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识的彭德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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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叫我彭德怀好了”
  
  1949年兰州刚解放时,我先后在片肃省中苏友协和省文联工作9月,举行欢迎人民解放军大会,我第一次见到了彭德怀总司令。兰州是甘肃省的省会,位于黄河岸边、皋兰山下,自然环境极为优美。可是多年来,这个城市在军阀和国民党反动派统治下,人民遭受残酷压迫、无情掠夺,生活十分贫苦,文化非常落后。人民解放军解放了这座城市,人民的心情是像鲜花一样怒放,像海潮一般奔腾。
  在举行欢迎人民解放军大会的这一天,天刚亮的时候,人们就从四面八方聚到了开会的体育场,欢迎解放军。体育场是城郊的一个天然广场,没有经过大的修建。主席台在一个土坡上,前边用石块同着土垒起,两侧有用石块砌成的台阶。平时没有人在这里进行体育活动,只在春秋季节有学校来开运动会,场地很多处还长满了青草。
  我来到会场时,台上台下都挤满了穿着军装的解放军和普通的群众,呈现出军民一家的景象。我走进人群,不禁想起以前军阀和国民党反动派统治的年代,老百姓见着兵都躲着走,大官出外更是不得了,小汽车、摩托车、护兵、马弁前呼后拥。有的还要静街几小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军警林立,如临大敌。
  我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个人有意地碰了我一下,还问我:“你怎么这时才来?”我一看,是一个穿军衣的,原来是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政治部主任甘泗淇同志。他一到兰州就去看过我,我们已经见过多次面了。他在苏联学习过,知道我也在苏联学习过,就把我当成老同学一样对待,一见面总是无拘无束,亲亲热热。我对他说:“到开会时间,不是还早么!我没有想到人们这样早就都来了。”他拉着我的手说:“你不是想要见彭总吗?他今天来了,正在台上。”
  我们穿过人群走上了主席台。我看见一位50多岁、中等身材、穿着普通军装的人,正和一些人一边握手,一边谈着什么。他的两眼炯炯有神,神采奕奕,两边口角向上,含着微笑。我和甘泗淇同志挨到他的跟前。甘泗淇同志对他说:“这是我的一位老同学,也在苏联学习过。”甘泗淇说出了我的姓名,还对我说:“这就是你想要见的彭总。”我忙伸出手去,彭总用他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又凝神看着我,我说:“彭总司令,您好!我来欢迎您。”
  他松开了我的手,爽朗地笑了,说:“我叫彭德怀,你就叫我彭德怀好了,叫我老彭也可以。”
  我听他这样说,感到他真谦虚,却不由得说:“岂敢!岂敢!”他很诚恳地说:“有什么不敢呢?我们都是同志嘛!”
  他把“同志”两字说得那么亲切,动人心弦。我还想说些什么,这时有人拥上前来同他握手,我就和甘泗淇同志闪到一边,看着彭总热情地接待欢迎他的人们。
  忽然,我看到有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从人缝中挤出来,和彭总握手,还大声说:“彭伯伯,您好!”彭总握住他的小手,高兴地说:“小伢子,你也好!”听见的人都笑了,这个男孩也笑了。当时我把小伢子听成“小丫子”了,心里想:彭总怎把男孩子当成女孩子了?我同甘泗淇同志讲了。他说:“小伢子是他们湖南人的方言,就是小孩子的意思。”我这才明白了,也又学会了一句方言。
  我们正谈论着,台上有人大声说:“同志们!要开会了,没有带主席团条子的人,请到台下去!”很多人听到后就陆续从两侧台阶走下去。我想起衣袋中有头两天接到的开会通知附带的红布条,就别在胸前。这时台上还有20多人,几把椅子,还有几条长凳。大家都让彭总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他百般不肯,就先坐在一条长凳子上,人们也就不再勉强。大家就坐以后,宣布正式开会,主持人讲了几句话,各界的代表致了欢迎词后,请彭总讲话,彭总就让兰州军区司令员张宗逊代表他讲。张宗逊司令员早有准备,拿着讲演稿念了起来,台上台下不断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当时我一边听,一边鼓掌,一边还看着彭总,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人,就是参加过赫赫有名的平江起义、宁都会师、二万五千里长征、百团大战,打败日本鬼子,解放大西北,被毛泽东主席称赞过的“彭大将军”。如果不经人介绍,实在很难认出。
  大会散后,我在返回途中还在想,彭总是那样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不居功,不自大,我把我所知道的古今中外名将都和他作了一番比较,更觉得彭总可亲可敬。
  兰州解放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和第二兵团继续前进,浩浩荡荡开往新疆,一半经过猩猩峡到哈密,一半还在河西走廊,新疆内部就起了变化,宣布起义,于是,新疆在10月末就和平解放了。
  
