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合作组织扩员后:风险与机遇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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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2017年6月,上海合作组织完成了成立以来首次扩员,吸纳印度与巴基斯坦成为成员国。扩员无疑会给上合组织带来新的发展机遇,但同时也会面对未知的风险。深入分析扩员机遇,预估可能挑战,有助于最大程度趋利避害,实现上合组织健康和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上海合作组织;扩员;风险;机遇
  2017年上海合作组织峰会完成了成立后第一次扩员,印度和巴基斯坦加入组织。两国被同时接纳绝非偶然,无论印巴相互有怎样的矛盾地区,安全与稳定仍是上海合作组织所有成员国领导层的主要优先事项。截至目前,上合组织除拥有8个正式成员国外,还包括4个观察员国和6个对话伙伴国,还有3个申请获得观察员国身份的国家出席了上合峰会。此次扩员使上合组织成为连接中亚和南亚的区域组织。扩员无疑会给上合组织带来新的发展机遇,但同时也会面对未知的风险。
  1.上海合作组织扩员后面临的机遇
  上海合作组织扩员后,覆盖了欧亚地区3/5的面积,人口总和占到全球人口的几乎一半,因此无论从地理还是人口上来看,上合组织都将是世界上最大的组织,在各方面的合作都将迎来新的机遇。
  1.1 扩容提升国际影响力
  印度和巴基斯坦加入后,上合组织成员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合计将占全球的两成,人口数量将占到全球的四成。乌兹别克政治学家卡米朵丁·拉比莫夫认为,上合组织扩员将改变目前世界秩序中的力量对比。从地理角度说,上合组织将涵盖除欧洲以外的整个欧亚大陆。迟迟未能加入欧盟的土耳其也流露出加入上合组织的意向。俄罗斯总统助理烏沙科夫称,印度和巴基斯坦的加入,“提升了组织的国际威望”,也应批准伊朗的正式加入。印巴力图加入上合组织,其原因是两国看出了上合组织具有生命力和不断提高的影响力,以及它对地区大国的吸引力。尽管内部存在种种分歧,但这些国家清楚自己对西方而言是合适的“战场”,西方习惯于依靠这些国家来解决自己的问题,但同时这些国家的领导层已足够成熟,有意对这种情况作出反抗,在这种情况下,加入上合组织显然是印巴认为未来上合组织很可能成为对抗欧美国际组织的重要力量。随着地缘政治影响力增加和安全作用拓展,上合组织将对中南亚地缘政治改变以及安全蓝图拥有真正的战略影响力。
  1.2 为和平解决阿富汗问题提供新平台
  中亚地区是一个极其薄弱的地区。当前,伊斯兰国陷入崩溃,成员四处逃散,全球暴恐形势进一步恶化,遭到破坏后的阿富汗对于任何恐怖分子来说都是一个绝佳基地。上合组织的目标之一是打击恐怖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共同抵抗恐怖主义威胁早就是上合组织的主要行动方向之一。叙利亚的积极走势令该问题出现在议事日程上,穷途末路但未被消灭的武装分子虽然从叙利亚减少,但上合组织成员国受到的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压力很可能增加,将面临恐怖分子回流的危险。
  阿富汗局势关系到几乎所有上合组织成员国的安全,因此上合组织一直关注和积极影响阿富汗局势。2005 年 11 月,上合组织—阿富汗联络小组在北京成立。2009 年上合组织在莫斯科召开阿富汗特别会议。2012 年,上合组织吸收阿富汗为上合组织观察员国,上合组织与阿富汗的联系更加紧密。同时,由于印巴两国地理上毗邻阿富汗,对该地区的安全形势也极为关注。阿富汗的动荡局势和治理不善,使之成为极端主义、恐怖主义和贩毒活动的温床,对印度国家安全构成威胁。
  此外,对于俄罗斯来说,上海合作组织可以成为维护俄罗斯在阿富汗的利益的平台。普京在峰会上称,“伊斯兰国”组织正在酝酿破坏俄南部地区和中亚稳定的计划。此外,俄总统建议恢复上合组织-阿富汗联络小组的工作,这同样表明,对俄罗斯而言在反恐上什么方向是最脆弱的。所以印巴加入上合组织后有利于上合组织-阿富汗联络小组开展工作,为俄罗斯在和平解决阿富汗问题提供更多话语权。对于中国来说,在印巴加入上合组织后,中国与两国在和平解决阿富汗问题上有新的沟通交流渠道,有利于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维护西北边疆地区的稳定。而印度则希望借助加入上合组织参与欧亚地区经济发展,打击恐怖主义并解决阿富汗问题。上合组织或成为尝试找到阿富汗问题解决办法的重要玩家之一。
