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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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断崖上行走
  花朵是沉默的
  此刻的你,多像一枚树叶
  凌空悬着些青涩的记忆
  当众鸟飞尽
  远方的空巷子里,仍有梅香的影子
  蹑月而来

2


  天涯的路太远,像是从我居住的村庄
  到外婆的村庄,走呀走
  半辈子也没走出,一句問候的距离
  多么幽深的问候呀,每年清明
  我都有一根头发
  掉进去,却总也听不到
  一丝丝的回响

3


  走着走着,一些笑容就磨出老茧
  走着走着,一些远方,就逐渐模糊了
  唯有你,结成一朵灯花
  一直照着我脚下,修行的路

4


  你把五月结成一首诗
  故乡,就长在雨里
  父亲打草从塘边走过,吱呀呀
  他用一张犁铧的体温,就推开了水中的一扇
  你虚掩着的门……

5


  佛住山上,我住山下
  诵经声似流水,我却越饮越瘦
  瘦得只剩下骨头,仍照不见骨骼里的清澈
  我每一次从山上下来,总带不回自己……

6


  晨牧归来
  水田散成一幅剪影
  多么可悲,它倒映出的炊烟和留守
  扦插在生命的低处。杏花般的呻吟
  已成为道德天平上的,一场索取

7


  在灯下读书,午夜一点了
  仍有隆隆的雷声,从书页上滚过
  此刻的生命,是如此的安详
  以至我抽出一根,思维的骨头
  轻轻敲了下自己……
  (选自《词坛》2018年5、6期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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