  彭总让我当翻译
  
  1950年春,我在兰州大学任俄语副教授,在中苏友好协会社会服务部任部长。一个星期天,我正和新组织起来的友好话剧团的团员们谈话,中共甘肃省委宣传部部长赵守攻同志来找我,说彭总有事要和我商谈,正在省委宣传部等我。于是,我们一同乘车去省委宣传部。
  省委宣传部设在旧省机关东大院一座小楼上的一间大客厅里。赵守攻同志在这里办公,还在这里住宿。
  我们上楼走进这个房间。彭总坐在一张办公桌旁,正和站在桌前的文艺处处长曲子真谈话。见我们进来,彭总便起身同我握手,让我和他坐在一条长沙发上。赵守攻同志给我们倒了两杯白开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他坐在另一个沙发上。这时曲子真同志走了。彭总对我说:“请你来是同你商量,帮助我做些工作。听甘泗淇同志说,你俄文学得很好,能说,能写,能译。在兰州大学教得也很好。我最近要到迪化去,那里有苏联的总领事馆,可能要会见那里的领事,要谈些问题,我不懂俄文,跟前又没有俄文翻译,这就要麻烦你去一次,不知你的意见如何,学校功课是否脱得开。”
  我听他这样说,知道他是让我去给他做俄文翻译。我知道自己的俄文程度,对于笔译还行,口泽没有做过,也没有经验,尤其是要翻译有关外交问题,就更没有把握。于是就对彭总说:“关于俄文在笔译方面还勉强,口译我没有做过,也没有经验,恐怕不能胜任,尤其是口译关于外交问题,有了误译,就非同小可。”
  彭总听我这样讲,就对赵守攻说:“我们这些年是尽打仗了,还没有想到准备个翻译干部,甘泗淇同志虽然在苏联学过俄文,总未用,早也就忘净了。不用说翻译,连看俄文书也看不懂。目前还能有谁可以胜任呢?”
  听彭总这样讲,赵守攻说:“兰大还有个教授徐褐夫,据甘泗淇同志说,这个人也在苏联学习过,可是我问过徐褐夫,他说,他口头翻译也没有做过。我们想想还有谁呢?”
  这时我想到了马文同志,就对彭总和赵守攻同志说:“我有个同学陈玉书,现在改名叫马文,是随解放军入城的。现在他在第三中学担任军代表。我知道他在苏联多年,俄文很好,笔译、口译都行,可否让他随彭总去一次?”   彭总听我这样说,似乎想起来了,他说:“这个人我听说过,倒把他忘了。他是由苏联回来的,直接到了陕北。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不少人,都是他的同学,有男的,还有女的。我们可以找他谈谈。”
  这时,中共甘肃省委书记张德生同一位我不认识的人走了进来,彭总让他们坐在一边,他们之间似有事要谈,我就站起来向彭总告辞,彭总送我到门口,告诉赵守攻同志用他的车送我回去。坐在车上,我为没有达到彭总的要求感到有些不安,很后悔不如答应了,即便有困难也应克服。
  过了几天,马文同志到中苏友协来向我辞行。他说要随彭总去新疆工作一个时期,他的爱人韩静贞还在西安,可能要来兰州,希望我能对她给以照顾。没有多久,马文就同彭总到新疆去了。
  后来听说,彭总回来时,把马文留在新疆工作,在文教厅任副厅长。韩静贞没来兰州,不知她是去了新疆,还是仍在西安。“十年动乱”后,我听外调人员说,马文后来回到西安任石油学院院长,“文化大革命”时,被“造反派”认为是彭总的亲信而被迫害致死。我曾想过,是他代替了我的工作,还代替了我牺牲。每一想起这些就不禁感慨。
  
  “再建一座更大更好的大厦”
  
