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后“逆子”亲手拆家:许我爸50岁去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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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的婚姻,像一辆年久失修的老爷车,事儿不断。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父亲坚持了很多年,可最终,他还是丢盔弃甲而去……
  父母聚少离多,感情渐生嫌隙
  高海鹏,1995年出生在江西省赣州市的一个乡村。随着哥哥高海涛和他相继出生,家中经济压力骤增。在他3岁时,高父开始外出打工,成了千万普通农民工中的一员,母亲则在家照顾读书的俩儿子。
  当高父还是防盗门厂一名普通操作工的时候,听说一张设计图纸就抵得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高父便开始钻研里头的门道,买了二手电脑和相关的书,挤出睡覺的时间一点点啃。
  三年后,高父硬是从“小白”进阶到了掌握制图软件和设计的防盗门设计师。父亲收入高了,他们家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而代价就是,高父每年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有时候只能过年那十多天回来,其余时间,他都要在外地上班。
  高母手头宽裕了,迷上了打麻将。高海鹏上小学后,她就粘在了牌桌上。得知此事后,高父很不满:“儿子要上学,饭菜怎么能马虎?打麻将除了消磨时间,有意义吗?”高母自知理亏,也不再辩驳。
  为了让母亲少玩麻将,高海鹏读六年级时,父亲找朋友帮忙,给母亲找了一份离家不远的制衣工的活儿。结果上了三天班后,她因中午休息时和牌友打麻将,和老板发生冲突,辞职了。
  高父被气得不行:“你这样,让我很丢人知道吗?孩子们要是学你怎么办?”高母也非常委屈:“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一个人拉扯孩子多不容易……”
  父母因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高海鹏和哥哥躲在房间里,面面相觑。常年的聚少离多,父母早已不在一个生活频道,没有了共同语言。
  为了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读初中时,高海鹏全家从农村搬到了镇上小姨空置的房子里。这时,他们认识了娇姨。娇姨全名涂慧娇,与高海鹏小姨家相隔不到五百米,高海鹏和她的儿子徐荣是同学。
  搬家那天,娇姨带着徐荣来串门,她身材小巧,但气质大方,是镇上小学的一名语文老师。娇姨的丈夫徐智健本来也是一名小学老师,后来因为殴打学生被辞退,在家乡开车。
  因为高海鹏和徐荣是同学,高母又经常会给娇姨送去一些乡下土特产,一来二往,两家人就熟络得很了,逢年过节还能一起吃个饭。每次的聚餐,厨房就成了高父和娇姨的天下。高海鹏最爱这样的聚餐,娇姨的巧手能够满足他对美味的一切诉求,那时的高海鹏,十分羡慕徐荣有个厨艺精湛的妈妈。
  不过,娇姨也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幸福。
  一天中午,高海鹏午休后照常找徐荣一起去上学。还在楼下时,他就听见楼上的吵架声,徐荣带着泪水从楼上下来。后来,他从妈妈口中慢慢了解到,娇姨的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爷爷当年看着徐智健家境尚可,就把她许给了他。
  徐智健脾气火爆,常对娇姨进行家暴。最凶的一次是在6年前,因为徐智健下岗,娇姨催他出去找工作,多说了两句,徐智健拿起电饭煲的电线带就抽娇姨。徐智健拿儿子威胁她,要是离婚,一辈子都别再想见到儿子。为了徐荣,娇姨只得选择忍气吞声,两人貌合神离,为孩子一直将就着。
  母亲鲜少陪伴,儿子厌恶至极
  高母常年在牌桌上,对儿子们少有陪伴,特别是在初中叛逆期,几次吵架之后,高海鹏都被她逼疯到离家出走。最严重的一次,高海鹏在学校顶撞了老师,母亲将他接回来后不问青红皂白,拿起竹条就抽。他的腿被抽得伤痕累累,便径直往外跑。高母的牌友见势有些担心,让她把他拉回来,高母不为所动地说:“不用,反正每次最后不都回来了!”身后母亲的回答,让他凉透了心。
  他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外面下着雨,打在脸上混着他的泪水一起往下淌。走着走着,他一不留神,脚一滑,摔进一条深沟里,全身都是伤。就在他无比绝望时,娇姨打着伞,带着徐荣来找他了。见他躺在雨中,娇姨急忙从高处连跑带滑地冲下来,赶紧帮他遮住雨。看见他手臂和腿上被划伤的地方鲜血直流,她心疼得一边怪他行事冲动,一边将他扶起来。那一刻,高海鹏心里想,如果娇姨是自己的妈妈,该多好!
