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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搞起婚外恋
1991年7月,23岁的伍鸿以优异成绩从泸州医学院毕业。为了爱情,他毅然放弃去重庆的机会,与同学对调,分配到四川省宜宾市某医院当上了该院内科部住院医生。伍鸿英俊潇洒,且能说会道,待人亲切,一进医院就成了好些年轻女医生、护士关注的对象,其中包括比伍鸿小一岁的漂亮护士敏。与伍鸿同一个科室的敏,新婚还不到半年,丈夫叫陈劲松,是宜宾市翠屏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刑警。敏和陈劲松结婚不久,陈劲松拈花惹草的绯闻就传进了敏的耳朵。敏十分伤心,规劝陈劲松,希望他珍惜刚筑起的“爱巢”。陈劲松先是竭力回避,矢口否认,狡辩不过后,便露出凶相,对敏又打又骂。在陈劲松的淫威下,敏很是失落、忧闷,久而久之,她产生了畸形的报复心理,把目标对准了伍鸿。尽管知道伍鸿正在热恋,她仍不顾一切地发起了精心策划的进攻。
1992年春节前夕,伍鸿和敏所在的科室搞活动。吃过晚饭,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分。大家互相告别,各自回家时,敏叫住了有几分醉意的伍鸿:“伍医生,你喝醉了,到我家坐一会儿再回去吧。我家很近。”面对敏热切的邀请,伍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伍鸿进了敏的家,没见到陈劲松,下意识地问:“你爱人呢﹖”“出差去了,”敏给伍鸿泡上热茶,坐在一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伍医生,你别看我在医院里成天笑嘻嘻的,我是有苦说不出啊”“怎么回事﹖”伍鸿惊讶地瞪大了眼。敏便断断续续诉起苦来,说着说着,哽咽不止。伍鸿慌了,连忙安慰她。不料伍鸿刚说了几句,敏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发狂般亲吻他。伍鸿从未经历过这种场合,也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敏……
稀里糊涂发生了一夜情后,伍鸿酒醒了,冷静下来,深感对不起自己的女朋友兰。他决心约束自己。一天晚上,伍鸿和敏值夜班,趁值班室没旁人,伍鸿神情严肃地对敏说,希望她原谅他那天晚上的一时冲动,重回一般同事关系,以免让陈劲松知道。敏却对伍鸿的劝告嗤之以鼻:“伍鸿,亏你还是堂堂男子汉,思想怎么这么保守﹖你尽可以和你的兰结婚,我只是恨陈劲松,我爱你……”
在敏如火如荼的柔情攻势下,伍鸿心底筑起的那道脆弱防线一次又一次坍塌。
1992年6月,伍鸿与兰结了婚。婚后,兰对伍鸿体贴有加,伍鸿充分体味到了家的温馨,一度也曾想到自己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应该再与敏保持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但他终究未摆脱“婚外情”的刺激,一发而不可收拾。
伍鸿借口与朋友打麻将、医院值班,晚上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即便回了家,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坏,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与兰吵闹。心地善良的兰以为丈夫是因工作压力大的缘故,就总是尽量让着他。
1993年5月,兰生下了一个胖儿子。她满以为当了父亲的伍鸿会彻底改变了。但她很快失望了:伍鸿依然如故。兰无法忍受伍鸿的冷漠和暴躁,毅然提出分手。1994年3月,两人解除了婚姻关系。
兰与伍鸿离婚后的第三天,兰才从伍鸿弟弟的口中得知那些丑事。她伤心欲绝。亲友们纷纷谴责伍鸿,安慰兰,可一周过去,兰还是瘦了一大圈,花颜尽失。这时,神色憔悴的伍鸿硬着头皮找来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白,与敏不过是逢场作戏,请求兰看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看在儿子不能没有父爱的现实上,给他一个机会,与他复婚。伍鸿一次次的恳求,亲友们一次次的劝说,使兰的心软了下来。1995年4月,两人又复了婚。
