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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社会上流行“有钱就任性”,而在官场上,有个人,却“有权就任性”。时任广西林业厅厅长的陈秋华,经济学博士毕业,却不好好把知识用在正道上,偏偏性上瘾,喜欢找情妇。不仅如此,这个被人们称为“性狂”厅长的陈秋华还利用情妇为其敛财,成为巨贪。
十八大后,全国反腐进入高压态势,陈秋华担心情妇摊子铺得太大出事,开始大量裁减情妇。孰料,在裁员过程中,有情妇竟然“寻死觅活”。一着不慎的陈秋华再也无法“任性”,被纪委揪了出来。
性狂厅长,广揽情妇
2009年3月,时年45岁清清瘦瘦、戴着八百度眼镜的陈秋华,告别了经营多年的经济部门,平级转任广西林业厅厅长。在第一次与全区林业系统干部职工正式见面的大会上,他打着湖南官腔训话:谁听话,谁就有舞台;谁不听话,谁就靠边站。话语虽短,但反响很大。
陈秋华何许人?有何来头?
1964年出生的陈秋华,系湖南人,1991年从国家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财政学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广西财政厅工作。随后参加在职教育学习,取得经济学博士学位,被几所大学聘为兼职硕士生导师、教授。陈秋华的仕途青云直上,先后担任广西财政厅预算处副处长、处长、副厅长,防城港市长,是广西屈指可数的学者型领导。
到林业厅任厅长,并不是陈秋华看好的,在他看来,凭他的智力和才干,应该在副省级的位置上,即便不提拔,至少也要回财政厅任厅长,到林业厅简直就是埋没人才。他几次在大会小会上感慨地说,再冷的板凳,他也能坐热,再差的单位,他也能“经营”好。
陈秋华讲的并非是大话,上任的第一把火,他就烧在改善办公条件上。没有盖办公楼的专项经费,他以建设根本不存在的名义骗取立项,将其资金和5亿元国家给予的专项补贴全部用于建设全国一流的林业厅办公楼。他的这一大手笔,确实令林业系统上下惊叹不已。
其实,陈秋华所讲的“经营”,带有深厚的私人色彩。可是,人们万万想不到他的“经营”居然从女人破题。新官上任,欢迎宴是少不了的。在某林场宴请的晚宴上,陈秋华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直盯着场长带来搞服务的临时工赵春玲。
赵春玲清纯而美丽。聪明的场长第二天就安排赵春玲到陈秋华的住处给他洗衣折被、打扫卫生,为陈秋华与赵春玲接触创造条件。不多久,陈秋华连哐带哄就把赵春玲骗上了床。赵春玲便成了他到林业厅发展的第一个情妇。
陈秋华早有好色之徒之称,从财政厅、审计厅到防城港,他身边都少不了暧昧关系的女人,在防城港还闹出了动静不小的色情风波。到林业厅后,他把这种爱好也带来了。
林业厅虽然比不上财政厅、防城港,但陈秋华是林业厅党组书记、厅长,手里的权力也不小,特别是林业厅上下数千名的人事权都在他手里,他看中的女员工,只用挥舞一下手里的人事指挥棒,就能把她招到身边。
1980年出生的朱雪梅(化名),苗条漂亮,性感迷人,林大毕业后考入县林业局办公室工作。2010年春天,陈秋华下到县里检查绿化造林工作,参与接待的朱雪梅被陈秋华看中了,回城后就安排人事处将朱雪梅调入林业厅担任他的专职秘书。
往后,陈秋华下基层调研、外出考察、进京开会都带上朱雪梅给他搞服务。不久,他便将朱雪梅发展成了他最贴心的“秘书”。此外,陈秋华采取封官许愿、提拔重用、调动进城等方式在林业系统内发展的情妇就多达十个。
陈秋华精力充沛,喜欢寻欢作乐,喜欢接受老板宴请。但是他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请他吃饭,必须有美女,饭后到娱乐场所唱歌跳舞。老板送给他的美女,他一般来者不拒,“尝鲜”后感觉满意,就留下来作为固定情妇。
某木材公司老板为了从陈秋华手里拿到砍伐指标,从湖南“引进”一对姐妹花谢宜、谢芳(化名)送给陈秋华。这对姐妹貌美如仙,陈秋华爱不释手,将她们包养起来长期享用。