  1950年夏,我担任兰州市中苏友好协会主席,我组织的友好剧团演出了几次话剧,得到观众的好评。第一野战军政治部交际处处长范明、副处长李林初在中苏友好协会也担任工作,他们看过几次,也认为剧团的演员演得很好。他们了解到中苏友好协会没有多少经费,运营困难,就想把友好剧团归到交际处去。经过会长甘泗淇、总干事赵守攻的同意,友好剧团就归到交际处去了。
  交际处在兰州城外北山坡上西北大厦。西北大厦在解放前是招待高官富商、外宾游客的地方。两层楼房修建得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一天晚上,这个剧团在大厦楼下礼堂排演节目,排到深夜才休息,他们在大厦楼下各个房间睡得正酣的时候,楼上顶棚突然着起大火,烧得楼瓦塌下,才将人们惊醒。大家一面抢救,一面向外搬运东西,等到消防车赶到时,整个大厦已经烧掉了一半,大家一起努力,才把大火扑灭。
  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西北大厦失火。当我走到现场时,大厦有几处地方还在冒着烟。有许多人,包括解放军战士在灰烬中翻找没有被完全烧坏的物品。一些抢救出来的家具和什物一堆一堆地堆积在大厦前边的空地上。人们匆匆忙忙,来来往往,静默无言。在一堆物品前边,范明和李林初两个处长站在那里,望着被烧得乌黑的楼壁,满脸愁容。当我走到他们跟前时,他们同我紧紧握手,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也想不起对他们说什么好。
  这时一辆吉普车驶来,停在不远处。彭总司令从车里走下来,我们都迎上前去。范明和李林初敬了军礼,我不知该怎样表示,只是在他们近前望着他们。彭总没有停止脚步,只举了举右手,径直走向大厦的火场。
  彭总走了几处,最后停下来,问范明和李林初:“失火原因查明了吗?”范明向彭总汇报说:“失火原因已经查明,是楼顶电线走火,据检查的人报告说是剧团排剧用电照明,电力过大,烧断保险盒内的铅丝,接上了铜丝造成的。已经把剧团的电工看管起来继续审查了。”最后他说:“主要是我和李林初负有责任,我们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应受处分。”
  彭总听了范明的汇报,又听到请求处分,就似安慰又似遗憾地说:“这不是处分问题,是劳动人民的血汗建成的大厦,在我们管理下,把它烧掉了!我们应该痛心,对不起劳动人民!”
  彭总这样说了,范明和李林初都不知说什么好。我想到这个剧团是我组织的,剧团的电工是我找的。虽然归了交际处,我也负有责任,于是,我对彭总说:“彭总,这个剧团最初是我组织的,电工是我用的,以后归给了交际处。主要是我有责任,要处分的话,只有我应受处分。”
  彭总听我这样说完,马上说:“我不是说了么,不是处分的问题,是对不起劳动人民的问题。我们今后怎么办?我的意见是在这废墟上,再建一座更大更好的大厦,才对得起劳动人民,你们想过了没有?”
  听彭总这样说,李林初的心这才落了地,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对彭总说,他哪想到这些,只是想不知要受什么重大处分,对于损失的东西感到难过。
  彭总看了看火场,又看了看我们,说:“你们就不要再想什么了,就当我们在战斗时一炮把它打着了,你们都放心好了!”
  彭总说完,坐上吉普车就走了。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们附近站了不少人,吉普车什么时候开到跟前,我们根本没有发觉。范明和李林初脸上的愁容全消失了,我也如释重负般轻快了许多。
  在这以前,常听人们说,彭总的脾气非常大,一发火就“日娘的”骂人,很多人对他都感到畏惧。可是这次我亲自看到,对这样重大的失火事件,他并没有发火,虽然他说了一句“日娘的”,也不是在骂人,而是一种口头习惯语。可见人们的传说不符合事实,都是误解或道听途说而已。
  
  在西北文代会上
  
  1950年9月,我任甘肃省文联主席,在西安参加西北文代大会期间,又见到了彭总。按照大会议程,9月24日邀请彭总莅会讲话。这天上午,会议已经开始,彭总一个人悄悄地走进了会场,谁也没有发觉。他走到主席台下主席团的席位,在我身旁的空位坐下,我才发现了他。
  我要请他到主席台上去,他制止我不要惊动别人。在他座位那边坐的是豫剧演员常香玉,她看到彭总坐在身边,立刻站起来和彭总握手。这时,就喊:“彭总司令有人发现彭总来了!”
  这一喊惊得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望着彭总鼓掌。主席台上发言的人不讲了,也在鼓掌欢迎。大会执行主席柯仲平同志急忙从主席台下来,把站在人们中间鼓掌答谢的彭总请到主席台上坐下。人们才坐下继续开会。这是人们敬爱彭总的一个生动的场面,也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
  在会场静下后,大会执行主席柯仲平宣布请彭总讲话,会场又响起了一片掌声。彭总没拿讲稿,但他的讲话很自然、诚恳。他说他代表中共中央西北局、西北军政委员会、西北军区向到会的代表们及一切西北文艺工作者致以崇高的敬礼。他说,西北文艺工作者在解放战争中及和平建设中,以卓越的智慧和艰苦的努力,教育群众,鼓舞战斗情绪,提高政治认识,对于解放大西北和建设大西北有过光辉的贡献。
  他说,西北地区辽阔,物产丰富,民族众多,文化悠久,有远大的发展前途。过去由于反动统治的残酷剥削和压迫以及不断的破坏,大好河山被弄得荒凉残破,人民文学艺术也得不到发展,现在反动统治已经被推翻,文学艺术走上了康庄大道。现在西北各族人民要建设一个繁荣、富强和进步的新西北,希望文学艺术工作者配合这种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团结起来,坚持毛主席的文艺方向,开展西北文艺运 动,为建设新西北而奋斗。
  他说,文学家、艺术家应是社会建设的工程师,应以精心的作品启示广大群众,摆脱旧的影响,建立新的认识,万众一心,为建设美满的将来,努力不息。他希望文学艺术工作者深入到劳动群众中去,熟悉他们的生活,体会他们的情感,学习他们的优秀语言,把整个身心浸润到所要表现的主题的核心去,创作大量为工农兵服务的作品,发展、提高祖国的新民主主义的文化。
  他还希望文学艺术工作者提高理论水平,深入实际生活,钻研写作技巧,大家携起手来,互相尊重,互相学习,互相帮助,互相勉励,破除门户之见、文人相轻等封建旧习,不要搞庸俗的自由主义和市侩主义。最后,他希望所有新老文艺工作者都在为人民服务、为新民主主义服务的方针下,团结起来,努力学习,勤奋写作,为建设光芒万丈的新中国而奋斗!
  彭总讲的这些问题深深地打动了大会听众的心灵,他的讲话不断引起阵阵热烈的掌声。我当时曾把他的讲话简记在一个本子上,常常学习体会,所以至今未忘。彭总讲完话,很谦虚地走下主席台,又坐在他坐过的座位上。他刚坐下,就有许多代表上前来,拿着本子请他题字、签名。直到宣布散会,他还没有签完。
  
