大道 都是一棵又一棵茶子树 结出来的摘茶泡 有时提着篮子 有时提着饥饿的肚子 茶泡,苦是苦涩了点 比起糠粑粑 比起民间的疾苦 好呷多
蝉鸣声 蝉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不分昼夜地捣鼓它们的小乐队 东零西落的蝉衣,仿佛被弃的旧人 无用的废物,没有人 想起它的药用价值 它们演奏的音乐 有时像乌云从高处跌落 有时像个体或团体 因为某件事而炸开锅 有时具备真实的音乐性 有时却不 崇尚自然的人 喜欢这样原汁原味的本色表演 如果不是它们表现得太过于焦躁 乃至于被误以为是满腹牢骚秋雨 秋雨落在青云路福成庵 大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