  1.3 扩员将稳步推进“一带一路”建设
  当前,全球经济仍未走出危机,上合组织成员国经济下行的压力仍然存在,各国均推出各种反危机计划,以期发展工业,加快基础设施建设,提振经济。近年来,上合组织在多边经济合作方面虽取得一定进展,但仍有巨大潜力可挖。上合组织成员国包括印度和巴基斯坦,都是“一带一路”沿线的重要国家,印巴兼具陆上运输走廊和海上交通支点的双重战略地位,可以把“一带”和“一路”在南亚实现有机整合,对多边合作与互联互通起到独特的支撑作用。中国已经是上合组织大部分成员国的第一或者第二大贸易伙伴,中国在上合组织中的地位也非常重要。所有加入上合组织的国家目前在地理上都包含在“一带一路”倡议之内,希望能将各自的发展政策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对接,从中国的投资中获益。2015年5月,中俄决定“将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相对接,通过双边和多边机制,特别是上海合作组织平台开展合作”。
  2.上合组织扩员的风险
  上合组织现有机制的运行水平需要相应提升,2014年形成的“6+5”工作机制将转变为“8+3”,未来如何在新的机制框架下继续加强成员国之间、成员国同观察员国和对话伙伴国之间的对话与合作,如何构建上合组织自身及其与其他国家和国际组织之间的更有效工作机制,需有进一步的规划和设计。同时,上合组织也需要进一步实现功能转型,如何从聚焦打击三股势力、维护地区和平稳定,变得更具综合性,特别是通过贸易自由化、便利化,实现成员国之间更大程度的经济一体化。这考验着上合组织的内部凝聚力与整合力。对于上合组织来说,弥合成员国内部的分歧,使其不影响上合组织的长远发展则是上合组织目前面临的最大的挑战。
  2.1 印巴世仇无法化解   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紧张关系,在两国加入上合组织后有了一个互为补充的平台,但是也不能完全化解两国的世仇。印巴两个宿敌的加入有可能使上合组织内部的运营陷入停滞。著名战略外交政策专家阿齐兹·艾哈迈德汗认为,减少印巴双边紧张是上合组织在南亚获得成功的关键。上合组织毫无疑问会帮助印度和巴基斯坦缩小对某些重要地区问题看法的分歧,包括恐怖主义、边境管理和实际连通度,加深互信,甚至调解各自对地区安全挑战的政策态度,但是例如克什米尔分歧这样重大的障碍在短期内解决无望。而两国能否避免把彼此分歧带入上合组织,是所有上合组织成员都非常关切的问题。上合组织应成为弥合成员国分歧的平台,至少帮助相关国家绕开分歧致力于开展体现共同利益的合作,而不应成为彼此“吵架”的场所。
  2.2 中印恩怨难以解决
  目前,中印关系并不处在一个相对顺利的时期,与印度关系的起伏也成为中国的大挑战之一。双方在“一带一路”及互联互通等问题上的分歧引人注目,在一些多边国际场合的相互疑虑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不可避免地会给上合组织发展带来负面影响。严格来说,印度虽然算不上是在反对“一带一路”,但其对中巴经济走廊的抵触情绪是十分明确的,尤其是中巴经济走廊将在印、巴两国存在领土主权争议的克什米尔地区推进,这遭到印度的反对。美国退出阿富汗以后,塔利班的威胁和中国西北边境恐怖主义活动的增加,以及在巴基斯坦活动的伊斯兰主义网络,成为中国边境面对的最大挑战。而印度总理莫迪缺席5月在北京举行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但莫迪总理却出席了6月上旬在俄罗斯举行的国际经济论坛,足以证明,印度对中巴經济走廊的利用感到愤怒,并正在向俄罗斯积极靠拢。
  2.3 扩员后成员国面临经济博弈且更难达成共识
