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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英时在《士与中国文化》一书中论及东汉士风时,称之为“士之新自觉”,论据主要取材于《后汉书·党锢列传》、《文苑列传》、《逸民列传》以及马融、郭太、许劭等传,而藉“独行”之名以为佐证,标榜东汉士风在中国思想史纵向上的独特地位。其中关于“独行”之名的引证,我认为是存在着问题的,容易引起一般读者的误解。范晔《后汉书·独行列传》的相对参照系究竟是什么?是纵向比较意义上的绝代,抑或是横向上的旷世?
在笔者看来,《独行列传》中诸人物,大都能溯源至其于文化史上的滥觞所在,亦不难捕捉到其后世之遗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独行”并不能简单等同于“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所谓“空前绝后”的涵义。正如范哗所云:“或志刚金石,而于强御;或意严冬霜,而甘心于小谅。亦有结朋协好,幽明共心,蹈义陵险,死生等节。”《独行列传》为后人树立起一块硕大的“贞节牌坊”。经粗略统计,所传二十四人中因“孝”,因“仁、义、礼、智、信”入传者竟达二十一人,占八分之七,而且两全其美者不在少数,正所谓:“名体虽殊,而操行俱绝。”儒家理想人格的价值取向在所谓“独行之士”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而此类代表人物在历史可谓层出不穷、屡见不鲜。故而,《独行列传》中人物形象的时代特征并不突出,其所谓“独行”恰恰是对封建伦理纲常的认同,维护和“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在相当程度上可以说,《独行列传》是东汉一代的“精英列传”。而“精英”的性质是相对于同时代的其它文化阶层所取得的,可见范晔所谓“独行”,更多地是彰显其横向比较上的旷世意味,与“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吾独醒”、“卓尔不群”的立意相近。
真正代表东汉士风时代特殊性的是那些不拘礼法、惊世骇俗之士,余英时所试图阐明的即是这一方面。因此,余氏所论“士之所自觉”与范晔所谓“独行”,分别属于纵向与横向所指,其概念相去甚远、甚至截然相反。但是令人不解的是,余英时在“士之个体自觉”一节所引证《后汉书》的四十余处中,除仅引《独行列传·范冉传》一例为证之外,其它材料大量来源于《党锢 》等传,却在篇首冠以“独行”之名。诚然,余氏可有自己对“独行”的理解,但却又如何能在阐释《后汉书》中与原作者范晔并行不悖呢?
在笔者看来,《独行列传》中诸人物,大都能溯源至其于文化史上的滥觞所在,亦不难捕捉到其后世之遗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独行”并不能简单等同于“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所谓“空前绝后”的涵义。正如范哗所云:“或志刚金石,而
真正代表东汉士风时代特殊性的是那些不拘礼法、惊世骇俗之士,余英时所试图阐明的即是这一方面。因此,余氏所论“士之所自觉”与范晔所谓“独行”,分别属于纵向与横向所指,其概念相去甚远、甚至截然相反。但是令人不解的是,余英时在“士之个体自觉”一节所引证《后汉书》的四十余处中,除仅引《独行列传·范冉传》一例为证之外,其它材料大量来源于《党锢 》等传,却在篇首冠以“独行”之名。诚然,余氏可有自己对“独行”的理解,但却又如何能在阐释《后汉书》中与原作者范晔并行不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