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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名气”代表荣耀,令人骄傲;但有时“名气”又如苦酒,招惹烦恼,令人沮丧。对于创业者来说,或许只有背负过成功与失败的“名气”之后,才会拥有“不死鸟”的境界。当35岁的王志东决定走下新浪CEO的神坛,选择为梦想而战时,他的举手投足都成了创造另一个“神话”的可能,时刻吸引着媒体和公众的追光灯。
从1991年研制出中文之星、推动了计算机技术在中国的普及,到1998年创办和催生了中国互联网巨头“新浪”,并成功引入国际资本,带领其走向纳斯达克,王志东曾经是中国IT行业中一个响亮的名字。如今,这两个曾凝结着他的智慧与心血,铭刻着他的辉煌与执著的产品已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品牌;而对他自己来说,一切却已成为历史。
2001年6月,除了创下北京的高温记录外,还演绎了IT业界最残酷的“哗变”:王志东被迫辞去新浪CEO、总裁职务。一手主导新浪的他,突然成为了可有可无的“群众演员”,王志东无奈地喝下了创业的“苦酒”,黯然离去。随后,“王志东事件”引发了一系列话题,除了充分发挥中国人无限的想象力外,也给刚刚发展的互联网市场上了生动的一课。
时至今日,那些所谓“恩怨情仇”已成过眼云烟,而属于王志东的巅峰却从未定格在新浪的那一刻。多年卧薪尝胆后,王志东驾驶着属于自己的命运之舟再次扬帆。正如他自己所说,“我不怕失败,我只会总结为什么失败”。
感恩“黑色6月”
2007年6月,在一百多家媒体的瞩目下,王志东闪耀着自信的笑容在“Lava-Lava新产品·新联盟·新生态”战略发布会上现身,嫩粉色T恤、休闲长裤,配上微微发福的身材和生动的手势——随意中隐约透出几分当年叱吒风云的“霸气”。
香港凤凰卫视著名主持人曾子墨在自传《墨迹》一书中曾经铺撒了七个章节回顾新浪上市的历程,其中用了“大智若愚”和“心宽体胖”这两个成语描述王志东,的确非常恰当。与他换过名片,记者发现和大多数喜欢挂满头衔的企业老总相比,作为点击科技CEO的他让人感到些许另类:一红、一绿的两颗可爱的星星下面写着Lava-Lava、王志东、酋长,接下来就是一串GID号码,竟然没有找到任何与CEO相关的字眼。此时的王志东则不失适宜地叮嘱记者:别忘了加入Lava-Lava部落,可以随时在网上与他沟通。
记者突然想起,点击科技市场部的朋友曾经解释过LaVa-LaVa的含义,那是源自于南太平洋岛国萨摩亚人所穿的裙子。如今,王酋长穿着草裙,带着他的部落重新回归互联网,也印证了他在离开新浪时的誓言:“我依然坚信,中国互联网的春天已经到来,我永远不会做互联网的逃兵!”
在IT界人才辈出的年代,王志东的点击科技却依然要从零开始:没有规模、没有业绩,只有一个值得人们信赖的重量级品牌,那就是王志东本人,点击科技也因此生存了下来,并渐入佳境。
在对王志东的专访中,无论记者们的问题多么刁钻、甚至有些刻薄,他依然保持着他的“招牌笑容”,即使被迫问“黑色6月”的感受时,他也显得颇为平静。“我当时离开新浪的时候,很多人替我不平,打电话过来的都是宽慰和开导的话,实际上,那时站在新浪峰顶的我正在寻找下山的路。也许我自己还不愿意往下跳,但正好有人推了我一把,让我落到了山底。修整了几个月后,我继续踏上了征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每一件事情都有它的道理和机缘,我们要做的只是随遇而安、水到渠成。如果那时的我不离开新浪就没有今天的‘点击’,否则,我能做的只是花更多无谓的精力去平衡各个方面的利益关系。对我来说,出人头地已经失去了意义,能不能做一件真正喜欢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山腰”叫板“山顶”
可能连王志东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他提出的概念会在多年后或为IT领域最火的话题,并与点击的产品有着密切的关联:一是Web 2.0,二是协同软件。王志东告诉记者:“我在2001年提出了第三代互联网的看法。第一代网联网是技术为王,以广泛铺网为主;第二代是内容为王,以新浪为代表;第三代则是应用为王,这与目前流行的Web 2.0的概念非常契合。”
王志东指出,一直以来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是否可以把Web 2.0的精神和技术核心理解成一种“基因”。Googe、Skype等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基因”所以成功了,而近两年涌现出的一大批流量排名不断飚升的网站也因此凸显出Web 2.0的特征与活力。如果把这个基因放在其他产品里面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比如说大家所熟悉的MSN、QQ等IM(即时通讯)软件。同时,王志东也提出了如何把协同软件和个人化应用软件结合在一起:一方面,把个人版作为企业版协同软件的个人体验版,以此让更多人去了解协同软件;另一方面,把协同的技术有步骤地移植到个人版上,就像把某种航天科技应用到家庭电器上,价格又适中,人们就会有更好的体验感觉,这也是Lava-Lava最基本的初衷。