而在此前的1993年10月,敏也生下了儿子海海。尽管陈劲松和他的父母一样高兴极了,可他跟伍鸿却是一个德性,仍然“色”性不改。1994年,陈劲松和敏也分道扬镳,儿子海海判归陈劲松抚养。
血型鉴定惹祸端
陈劲松拖着海海,十分辛劳,加之干的刑警工作,经常要出差,因此深感力不从心。这时他不由怀念起有妻子的好处:可以料理家务,照顾儿子,让自己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适生活。他打定主意,一次次跑去医院,说海海要妈妈,他一定痛改前非,恳请敏原谅。敏相信了陈劲松,1995年,他们也复了婚。
复婚初期,陈劲松和敏还能克制自己,家庭比较和睦。然而,过了一段时间,陈劲松的老毛病又犯了,敏劝说不见效,也和伍鸿重燃旧情。1997年,敏和陈劲松再次离婚,儿子海海仍判归陈劲松抚养。
敏对陈劲松彻底失望后,铁了心要和伍鸿“天长地久”。在与伍鸿偷情时,敏多次软硬兼施,逼着伍鸿与兰再离婚。伍鸿内心深处并不愿意抛弃兰,他只想过那种“家有贤妻,外有情妇”的快活日子。因此,他总是找出种种借口,既不肯与兰离婚,又不放弃危险的婚外情。
海海在陈劲松一家人和敏的关爱呵护下,无忧无虑地健康成长着,不知不觉就5岁多了。但让陈劲松越来越感到不安的是,海海的相貌、体形,越看越不像他。早已风闻敏与伍鸿关系暧昧的陈劲松疑虑重重:难道我竟戴了6年多的“绿帽子”,我和老爸、老妈竟辛辛苦苦帮别人养了5年多儿子﹖陈劲松一刻也坐不住了。
1999年1月31日下午,陈劲松带着海海去医院找到敏,要她和海海一起去还他“清白”。敏心中有鬼,以种种理由推托,直至陈劲松发怒,才抱着侥幸心理勉强同意了。
3人来到宜宾市妇幼保健院作血型鉴定。验明陈劲松是“O”型血,海海是“B”型血。敏知道自己是“A”型血伍鸿是“B”型血,检验也没作,转身就走。陈劲松认定海海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气得差点儿跳起来,疾步追上敏,一把拽住她,要她说清楚。
陈劲松与敏把海海送交陈劲松的父母,两人来到陈劲松宿舍。闩上房门,陈劲松即横眉怒目,厉声喝问敏:“海海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坦白”敏自知再作狡辩也没用,只好吞吞吐吐承认了海海是伍鸿的儿子。陈劲松怒不可遏,冲上前揪住敏的头发就是一顿拳脚。敏越挣扎,挨得越厉害。半晌,陈劲松打乏了,骂累了,这才喘着粗气停住手,对皮开肉绽、痛不欲生的敏恶狠狠地说:“叫伍鸿来,把这事摆平”“他没……没在宜宾。”敏抽泣着。“哪去了?”“在重庆三医大进……进修。”“打传呼”陈劲松咬牙切齿咆哮着,“叫他明天就回来”无奈,敏打传呼找到了伍鸿,伍鸿一听,顿时慌了神,好一阵才回答道:“你告诉陈劲松,我们学校还有十几天就放假了,让他等等。”
“妈的”陈劲松一把抓过话筒,吼道,“伍鸿,你不回来也行,那我就带他俩来重庆找你”说完,“叭”地一声砸下了话筒。
伍鸿手握话筒,呆若木鸡,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拨通了在重庆钢铁公司工作的父亲的电话,把这些事情全告诉了他。伍鸿说自己不想让兰担心,没给她讲这事,等第二天自己回宜宾了结了再作打算。伍父火冒三丈,狠狠训斥了伍鸿一顿,叮嘱他提高警惕,注意随时和家人保持联系。
伍鸿垂头丧气回到下榻的宾馆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自己到三医大进修已经3个多月了,本想趁此机会好好充充电,也可逐渐疏远敏,摆脱婚外恋,做个好丈夫、好父亲,可现在硬是躲也躲不掉,到底还是东窗事发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第二天,伍鸿向学校请了假,于下午4点钟左右坐的士赶往宜宾。途经隆昌,伍鸿下车给敏打电话,说他大概晚上8点多钟到宜宾,到时再跟她联系。晚上9点多,伍鸿到达宜宾,双方约好在牡丹阁茶楼见面。
伍鸿正和的士司机在北门车站餐馆吃饭时,收到了伍父的传呼。伍鸿立即回了电话,告诉他,如果第二天早晨还没有消息,就赶紧打宜宾市公安局110报警。伍父忧心忡忡再三告诫伍鸿千万要冷静,别惹恼陈劲松,以防他失去理智干出蠢事。伍鸿含着热泪连连点头:“爸,你放心,我晓得,不会出事的。”
