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一点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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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消息
  因为爸爸是工程师,所以我们家才有资格订《参考消息》。饭后,姥爷把脸和手都洗干净了,坐到藤椅上,取出烟袋,放好烟丝,用火柴点燃烟丝,眯上眼睛,深深地吸上一口,看他那样子,真是快要成神仙了。
  过一会儿,他戴上老花眼镜,拿起放在膝盖上的《参考消息》,开始了解国内国际大事。
  盆景
  姥爷的盆景,有假山、有树根、有植物;有小桥流水,也有渔翁垂钓;有仙鹤立于水上,也有小亭在青松旁。每一个盆景都是一幅山水画,而那些小桥、小人、小船也成了我的玩具。虽然那时的我,并不懂得中国文人所追求的诗情画意,对戴斗笠的老头儿还不如对亭子和桥感兴趣,但在物质贫乏的上世纪七十年代,姥爷的这些小玩意儿对一个孩子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物品了。
  白碟子
  姥爷盛菜的碟子,永远是纯白色的,不带任何花色图案。我问姥爷,“你为什么不卖带花的呢?带花不是更好看?”“白色的碟子才能衬托出菜的色彩和美,碟子太花,光看碟子了,菜就看不出美了”。
  姥爷把菜盛进碟子以后,还会用抹布把白碟子的四边擦干,让菜美美地待在中间。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他也这么一丝不苟。
  烟酒茶糖
  妈妈的工资全都交给姥爷管理,姥爷就是在最困难的时期,烟酒茶糖也不会少。茶,要茉莉花茶;酒,要高粱酒;烟,来人必给人递,也是那会儿的好烟;糖,不光我吃,来家里的小朋友吃,姥爷自己也吃。
  红烧肉
  我提着饭锅,拿着报纸,蹦蹦跳跳地穿行在小巷子里,想着姥爷正在给我炖的红烧肉,再配上这香喷喷的米饭,啧啧啧,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姥爷,我回来了!”“哎!饭就好!”姥爷没了牙的嘴咧得像个小月牙。
  花棉袄
  我穿着新棉袄飞奔而去,不知是因为眼睛被太阳光照花了,还是脚被冻麻了,我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扑倒在融化了的雪地上。低头一看,棉袄的上半截完好无损,但是前襟的下摆处,却沾上了一大块湿泥。我一路哭着回到了家,不知哭了多久,哭得自己都觉得没有意思了,这才发现四周很安静。阳光中,烟囱炉子旁,姥爷戴着老花眼镜,托着我的棉袄,在炉火上烤,边烤边用小刷子一点一点地把泥刷掉。后来,那件棉袄我穿了很多年,前襟的下摆上,也一直有一块刷不掉的泥印子。
  大树
  一位姓周的阿姨,一辈子见到妈妈都只说这一件事:“小丽丽跟别的孩子不同啊,她不哭,瞪着双大眼睛看树叶。”她可不知道,妈妈后来把我送到幼儿园,别的孩子哭两天就适应了,我一哭就是一个礼拜,而且是从早哭到晚。我现在想,也许是因为那个幼儿园里没有树和树叶吧。
  姥爷像一棵大树,孩子像一棵小树,小树慢慢成长,最后大树倒下了,小树长大了。
  水龙头
  那会儿,自来水龙头可不是每家都有的,整个大院也就八个。姥爷的小院里就有一个自来水龙头。为了邻居进出方便,我们家那扇红色的院门,几乎是从不插上或者锁上的。经常,天不亮,就有人来接水。夜里一两点钟来接水的也有,姥爷从无怨言。
  眼泪
  我激动地探起头,再去看姥爷的眼睛,那双眼睛,仍然昏黄,仍然无神地盯着上空。可是,我看见姥爷的眼角,有一滴泪珠,慢慢地滑下来。
  这是我跟姥爷的最后一面,我离开医院的几个小时之后,姥爷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其他文献
目的观察大鼠烧伤后肠绒毛的改变,探讨其与发生肠源性感染的可能关系.方法选用Wistar大鼠50只,其中10只作为对照组,不作任何处理;余下40只作为烧伤组,造成30%TBSAⅢ度烫伤(以下称烧伤)后,经腹腔补充等渗盐水4 ml/100 g.观察对照组及烧伤组大鼠伤后8、12、24、48 h回肠末端肠黏膜形态、中央乳糜管管径、小肠含水量百分比的变化.结果对照组大鼠肠绒毛形态正常;烧伤组伤后各时相点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