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梦中的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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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清晨的阳光温柔熨帖,风的温度刚刚好,彼时我刚刚高考完,背着双肩包站到这片荆楚大地,回头看见汉口火车站古朴大气的钟楼造型,情不自禁扬起嘴角,终于来到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城市。
  说起来,我对武汉的执念来得莫名又猛烈。我生长在北方,沙尘暴肆虐的季节,我被吹了一身沙土,正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微博里“武大”的樱花开得灿烂热烈,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行人带笑的脸庞上,如梦如幻。忽然之间,我烦躁的心变得温柔,对武汉这个城市产生了莫大的兴趣。高考一结束,旅行的第一站便选在了武汉,将梦想中的美好亲自感知。
  在事先订好的青旅放下行李,优雅漂亮的老板娘贴心地送给我一个手绘地图,面带笑容地说:“武汉可是个好地方,不要急,慢慢逛。”是啊,武汉自古又称为江城,来源于李白的诗句“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有一股说不出的雅兴和韵味。长江和汉水横贯市境中央,将武汉城区一分为三,形成了武昌、汉口、汉阳三镇隔江鼎立的格局。
  看着窗外温暖的阳光,脑海里忽然涌现大胆的想法,我想徒步武汉,从武昌到汉口,走走停停,不在乎什么名胜古迹,只为一朵心动的花停留。我向来是行动派,马上用手机导航,穿上轻便的鞋子,带着小包出发了。
  二
  我去了“武大”,那是我梦想中的大学。坐拥珞珈山,怀抱西湖水的“武大”果然不负花园学校的美誉,既有曲径通幽的雅静,也有时尚的现代感。那时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错过了那抹娇嫩的绯红,我依然收获了满眼的翠绿和清香。
  行走在校园中,一路经过桂园、樱园、梅园、枫园和湖滨生活区,四处绿草青青,朝气蓬勃的男生在球场上挥汗如雨,也有娇俏的女生三三两两边走边笑。珞珈广场上,有稚气未脱的小孩嬉戏、牵手的情侣相拥,天空飘荡着悠闲的风筝,时光在这里变得格外安宁美好。
  独自走过长长的武汉长江大桥,这座横跨长江的大桥是江城的地标建筑,毛泽东主席曾赞美它“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我漫步其中,身侧的车一辆辆飞驰而过,清凉的江风拂过我的脸颊和发丝,江边碧绿的垂柳亲吻着江面,我情不自禁张开双臂,想将这一季的风和奔腾不息的江水一并拥入怀中。我还注意到桥边的护栏上有很多留言,每一句话都是一个故事,我同样不能免俗,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写下一行小字:很高兴遇见你,武汉。
  在大桥上,远远看见蛇山上的黄鹤楼,雕梁画栋,透露着古朴大气的美感。行至黄鹤楼,买了票进门,才知道原来黄鹤楼不只是单看一栋楼,整个景点就是一处公园。公园里风景极好,古木成林,繁花盛开,还有一些文人雅士题刻的诗句,极具诗情画意。
  说到黄鹤楼,历代都有许多诗人用诗句来赞美它。而唐朝崔颢的“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是歌咏黄鹤楼的绝世之唱,连诗仙李白都十分惊叹。当我爬到顶层,忽然明白古代文人墨客为何纷纷为黄鶴楼题诗了,眼前的风景确实蔚为壮观。奔腾的江水带着浩渺的气势,波澜起伏的山峦,蓝天与白云仿佛近在眼前,心中不禁格外开阔。
  逛完黄鹤楼,太阳已落下半边脸,含情脉脉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天边的晚霞柔美旖旎,我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夜色慢慢浸染天空,江滩边有很多卖夜光风筝的小贩,我禁不住买了一个。苦恼的是一个人根本没法放风筝,我折腾了半天依然不能飞,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忽然跑到我跟前,软糯地说:“姐姐,我帮你托着风筝。”我的心像是吃了一口棉花糖,因为这个孩子,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善意温情。
  当风筝在夜空中闪烁着光芒的时候,小孩儿开心地手舞足蹈:“你看你看,飞上去了!”我也跟着笑了,我想起小时候,爸爸带我放风筝的场景,怀念童年想念父亲。江城,可真是奇妙,在陌生的城市与自己交心,也算一种缘分。
  坐车回到旅店,已经很晚了,白天的行走耗完了我的体力,却将胸腔填补得异常丰盈。原以为这么漫长的路程我会坚持不下去,可事实上我做到了。本该是一座与我毫无关联的城市,在这一刻,我们已经拥有共同的小秘密和经历。
  三
  大概是生物钟的缘故,即使昨日很累,早上依旧醒得早,索性起床去“过早”。“过早”,是武汉真正的方言,是吃早餐的意思。早就听说这边的早点极为丰富,很有特色,我站在价目牌前犹豫不决,最后选择了最经典的三样:热干面、蛋酒和豆皮。
  如果江城的美景征服了我的心,那么武汉简单的美食则是俘虏了我的胃。记得我曾问老板娘,哪里的热干面最正宗,她回答说:“只要是武汉的热干面,都正宗,每个店都有自己的味道,有不同的人喜欢。”我喜欢这个答案,真正的特色就该是这样吧,融于整个城市的灵魂。
  蛋酒清醇香甜,沾满芝麻酱的面条热气腾腾,豆皮软糯可口,看着陌生人来来往往,在一家店慢慢享受丰盛的早餐,这样的感觉是久违的。我想到《小王子》里小狐狸说过的话:如果你驯养我,那我的生命就充满阳光,你的脚步声会变得跟其他人的不一样。其他人的脚步声会让我迅速躲到地底下,而你的脚步声则会像音乐一样,把我召唤出洞穴。
  如果说当初只是凭着想象喜欢这座城市,是冲动感性,亦是不深刻坚定的。如今,我被武汉用美食和美景“驯养”了。此后,当我想到江城时,总是带着笑和爱。
  其实,对于武汉也不全是完美的印象,也见过不断修建挖掘导致的漫天尘土,听不懂的武汉话……但并不影响我对这座城市的喜欢。想起之前看过的评论,武汉是最市井的地方,我倒是愿意理解为包容。找有情调的人去江滩边吹吹风,在芦苇丛中游荡;爱美食的,过早户部巷,夜宵吉庆街;文艺青年就去昙华林,时光在这里都静下来了;闹腾玩得high的人,也能找到各种夜场酒吧。其实,每个人都是矛盾的是双面的,而江城的温暖就在于,它可以容下每一个你,每一个不同性格的你。
  如果将中国比喻成一座豪宅,那武汉就是厨房,充满着浓浓的烟火气,似乎并不太高大上,却是一栋房子里最鲜活温馨的地方。当我行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总是在庆幸当初执意为它奔来的决定是对的。在走走停停中,渐渐了解它的灵魂底蕴。
  归去的时候,是夜时,云层很低还能看见深沉的蓝,几颗寥落的星子缀在夜幕,我心里闪过一句话:喜欢你,是寂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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