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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城,简单爱
是耳朵先来的香港。
耳朵在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时候,就糊里糊涂的来读书了。葡萄是因为舍不得耳朵一个人才过来的。耳朵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葡萄想把耳朵喂得胖胖的。
耳朵和葡萄不在同一个学校,平时各忙各的谁也见不着谁。葡萄就陆陆续续买了一大堆公仔替自己陪着耳朵。其中耳朵最最喜欢的是一对儿大头宝宝,耳朵叫他们青蛙王子和丑小鸭。他们是葡萄刚来香港的时候送给耳朵的,那时候的葡萄入不敷出,是实在受不了耳朵的唠唠叨叨才为他们断送了好几天的口粮。想起这些来耳朵就忍不住笑,一边笑一边幻想以后和葡萄的幸福生活。
周末是最好的时候,不管多忙葡萄都要来看看耳朵的,领着耳朵去吃吃饭,爬爬山,打打弱智小游戏,日子过得简单而Happy。天气好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去逛逛街,旺角是常去的地方,那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商铺,高高低低的亮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这时候葡萄一定要拉着耳朵的手,耳朵天生不认得路,又容易被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吸引,常常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弄丢了。呵呵,好在有葡萄,葡萄是永远不会丢的。
另外一个保留节目是去“许留山”吃鲜果甜品,什么芒椰芒果爽、杨枝金捞,还有木瓜雪蛤啦,耳朵样样都喜欢,恨不得每次点个遍;葡萄呢,雷打不动的煎饺,吃得津津有味。
葡萄不是一个很懂得制造浪漫的人,于是耳朵常常笑着叫他忠厚老实型老公。难得一天葡萄居然想起带耳朵去尖沙嘴看夜景,吓得耳朵以为地球倒转了呢。那天晚上的维多利亚港好美啊,水面流动着五彩的灯光。葡萄深情款款地望着耳朵,耳朵以为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心跳的怦怦的。只听见葡萄忽然说:“丫头,别整牙了,怪疼的。我就喜欢你小牙乱乱的。”可怜耳朵下了一个月的决心啊。
葡萄是在海边长大的,对海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时,葡萄都喜欢耳朵陪着一起去海边。浅水湾有一块沙滩软软的,两个人就赤着脚在那里看潮起潮落,要不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最后总能笑得开开心心的。
最不喜欢的是送葡萄走,两个人送来送去这种极俗无比的事件时有发生。这时候耳朵总会特别羡慕已经有家的朋友们,羡慕那些可以朝夕相处的幸福。
COCA与邓邓的大城小事
文/徐帆
图/戴牟雨
和千万对城市中的宝贝儿一样,COCA爱着邓邓,邓邓爱着COCA。
COCA二十八岁了,是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孩子。从大学出来一直背着他的相机,为他的个人网站,为他的理想——开个人摄影展而奔走。万一他打工了,那就是说,他又看上了一部某某型号的相机了。
他拍老城发霉的角落、大厦间逼仄的天空、三峡旁已不复存在的小城、酒吧中放肆的青春,但是他很少拍爱情——自己的爱情和别人爱情。“因为我不明白,我的相机就是我的眼睛,等哪一天我看明白了,就会拍了。”
