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世界和阿拉伯世界:硬币的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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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种现象
  “独裁者们垮台了,而民主也失败了。” 几个月前,新加坡智者马凯硕在《金融时报》撰文如此描述当今世界发生的事情。
  一方面,在阿拉伯世界发生的人民起义把舒舒服服坐在高位上几十年的三个独裁者彻底推翻了,也门的萨利赫已交权,叙利亚的独裁者也将步其后尘。另一方面,发达国家面临着严重的经济危机:欧盟在主权债务危机中挣扎,并开始威胁到整个欧洲的联合进程。在大西洋的另一边,8月,美国试图在两党强硬对抗的国会中达成一个糟糕的妥协,来推迟不可避免的危机。从纽约开始蔓延到其他城市的“占领华尔街”运动,最终使世界态势的图景完整展现出来:民主国家和独裁国家的人民都因感到政治和经济上的不公而反抗。
  马凯硕并不认为这两种现象是人类历史上的“奇怪巧合”。事实是,这些民主和独裁国家的领导人都以谎言来掩盖国内的严重问题。因此,觉醒的时刻不可避免地到来了!尽管表面上阿拉伯独裁政治和西方民主政治不是一回事,但是在造成现在民众运动的背后,两种制度存在着三个相似点。
  
  三个相似点
  第一个相似点:双方都沉溺于夸大的幻想中!每一个阿拉伯统治者都对自己历史的独特性深信不疑: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就算不是真主赐予人类的,也至少是赐予自己国家的最伟大礼物。国家宣传机器颂歌不断、庆典连连,都是为了吹捧他们的丰功伟绩,还以他们的名字命名学校、医院和公共广场。另一方面,在西方,一种不同但同样危险的观念在泛滥——民主即使不是上帝,也是启蒙运动赐予人类的最伟大礼物,所有社会都应该向西方学习并期许变得民主。
  第二个相似点:东西方长期以来在政治经济上的不当管理。西方民主国家的确比阿拉伯世界那些镇压人民的、落后的管理方式要好。可以说,拥有更好和更多的有竞争力的经济环境、自然资源、政治机构和高素质的决策者的国家,应该比没有这些特点的国家表现得更好。但我们却清楚地看到,西方民主国家并不能创造一个持续的黄金时代。过去几十年西方国家创造了高度的繁荣和社会和谐这确实是事实,但现在我们看到了衰落的第一个迹象。西方是这样,那东方呢?阿拉伯的发展中国家过去和现在最主要的挑战是克服国家的相对落后和推进国家进入现代化,然而,与他们的自信相反的是,阿拉伯的统治者们最终悲惨地输在了这方面。
  第三个相似点:“永恒不再”。自一年前阿拉伯世界爆发起义以来,阿拉伯的统治者们因过于自信而被民众的反叛搞得措手不及。他们深信只要他们活着就可以永远待在现在的位子上,因此不顾事实,尽力编造理由来证明民众的反叛是“忘恩负义”。卡扎菲臆想出来的西方“迷幻药”加上叙利亚统治者指责抗议者背后有西方背景的“宇宙阴谋论”,为这场抗议运动添加了极富想象力的渲染:不仅是地球上的“西方帝国主义者”在背后捣鬼,似乎外星人也掺和了进来!在某种意义上,西方同样是“永恒不再”。毕竟,西方民主代表了“历史的终结”,不是吗?
  
  历史的报复
  战略上犯的错误产生的影响力并不一定立即显现。它们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累积,在达到一个顶点后,对如今当权者的全面复仇便会汹涌地爆发出来。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某种意义上,东方的独裁政体和西方的民主政治在这关键的一年都在倾向于变成自己的反面。陷入麻烦中的阿拉伯国家努力追随着民主之路。在欧洲,意大利的新总理马里奥·蒙蒂任命的政府中几乎是清一色的专家技术型官员——没有一个单纯政客,希腊总理卢卡斯·帕帕季莫斯同样如此行事。此外,许多西方知识分子将解决欧债危机的希望寄托在欧洲央行——欧盟惟一一个由非民众选举出来的成员组成的技术官员实体身上!狂妄自大的欧洲人在面对严重的经济危机时不肯承认自己民主制度的失败。
  阿拉伯的革命至今未创造出一个合适的制度来应对国家面临的发展挑战,引导国家走上现代化之路。西方世界仍旧不肯正视其许多经济灾难和政治制度之间显而易见的联系。但是,有没有一条出路呢?处理那些动力十足、复杂多样的问题是政府治理的核心,这要求领导者要受到专业训练,按目前来看,西方民主的版本里不可能产生这种领导者。阿拉伯世界的独裁版本也彻底失败了。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制度,在这个制度里,未来的领导者们受过战略艺术的教育,依其能力任其职位。在一个全球化、气候变化和自然资源匮乏的时代管理一个社会就需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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