子夜动枪酿血案
9点15分左右,陈劲松和敏来到牡丹阁茶楼“月季厅”雅间,要了一壶菊花茶,闷声不响地边喝茶边等伍鸿。
9点半,伍鸿急匆匆赶来,找到了陈劲松和敏,坐下后,首先向陈劲松表示歉意,并征求解决问题的办法。陈劲松阴沉着脸说:“你小子让老子戴了六七年绿帽子,你说咋办﹖”伍鸿为难地摇摇头:“不好办,只有慢慢地商量。”“不好办﹖你他妈说得轻巧”陈劲松勃然大怒,猛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盯住伍鸿。敏见势不妙,忙上前劝阻,好不容易才使两人冷静了一些。然而,扯来扯去谈了半天,也没能提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
11点左右,谈判再次陷入僵局。心怀叵测的陈劲松提出要伍鸿去他家看看海海的生活环境。伍鸿考虑到有敏在场,不大可能发生危险,略一犹豫就答应了。3人离开牡丹阁茶楼,来到位于清华街24号翠屏区公安分局宿舍的陈劲松家中。在海海房间内,陈劲松让伍鸿看了海海的钢琴、写的字、画的画,随后,3人进了陈劲松的卧室。陈劲松把海海的一本影集递给伍鸿,阴险地问:“海海这事咋办?”伍鸿一边翻看影集一边回答:“这事敏不介入,我俩单独谈。”敏点点头:“好,我去把海海抱回来。”说着要去同一单元对门陈的父母家中抱回海海。陈劲松和伍鸿没吭声,敏便走出卧室,虚掩上房门。
敏一离开,陈劲松顿时眼露凶光,逼视着伍鸿,嚷道:“你说,海海这事到底咋办﹖”伍鸿回答:“不好办……”话音未落,陈劲松早已扑了上去,把他按倒在床上。
伍鸿手抓脚蹬,拼命反抗。在膀大腰圆的伍鸿面前,陈劲松无法占到上风。恼怒之际,他抽手拔出随身携带的子弹已上膛的七七式手枪,扣动了扳机。
敏正要打开客厅防盗门,突然听见陈劲松卧室内传出“砰”的一声。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转身折回。推开陈劲松卧室的门,一眼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伍鸿,她不禁失声大叫了起来。“不准叫,再叫,连你也一齐崩了”陈劲松压低声音喝住敏,“回海海房间去,老老实实呆着”敏不敢违抗,战战兢兢离去。
陈劲松独自闷坐了一个小时才退出弹匣,决定尽快毁灭罪证,处理掉尸体。翌日凌晨3点钟左右,陈劲松去宿舍大门外清华街上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电动客运三轮车,对司机谎称:“有个朋友喝醉了,我送他回家,坐你的车。”趁四周无人,陈劲松把经过处理的尸体拖到大门口,背起放上三轮车后座,由他扶着。三轮车开到江北“二郎嘴”,陈劲松招呼司机:“我朋友想吐,快停车”车停下,陈劲松扶下尸体,递给司机20元钱,让他把车开走了。
借助浓浓夜幕的掩护,陈劲松把尸体扔进了公路旁峭崖下滔滔奔流的岷江。
陈劲松在自己的卧室内找到弹头、弹壳,用一块抹布包好,清理完现场,便出门步行到宜宾市一水厂附近,把弹头、弹壳也扔进了岷江。
伍父母提心吊胆地熬了一个晚上,始终没能接到伍鸿报平安的电话或传呼。第二天早晨,心急如焚的伍父多次传呼伍鸿无回音,立刻打长途电话向宜宾市公安局报了案。
宜宾市翠屏区公安分局当即立案,采取果断措施,分别对犯罪嫌疑人陈劲松和敏留置盘查,并从陈劲松卧室内提取了B型人毛发、血迹、弹痕等有关证据。
接着,翠屏区公安分局先后依法对陈劲松、敏进行了刑事拘留。慑于法律的强大威力,敏很快如实交待了案发起因及2月1日晚上她经历的全部过程。3月2日,在大量无可辩驳的人证物证面前,陈劲松终于对自己枪杀伍鸿和抛尸灭迹等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2000年3月21日,宜宾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以陈劲松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赔偿附带民事诉讼人原告伍父、伍母经济损失25000元。
(《女报》2001年第2期 李 威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