  与彭总的第五次会面
  
  9月26日晚,中共中央西北局、西北军政委员会、西北军区在西北局礼堂设宴招待西北文代大会全体代表,彭总参加了这次聚餐。
  负责招待的干部有意把各省代表团团长、几位年老的代表、知名人士的席位名签和彭总的席位名签放在一个桌上。我记得除我以外有程伯仁、张季纯、马健翎、鲁直、郑伯奇、樊粹庭、范紫东、杨醉乡。
  西北局礼堂是一个很大的礼堂,各族代表济济一堂,无限欢腾。大家就坐以后,彭总看见我坐在他的身旁,笑着对我说:“我们真是有缘,开会时坐在一起,现在聚餐又坐在一起。”我也笑着说:“我们这次是第五次见面了,不但有缘,而且还很有纪念的意义。”
  我和彭总笑着说话,同桌的人也都笑着听。彭总对同桌的人恳切地说:“我现
  在向各位提个请求,希望各位能够同意。这几天我的胃口不好,不能够多喝酒,只能敬代表们一杯酒,再不能多喝。”
  说完,彭总端起一杯酒站起来,请大家干杯,大家也都站起来,把酒干了。
  这时,我观察了彭总的面容,是有些病态,比在兰州会面时消瘦了,不过两眼还是那样炯炯有神,语音还是那样铿锵有力。过了一会儿,别的餐桌上的人都站起来,向彭总敬酒,彭总站起来,举起空的酒杯干杯。
  我看到他几次干杯都是这样,同桌的人看了有的不禁抿着嘴笑。彭总看到了就很“严肃”地说:“这是我用的军事策略,希望大家保守秘密。”
  几位年老者说,他用的是“空杯计”。他这种“空杯计”用了几次,竟被青海的藏族歌手才旦卓玛识破了。她拿着一个酒瓶,给彭总斟满酒,就唱起藏族民歌,彭总如不喝干,她就不停地唱歌,彭总只得又喝了一杯。
  大家知道彭总有胃病不能喝酒,再向他敬酒时,也就不勉强他干杯了。这次聚餐,人们都很尽兴,直到夜深才慢慢散去。我从这次见过彭总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过他,这次同彭总聚餐也就成了一次“最后的晚餐”。
  参加西北文代大会以后,我被调到青岛市的山东大学任教,参加青岛文联、青岛中苏友协工作,离开兰州,也离开了西北。1959年8月中央八届八中全会在庐山开过以后,再也没有彭总的消息。直到“十年动乱”时,才听说他被“造反派”由成都揪到北京,在1974年11月被迫害致死。1978年党中央给他彻底平了反。
  这样一位有功于党,有功于国,有功于民,身经百战,忠贞不渝,驰名中外的彭大将军,竟然这样离开人世。每当回忆起同他几次见面的情景,我就不禁悲从中来;每当阅读《在彭总身边》和《最后的年月》等有关彭总的回忆文章时,就不禁潸然泪下。现在,我将几次同彭总会面的印象,如实地记载下来,以表达我对彭总由衷的崇敬和无限的缅怀。
  
  (责编 卫清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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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吴贻弓导演,提起最多的两部电影是《巴山夜雨》和《城南旧事》。《巴山夜雨》是他的成名作,《城南旧事》是他的代表作。这两部影片及后来导演的《姐姐》,形成了他特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