邓邓音乐学院在读。这是她的第一份爱情。她常常望着COCA笑,她不知道应该拿这份爱情怎么办。她担心失去,担心受伤,但还是快乐地付出,为她的爱人做着一只又一只的布艺小猪。
如果、万一、爱情失去了,那至少这些物质还在,还可以温暖一下他们的回忆。
出现在COCA镜头中的美女无数,但是,他真的很少拍她。也是“看不明白吗?”他笑了,是啊,女人啊,哪能就明白了?我想,可能因为邓邓就在他的身边,活着的温暖的肉体比照片美多了。
不管平日里多忙,每个周末他们是一定要在一起的。在百盛“碰头”,然后就是几年不变的老一套——兜马路、吃大餐、到COCA的小房间看碟片(每周看一次电影开销太大)。看着看着,COCA就会从背后突然抱住邓邓:“老婆,等你一毕业,我就换张双人床。”
周日傍晚,他们有一次小小的分别,COCA把邓邓送回学校。有时候就在地铁的站台告别,有时在校门口。因为恋爱时间长了,这样的告别变得没有味道。邓邓看着远去的COCA的脑袋,常常会想,就这样平淡下去吗?跟所有城市里的女孩子一样?于是,她幻想着分离,居然还能被自己编的故事感动。地铁门外的COCA如果再也不见,如果这次分离就是永别,那……邓邓笑了,认为自己简直无聊透了。
她知道,下周六的早上,他们又会拥在一起了。
在上海的大床上,他们的拥抱是精致和有品位的。用COCA的话说,是非常享受。情人的眼睛里映出芝华士十二年的淡黄。不醉也醉了。当然,有很多事情还是不要想的好。比如说结婚。比如说贵得吓死人的房价。比如说每个月要还的那些贷款。COCA皱着眉,很认真的对我说:“我的网站越做越好了,我的摄影集就要出版了,我以后一定会很有钱的。”
身边的邓邓踢他:“又来了,他!”
布哀徐行,在北京
睡觉的时间总是不够的,这是一条不用证明的定理。所以手机响的时候,我还没有清醒到能分辨是闹铃还是短信还是来电的程度。摸索着拿起来一看,是短信:"小雷起床啦!别忘了今天要去逛街~"哈!早上醒来发现是周末不用上工,还可以跟亲爱的小娅逛街,世界上还有更幸福的事情吗?
我的小娅自称为“激进深层环保主义份子”,脑袋里总是转着投身绿色和平组织拯救奄奄一息的自然这类的念头。在路上她也喜欢指着乱七八糟的塞车场面,义正辞严的向我描绘建设生态北京的美好构想。末了小娅会转过脸凝视我,展露出和17岁那时一样的可爱笑容。
我呢,目前算是一个大器晚成的科研青年,多年早出晚归地泡在实验室里对着电脑和仪器,渐渐开始乐在其中,但要毕业了,一下子掉进茫茫人海,却有点不知道向哪边游……
漫长的噩梦一日,逛街被疯狂抢购打折衣服的mm及其保镖们踩脚20次,与小娅被人潮冲散5次,警觉地摸兜5次……暗悔这个周末应该像上次那样在幽暗的博物馆里度过。跟法老的刀片脸对视,或鼻子贴着展柜、观察指甲大小的金坐像多有趣。我跟小娅说,如果在法老时代,我去观天测高,你去检查河马莎草,戴上假发画着眼影,做一对优秀的埃及文官!
总算挨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长达一天的噩梦也算是有了个喜剧结尾了。小娅和我这样有名的饕餮之徒绝对是把吃放在生活第一位的,在过去的漫长学生时代,一点点微薄的收入几乎如数跌进了肚子里,日后的工资估计也不保。饥肠辘辘的两人扑向心爱的快餐店,开始幸福的风卷残云。佐餐的日常八卦最近已经逐渐转变为找工作话题。再郁闷,这一关总是躲不掉的。小娅歪着头靠在我肩膀上,眉宇间一丝忧愁。我逗她:"怕什么,找不着工作有俺养你——" 一阵猫拳挠来,大家又变回了无忧无虑的小小少年。
我总记得,六年前冰天雪地里,我说要照顾她。
一天结束,空手满腹而归。
"乖乖回去,到了学校记得给我发短信!"
小娅抬起头,用笑容盖住脸上的一点点惜别,而我乘机在她额头上飞速一吻,如同吸血的蚊子。
拥挤的车站,拥挤的公车,拥挤的公路……
拥挤的城市令人感到渺小和空虚,握在一起的手却让人温暖和充实。其实明天总是值得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