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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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寻梦人
  
  漫漫的黑暗将我淹没,身体下沉,像是经过了好几个世纪的轮回。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好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这一年的雨季似乎特别漫长,日子泡在水里慢慢散开,可以挤出湿润的液体。
  推开紧闭了很久的窗子,窗口是大片大片明媚奢侈的阳光。有些从树叶的缝隙里掉落在地上,明明灭灭。
  没有看见你很久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么想见你,又那么害怕见面。我想我是喜欢你了,可是你却不知道。或许你是知道的,可是你不认识我。
  我是语烟。
  语烟喜欢马檬檬。
  马檬檬不认识语烟。
  初见你,是在一年前九月的校园,阳光惨淡。我一个人低头看着厚厚的《全球通史》,听着球场上“空空空”作响的寂寞的拍球声,心里很安静。一抬头,看见你。你的嘴角上扬,像是把整个夏天的阳光都挂在了脸上。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明媚最温暖的笑容。
  
  Chapter2殉梦人
  
  一年的时光也许并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漫长,却是我永远都无法企及的距离。
  如果没有那一天,你我的生活,应该像两条在同一平面里永不相交的直线一样,按着各自的轨迹,不停地延长,延长。可是那一天,是我和你唯一的交点。
  校门口,一辆车从你的背后飞速而来。我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一把推开了毫无知觉的你。我像羽毛一样飞到空中的时候,我看到你因惊恐而不断战栗的背影,但是你很安全。
  我笑了,看见自己的身体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从此,我能看见你,你却再也看不见我。我看你打球,看你锁起眉头做物理。我试过拦住你的去路,可是,每个人都可以轻易地穿过我单薄的身体,你也不例外。你用1.85秒的时间穿过我,和你在球场上投三分球的时间一样。我仔细算过,一遍又一遍。
  我陪着你,经过高二的365天,看着你一个人快乐,一个人忧伤,一个人吃那些治疗头痛的药片。那次车祸给你的刺激很大,让你脑子时不时就会痛。
  记得小时候奶奶说过,游荡在世间的灵魂是因为心里有未放下的心愿。我的心愿还在,该怎么才能放下呢?
  
  Chapter3未央花
  
  转眼你就高三了,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笑了。很多时候,你一个人在自修课上听着JAY的歌,一直是那首《青花瓷》。有时候我会悄悄使坏,把MP3往前拨一点,让你听《彩虹》,里面有一句歌词:“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很喜欢这样的句子,透着淡淡的忧伤,就像你皱眉时小小的心疼一样。
  学校的一模、二模有序地开始,你考得很棒。我一直都相信你是很棒的。你开始留意起一些大学的信息。我很想知道你会选择去哪里的城市上大学。
  那天,听到你和同学说:“我喜欢上海,因为有个女孩子说,上海黄昏的街道,有落满一地的玻璃般的阳光。”
  我心里像突然开满了春天的花。那是我发表在校报上的文字,讲我喜欢的上海。
  我看见过你的梦,里面是黄昏的街道,有寂寞梧桐,你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慢慢地散步。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觉得有一点像我的样子。
  我承认,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一个自恋的女孩!
  
  Chapter4彼岸花
  
  某天,我看到一个姐姐,站在我曾经坐着看书的那棵树下,她看你的眼神如我曾经看你时一样。也许她也是另一个我,常常也在某个寂寞的角落,默默地看你快乐看你悲伤。她是幸运的,我和你的世界分割在两个不同的时空里,而她和你的距离,只有几米远。
  她未曾出现的时候,我看见你用忧伤的眼神看着那棵树。
  还记得元旦那夜璀璨的烟火吗?烟火在天空中辉煌地舞蹈,一瞬间的功夫,便化成灰烬。短短的光亮里,我看见你一个人仰着头,泪流满面。
  我相信你是记得什么的。我勾住你的小指头,亲吻你紧蹙的眉头。那个姐姐在不远处看着你,我知道,该和你说再见了。
  
  Chapter5马檬檬的结尾
  
  有一段时间迷迷糊糊的,似乎遗忘了一段记忆,似乎是有一个重要的人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每次练球的时候,总是习惯往球场边的那棵树下看一看,模糊的印象中,那里经常有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子,低着头安静地看书。可是从某天起,却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我想我是喜欢她的,是那种远远的喜欢,喜欢她安静的模样,喜欢她一尘不染的笑。
  高三的生活是忙碌的,教室里总是有一股浮躁的气息到处飘荡,为了让自己安静下来,我常常在自习课上塞着MP3听着音乐来减少干扰。
  我一直喜欢听《青花瓷》,可是不知为什么,音乐总是会跳到《彩虹》。我去修理过MP3,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后来另一个女孩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她说喜欢我,但是一看见她,我就会想到树下的那个女孩。
  我能感觉到,那个消失的女孩,一直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快乐或是难过。她会在我开灯的时候,让灯光闪烁三次。元旦那夜,有一颗烟花在空中响了三次,没有落下来,而是往更远的天空里飞去了。有一种感觉告诉我,那和她有关。
  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但这种错觉让我觉得很安全,也很温暖。
  杰伦在歌里唱:“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快要高考了,就快要离开这里了。我会选择上海的大学,希望那里“玻璃般的阳光”,能帮助我完全恢复记忆,在记忆里,找到那个女孩!
  作者简介:虞艳萍,笔名语烟,浙江宁波人,生于1990年10月28日,中国少年作家班暨北京大学青年作家预备班成员,曾获得第八届、第九届“中国少年作家杯”全国比赛—等奖,作品被收入《被风吹过的季节》、《风行水上的舞者》等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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