  上合组织一直以来的定位都是政治性的组织,成员国主要围绕反恐开展合作,一旦合作性质超出反恐的范围,就会出现多次碰壁的现象。随着经济合作的不断深化,中国在组织中扮演的角色遭到质疑。有吉尔吉斯斯坦学者认为,中国已经成为上合组织非正式的“领导者”,这不仅引起部分成员国政治和外交方面的反感,也使其丧失了对组织的兴趣,放弃了对组织发展路径的探索。由于担心中国凭借经济实力占据主导地位,俄罗斯对中国提出的各种经济合作倡议都态度消极,甚至常常抵制,俄罗斯曾明确反对中国提出建立上海合作组织银行的倡议。在俄罗斯眼中,上合组织等多边制度安排只是为了满足其对中亚政策的需要,俄罗斯更寄希望于欧亚经济联盟来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上合组织内部经济博弈的焦点在于中亚地区。中亚成员国处于欧亚核心地带,是上合组织的核心功能区,各国围绕中亚地区的隐性竞争从未停止。直至印度加入上合组织,中亚地区已成为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中国倡导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和印度策划的“连接中亚”三大战略的共同覆盖区。
  上合组织一直采取协商一致的原则,在扩员前,协商一致使俄罗斯、中国以及中亚国家都拥有了在组织内的“一票否决权”,中亚国家可以与俄罗斯、中国平起平坐,不会唯某一大国马首是瞻,切实体现了组织内大小国家一律平等,大大促进了上合组织的发展。而随着印度、巴基斯坦加入上合组织,因印巴矛盾、中印边境问题无法化解,各成员国可能会因不同的战略利益造成对组织的制约,上合组织想要达成共识无疑难上加难。
  3.上海合作组织未来发展方向
  2017年在阿斯塔纳举行的峰会对上合组织而言是历史性的,因为这是组织自成立以来首次增加成员国,而且一下增加了两个,这为其他国家申请加入上合组织提供了范例。阿富汗、伊朗都想要加入上合组织成为其正式成员国。俄罗斯则公开支持伊朗作为成员国加入上合组织的意愿,而且一年前俄总统普京首次表达过对伊朗加入上合组织的支持。2017年上海合作组织阿斯塔纳峰会时,伊朗外交部长穆罕默德·贾瓦德·扎里夫来到阿斯塔纳,在峰会会场上与俄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进行了会晤。像印度、巴基斯坦和伊朗这样的地区大国力求成为享有充分权利的上合成员,可以看出上合组织正在成为欧亚地区的关键组织之一。
  除接收新成员外,上合组织的主要议题是联合反恐。共同抵抗恐怖主义威胁早就是上合组织的主要行动方向之一,不过显然,中东的进一步动荡和伊斯兰主义的蔓延将该问题提升至新水平。从最初的五国会晤机制(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开始,上合组织就特别关注打击跨境恐怖主义和安全问题,同时也非常注重经济合作问题。毫无疑问,第一个问题非常重要,因为所有成员国都希望避免稳定形势恶化,导致这个自然资源、能源和天然气都非常丰富的地区演变成另一个中东。未来,地区反恐机构的合作将继续加强,上合组织打击“三股势力”的合作将会日趋紧密。
  总之,上合组织扩员后既面临风险,也扩大了合作的空间,中国作为上合组织成员国更应把握机遇,合理规避风险,促进上合组织进一步发展,以扩大其国际影响力,使其成为欧亚地区乃至整个世界具有影响力的国际组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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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М.Иманалиев.ШОС нуждается в новой концепции развития.http:/ /www.globalaffairs.ru/global-processes/ShOS-nuzhdaetsya-v- novoi-kontceptcii- razvitiya-18781
  [13]Craig Oliphant.Russia’s Role and Interests in Central Asia.http:/ /www.saferworld.org.uk
  [14]协商一致原则即各机构的决议以不举行投票的协商方式通过,如在协商过程中无任一成员国反对,决议被视为通过。
  作者简介
  王钊霞(19920811),新疆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新疆大学中亚地缘政治研究中心;女,汉族,籍贯:新疆奇台县,硕士学历,研究方向:政治学专业中外政治制度方向。
  (作者单位:新疆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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