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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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医嘱 这二十年,总喜欢做最后一个望星空者,却忘了做第一个看日出的人。 听惯了蛙鼓、虫吟和鸡啼,忽略了熹光里的鸟鸣。 这二十年,我委实对不起麦子、稻谷、油菜,以及田埂上熟悉的花草,与它们一再疏远。 辜负了大山早就准备好的、欲献给我的每一次抬举。 河水多少次攒足劲头,想为我揉腰、捶背,可我没有给它们一次机会…… 这二十年,我对不起我的颈椎、腰椎……让它们一再劳损,都留下了后遗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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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医嘱
这二十年,总喜欢做最后一个望星空者,却忘了做第一个看日出的人。
听惯了蛙鼓、虫吟和鸡啼,忽略了熹光里的鸟鸣。
这二十年,我委实对不起麦子、稻谷、油菜,以及田埂上熟悉的花草,与它们一再疏远。
辜负了大山早就准备好的、欲献给我的每一次抬举。
河水多少次攒足劲头,想为我揉腰、捶背,可我没有给它们一次机会……
这二十年,我对不起我的颈椎、腰椎……让它们一再劳损,都留下了后遗症。
……接下来,我要多活动,少静坐,扎扎实实当一个唯健康论者。
遵医嘱,喝疏肝解淤汤,去去肝火;饮益肾元气茶,补补身子。以菊花、三七、决明子为友,贪念芝麻、黑豆、黑米,奉它们为碗中上帝。
不再热衷于与黑夜厮混,与灯光儿女情长;下决心与黎明搞好关系,重新结为恋人,且做到伉俪情深。
第一个爬山看日出,第一个推窗听鸟鸣。
采第一颗露珠,把它看得比珍珠、玛瑙、翡翠还要珍贵……
午后风像一位不速之客
午后。死一般的静寂。
我端坐在阳光里。阳光如温泉,如牛乳泡着我;此刻,无所事事,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只有风来打搅,仿佛嫉妒,咬一口,舔一口甜蜜,便逃得了无踪迹。
又一阵风,像探子,打听我的消息。
从远处看,我端坐在琥珀里,我的造型,是片刻的轻松、懒散。
偏偏有事等着我,有晚课等着我,搅扰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忙里偷闲,闲像一种艺术。
艺术需要干净。干净的文字,来自一个微信之帖。她是我熟知的一位友人——美空,美而空,一种禅境。
一直想修炼美而空的文字。此刻,美而空的天空,美而空的阳光;而风长驱直入,不明来头,像一位不速之客……
一万口钟齐鸣
一万口钟齐鸣。在腊梅枝头,那是寒冬逼的,更是自己心逼的。
磬黄的钟声,多少人熟听无闻。
化为一缕沁香,挂在风中、雨中、雪中,叮叮咚咚,不凝固的流泉。
如庙,如塑,如神,住着沧桑故事,长翅膀的诗。
一万只鸟,扑楞楞地飞;一万只眼睛,在天地间熠熠生辉。阳光铸造的真正黄昏,在高楼背阴处,敲打风,敲打流光;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老天的眼泪,回温,恰如冰天雪地鹧鸪之啼。
一万口钟齐鸣,耳若梅朵,心若梅蕊。大河,新石器遺址,雁群起舞于长空。
寒风凛冽的季节,茂盛着雪和阳光,雪和阳光都是敲钟人。
钟里住着的神,被钟和钟声遮蔽;被我看见,无形,又栩栩如生。
回春的气象
气象,气场,气数,气度,气势,气概……选哪个词?这可难坏了我。
“随便拈一个,安放在冬天的枝丫上。”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仔细听听,又无。
精心选择,常辞不达意;随便安一个词汇,无法考据,却无理而妙。
像萍水相逢,像一见钟情,像心有灵犀,像干柴烈火……也像逢场作戏。
一年一度的大戏,每个人都是看客,都是演员,可本色演员寥寥星辰。
阴不阴、晴不晴、雨不雨、雪不雪的老天,是怎么拿捏得分寸的,且拿捏得持久,和恰到好处。
有放手的想法,怎么也燃烧不起激情。冰冻三尺,之后是碎裂、崩溃;我期待崩溃后的一泻千里:滔滔、席卷、撞击……
声若洪钟,大音希声……定格在某个音符,而那个音符瞬间绚烂,瞬间灰飞烟灭。
雨在楼下等我下到一楼,看见雨在楼下等我,扑过来。
星星,些些。都老朋友了,多日不见,我不想逃避和退却。
吻我的脸,嘴唇冰凉;在我头上顽皮,在我手心里睡大觉,我要捂暖它娇小的身躯和它冰冷的一生。
一生是一瞬,一瞬是永恒。
第一次是萍水相逢和一见如故。之后有坦诚相见,有劈头盖脑,让我难堪;也有温情脉脉,淅淅沥沥个没完没了。
现在是猝然相遇,淡泊无言。
我冒雨前行。不如说雨伴我同行,不期而盟;或者说巧合,我乘车赶到千年古镇,雨在那等我,泪水涟涟;或者喜出望外,没有人揣摩它的心思。
明日大寒,小清新的雨坚强起来,站在雪里,两眼迷茫望着我孤寂的影子。
又蜷缩在冰里,不想见我:一滴雨对我已失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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