回首一年前,当点击科技低调推出了Lava-Lava时,业界并没有多少人看好。那时的IM市场已经接近饱和,市场格局难以改变,调查数据显示,2006年仅QQ和MSN就占据了IM市场90%以上的份额。就市场先机来说,王志东此时进入晚了不止一步,但他却坚定地“再向虎山行”。他说,有两个重要因素让他不能放弃多年前的梦想,一是IM对于任何一个企业而言都愈发重要,二是IM的进入门槛很高。但他承认,要在已经堵得水泄不通的Web 2.0市场上脱颖而出,就必须获得独特的竞争力。
很多网友担心,变身酋长的王志东是否会再次和他的部落饮恨沙场,但一年后的今天,王志东向人们交出了一份合格的答卷。据相关数据显示,点击科技目前超过100家合作伙伴,Lava-Lava平台有接近2000万个注册用户和100多万个活跃用户。“我希望通过Lava-Lava将个人、企业用户以及网站等各种互联网应用聚合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商业平台。”王志东信心满满。
其实,在王志东心中早已经对Lava-Lava的发展有了明确规划,“山顶和山腰”,就是他最形象的描述。“如果把一个企业的定位看作一个山头,就像金字塔一样,从高到低,意味着从高端定位到低端定位。最高端的客户量很少,但每一笔的业务量都很大,实施环节很多,产品的通用性却很弱。越往下走,就意味着产品通用性越强,客户量越大。”
根据点击科技的实际资源,王志东决定放弃协同应用的高端部分,转给合作伙伴,自己则走下山去做相对通用的协同平台。王志东打了个比方,“我爬到山顶上卖水,价格肯定 可以卖高些,可是买的用户少,也不可能两个山顶都做。但如果我在山腰上建一个店,不管你是此山还是彼山都得经过我这里,我卖的水自然多。”这个所谓的山腰就是王志东要搭建的开放平台,它让用户有了个性定制的选择,从这个平台出发,既可以通向协同企业版,也可以通向个人版。
“长尾”的主心骨
在被问及如何打破MSN和QQ在IM市场中的垄断地位时,王志东表示,垄断是前工业时代的产物,和互联网的大势不相融合。IM是一个开放的平台,如果不互联互通,就会是一家企业跟整个产业对抗。 “全面扩张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过度扩张的同时也给自己树立了更多的敌人,并会很快暴露自己的不足,木桶效应正是取决于它的短板。而一些国外品牌,则由于其服务器不在国内,存在着传输障碍等问题,在产品性能、用户需求及习惯方面也没有本土品牌更具有针对性。王志东坦言,MSN和QQ各有所长,Lava-Lava也并无与之正面交锋的打算,而是走第三条路——更加开放和合作联盟。在他的字典中,成功并不一定要赢过对手,而首先是超越自己。
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有希望和憧憬。Lava-Lava作为IM统一平台成为王志东开启即时通讯市场的钥匙。“我们将通过联盟与聚合的共赢方式获得大量的用户。Lava-Lava个人版将与网站、网游、网吧这类的OEM伙伴合作,企业版GK-Express则会通过广泛建立和大力发展ISV、SI等合作联盟,与各行业领域的企业应用系统集成商、企业应用软件开发商等全面合作,为相关行业和领域的企业信息化用户提供整体系统解决方案,来实现多方共赢。我们的产品在价值观、思想理念方面有很多期待,这需要一个开放共赢的平台。”
提到聚合,王志东又饶有兴致地谈起了“长尾战略”。他说,“‘长尾’并没有推翻巨头占据多数市场份额的2/8法则,而是突破了2/8的盲点。透过‘长尾’的视角,分析每个成功的网络企业,可以发现,目前互联网的商业价值也可能仅仅被开发了20%,‘聚合’则是挖掘剩余价值的关键词。Lava-Lava是一个开放的平台,点击科技通过OEM的联盟战略为广大互联网用户和服务商搭建即时通讯和社区应用的‘长尾’平台。而技术创新则是‘长尾’的主心骨,只有找到创新点,才能让‘长尾’舞动起来,让企业立于不败之地。”
记者不得不感叹,在国内互联网厂家倍感来自大型即时通讯厂家竞争压力的今天,王志东反其道而行之,把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和技术以Lava-Lava即时通讯平台的方式提供给合作伙伴,这一模式可以说并不多见。一方面他帮助合作伙伴解除威胁,顺应了即时通讯市场行业化、专业化的趋势;另一方面也避免了不仅甘心从台前走向了幕后,而且和自己曾经的竞争对手携手共进,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变革。
然而机遇与风险是永远并存的,王志东抓住了“聚合”的机遇,但也不得不面对潜在的风险,比如与合作伙伴采取怎样的利润分配模式;如何实现合作伙伴之间的互连互通;以及如何完善Lava-LaVa的平台技术与商务环节等。依然让王志东不得不谨慎对待。
不过发布会后,当记者将信将疑地登录Lava-Laya部落后,却意外地发现这里的“拉友”真不少,而随后的试用也证实,它不仅拥有快速的文件传输、大容量的个人空间,还支持多人语音与视频、无人数限制的部落,以及创新的离线文件传输和与众不同的心情互动。
一味地回顾从前的辉煌不会让品牌得以长久的延伸。这一次,王志东终于如愿撕下了“新浪前CEO”的代码,跳着欢快的Lava-Lava舞蹈重新回归互联网的世界;下一次,他是否会如众“拉友”所祝福的那样“穿着草裙再次闯荡纳斯达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