到林业厅不到一年,陈秋华招揽的情妇就突破了二十个。知道他底细的人,给他取了个“性狂”厅长的外号。
经营情妇,敛财亿万
2010年4月底,马上就是“五一”长假,谢氏姐妹花向陈秋华要钱出去旅游。陈秋华给了她们每人一万元,姐妹俩拉下脸说,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呀,堂堂厅长,亏你拿得出手。陈秋华没办法,为讨这对精品情妇开心,他找朋友借了十万元,给每人追加了五万元。
可是,其他情妇得和陈秋华给谢氏姐妹旅游专款后,也纷纷向他索要。陈秋华又只好筹了40万元,一一打发,他的“后宫”这才安静下来。陈秋华知道要维持这么大的情妇摊子,花钱的地方很多,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筹钱。
陈秋华要筹钱并不难,他手里有的是资源。对内,干部任用、人事调动、岗位调整,他只要挥一挥手,钱就来了;对外,林木砍伐、林地出让、工程发包,他只要松一松手,钱也来了。但是,他觉得亲自做这种权钱交易,有点掉身价,再说事必躬亲,也不是堂堂厅长的做派。
但是,派谁去做呢?陈秋华毕竟是经济学博士,他首先想到的是他的那帮情妇,让她们闲着,简直就是人力资源的闲置和浪费,他决定经营好她们,培养一支敛财情妇队伍,让她们为他赚钱,开辟一条以情养情的情妇经营路子。
陈秋发的贴身秘书朱雪梅,跟了他一年,进步很大,社会外交、组织协调等能力很强,是陈秋华的头牌情妇,陈秋华让她为他打理“政务”;谢氏姐妹花喜欢经商,经营理念超前,陈秋华让她们为他打理“商务”。为鼓励情妇们多创收,陈秋华放开财路建立了五五分成的创收分配机制。
朱雪梅的公开身份是陈秋华的秘书,经常代表陈秋华在林业系统发号施令,在林业厅上下呼风唤雨。凭着这一威信,她决定先开发人事市场,把人事创收做成品牌。
林业厅有14个下属正处级林场,为选拔干部,朱雪梅放出信号——想提拔的,只要支付副处20万正处30万“推荐费”,她确保推荐成功。很快,抱着钱来找她推荐的人络绎不绝。朱雪梅收了推荐费后,统了个名单交给陈秋华,叫他照单提拔。 陈秋华拿到名单后,按程序组织考察组进行民主推荐、现场考察、召开党组会议集体研究,他是党组书记,多数党组成员都看他行事,即便有个别执反对意见,最后也被少数服从多数的组织原则给“集中”了,从而实现朱雪梅照单提拔的目标。
陈秋华与朱雪梅里应外合很快就提拔了数十名官员。这时,各林场处级职位已经没有空位了,意味着没有创收空间了。可朱雪梅那边推荐的干部却不断涌现,陈秋华干脆将各林场的领导职数从7个增加到近20个,创收空间扩大了两倍多,先后提拔了300多名处级干部。
谢宜、谢芳两姐妹喜欢经商,陈秋华就给她们开了个名烟名酒店,并指定为林业厅接待烟酒专供商店,仅此一项,每年就有几百万元的纯利润。除此之外,两姐妹推出“代送礼”服务,客户要给陈秋华送礼,只要在她们那里交上足够的名烟名酒钱,她们就代为送达。仅此服务,两姐妹一年就可创收上千万元。
朱雪梅和谢氏姐妹为陈秋华敛财捞到了不少好处,其他情妇也跃跃欲试。
平常不善言辞的张雅洁,脑瓜子很好用,为了拓宽创收渠道,她给陈秋华支招,由林业厅下属的13家林场各组建一个公司,并大量将他的亲信、老乡安排到公司重要岗位,然后通过合作等形式低价转让或出让林场林地,而作为幕后操控者的陈秋华从中获取巨额回报。
经营好情妇,利用情妇敛财,陈秋华短短几年间就轻轻松松敛财上亿。而为他所用的情妇,也从中拿到了成百上千万的提成,成为陈秋华情妇队伍中的暴发户。
经过这么一闹腾,陈秋华也从“性狂”发展到“狂妄”,卖官卖岗敛财,视法律为儿戏;“狂热”,好大喜功,目中无人。“三狂”厅长,使陈秋华成了有权就任性的典型。
辞退情妇,引火烧身
陈秋华的情妇虽多,但办事稳,能为他敛财的情妇还是有限,他不放心让她们去干,怕干出麻烦事来。这样一来,在情妇中就出现了收入不均。同是陈秋华的情妇,有的已成为千万富姐,有的却只能从陈秋华那里领取几千元的包养费。
不患寡,患不均。收入低的情妇开始闹情绪,几个刁蛮的情妇造反了,动不动就威胁陈秋华。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他,知道稳定压倒一切。为了平息情妇们的情绪,陈秋华只好给她们追加包养费。
党的十八大后,反腐力度加大,几个情妇敛财能手的创收业绩都呈直线下降,陈秋华难以实现收支平衡,经济压力日益加大,“以情养情”发生了结构性矛盾。一边是经济不景气收入减少,一边是情妇们强烈要求追加包养费,陈秋华一筹莫展,不知如何破解危局。
进入2013年,全国反腐处于高压态势,陈秋华不敢再伸手捞钱了,创收几乎为零,他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地,焦急得整夜失眠。朱雪梅责怪他说,你不是“性狂”吗,这下看你还狂不?这多女人,不玩死你才怪呢!现在只有一条路,裁员!
朱雪梅的这番话,让陈秋华茅塞顿开!对,裁员,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开支,化解危机。陈秋华认真地对他的情妇队伍进行了一番清理,逐一列出裁员清单。他惊讶地发现,有不少老情妇很长时间都没尽义务了,甚至吃了一两年的空饷,他一边写着名单,一边嘀咕:这些人早就应该辞退了。
2013年12月底,陈秋华下了决心,给被列为裁员的情妇结清了一年的工资,又给每人发了10万元的再就业补助金,正式通知她们被辞退了,从今以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但他没有想到,被辞退的情妇顿时情绪激荡、暴跳如雷,称她们宝贵的青春都给了陈秋华,他不能想辞退就辞退,如果他抛弃她们,她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赵春玲是陈秋华进林业厅后包养的第一个情妇,也不幸上了“裁员”名单。接到通知后,已经快30岁的她闹得最凶,扬言要杀了陈秋华解恨。赵春玲是农村人,很刁蛮,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陈秋华怕她真的闹出什么乱子来,只好和她和谈,最后一次性给了她两百万元“安置费”,才算将她摆平。
花钱摆平了赵春玲,其他情妇闹得更凶,要求陈秋华一视同仁,只要给她们每人两百万,他们就同意解除包养关系。可是,陈秋华一算,如果答应她们的要求,他得拿出一千多万出来,这简直是要他的命,他索性置之不理。
陈秋华认为自己现在不仅是“有钱就任性”,而且还是“有权就任性”,他不信自己堂堂厅长、经济学博士,连辞退情妇这点小事都摆不平。
在陈秋华众多情妇中,有一个名叫罗之欣的女人,她性格内向、敏感脆弱,进入“裁员”名单后,罗之欣找到陈秋华求情,称她母亲患有癌症,求他发发善心,给她100万元够母亲治病就可以了。可是,陈秋华为了一视同仁,坚决执行他的裁员计划,还是坚决拒绝了罗之欣的要求。
绝望之中,心情抑郁的罗之欣留下遗书,服毒准备自杀。但幸好罗之欣被抢救过来,这件事情发生后,在当地产生很大的影响,陈秋华动用所有关系,都未能让罗之欣的家属三缄其口。陈秋华因此进入了纪委的视线,纪委开始对其进行暗查。
这一查,既查出陈秋华的生活作风问题,又查出巨额受贿问题。据初步查实,陈秋华涉案金额超过了一亿元。2015年3月6日,广西壮族自治区纪律检查委员会公布,自治区林业厅厅长、党组书记陈秋华涉嫌严重违纪,正在接受组织调查。
值得关注的是,荒淫无度的陈秋华被查的消息,是在全国两会期间公布的,这是向所有的官员放出了一个对腐败说不、对权力之狂说不的信号。
把权力真正关进笼子里,官员不敢贪、不能贪,权力自然也就不可能去狂、去危害公共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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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季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