  娇姨和徐荣扶着他回了徐家,安排他洗热水澡,在伤口处帮他搽消炎药水。高海鹏不敢回家,娇姨看出他的心思,便和徐荣一起送他回去。
  高海鹏忐忑地进门后,却看见母亲坐在麻将桌上打牌,完全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那次受伤,让他留下了永久性的损伤,背上被石头磕出的旧伤,遇到变天就背疼,也无法直背久坐。
  2011年,高海鹏到县城上高中,娇姨为了徐荣,在他们学校附近租房开始陪读。她经常让徐荣叫他去她家吃饭,但他大多都推托掉了。
  他一边劝说自己:养育之恩大于天,母亲有做得不好的也是不可替代的,怎么能觉得一个外人比母亲更好呢?一边又是无数个声音告诉自己:要是能有个娇姨这样的妈妈,那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
  2014年,高海鹏考上了南昌大学。高父得知后,特地从外地请假回来,为他庆祝,但在给他操办酒席一事上,父母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母亲把父亲的脸抓了一道三厘米长的血口子,父亲气得发抖,摔门而出:“你真的是无知,粗鲁,不可理喻!”
  在他的记忆中,父母一起出现的大多数都是不和谐画面。他心里堵得很,抬脚也出了门。那时,天已快黑了,他在家门口的路上探寻父亲的影子,但一无所获。他知道,父母的婚姻,早就出现了裂痕。渐渐地,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高海鹏和哥哥的长大,让父母也没办法从他们身上寻找那最后的话题。
  高母生性多疑,经常怀疑高父外边有人,一双鞋,一次聊天,都能让她搅个天翻地覆。偏偏,最后又都被证实,那些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房东说鞋子是之前的住户留下的;聊天也是工作而已,工厂噪声大,不得已凑在耳边说话。
  就这样,两人互相消磨着耐心与仅剩的一点爱。作为孩子,高海鹏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劝母亲不要捕风捉影,劝她别闹出这些事来。可她好像乐此不疲,去父亲工厂的频率更高了,只是为了“捉奸”。   2018年7月31号下午6点,母亲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来势汹汹地跟高海鹏说:“我说你爸外面有人吧,就是那个涂慧娇!”
  “娇姨?”高海鹏当时整个人都蒙了,怎么可能?“这都是你小健叔叔亲口说的!还有假?!我早说了你爸不对劲了,只不过没想到是她。我要到学校里揭发她,看她还有什么脸……”电话那头母亲的语气咄咄逼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强势。
  “妈,你先别急,我问清楚来再说。”高海鹏当时乱得很,他知道母亲很单纯,容易听风就是雨,现在不劝住她,她肯定说到做到,到时真出事就不好了。
  与此同时,父母多年的分居两地,和长年的争吵,又让他对他们的婚姻也提不起信心。但如果此人是娇姨,自己要怎么接受呢?
  高海鹏心情复杂地给父亲打了个电话,想了无数个开头,电话一接通,却只能蹦出:“爸,你还好吗?”
  “你都知道了吧。”他的语气有些支支吾吾。
  “你就不想解释一下?”高海鹏很了解父亲,他是一个做事特别周全的人,也很少做糊涂事,但这次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呢?
  许是见他没有在电话里大吵大闹,高父告诉他,对娇姨暗生情愫是在他读高三的时候。2013年国庆,父亲回家休息三天,父母刚吵完架,父亲怕影响他,就主动避让,去后头的镇江河畔吹吹河风。
  父亲丢盔弃甲,50岁与人私奔了
  那天,高父迎着河风向下游散步,就遇見了娇姨,他说那是他第一次见娇姨那样,哭得正伤心的时候,两人的眼神又正好交汇。娇姨见躲不开了,这才擦干眼泪,两个人聊了起来。从此,他也对这个看似很完美的女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也产生了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两个人像是在寒冬里互相取暖,无论与各自的另一半吵得多凶,甚至还大打出手,他们都看在自己孩子的分上,从未考虑离婚重组,而是互相鼓励着一直走到现在。
  终究纸包不住火,7月31号上午,徐智健见到妻子和别人聊天,还鬼鬼祟祟地换了个房间,早就有所怀疑的他把娇姨的头按在地上,直接给了她几脚,让她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接着把娇姨的手机摔了,将她关在一个房间里。
  在徐智健打电话给高母的空隙,娇姨逃了出来。惊魂未定之际,她还是给高父打了个电话,问他所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让高父带她走。不一会儿,高母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怒火中烧:“你爸的电话一个都打不通了,现在知道心虚了,怕我骂他就不要做这些丢人的事……”
  “你静静,你听我说一会。”高海鹏打断了母亲的持续咒骂:“要是我爸走了,怎么办?”
  “他能死哪去,我就不信,他还能一辈子不回家了!”
  “你要不是一直这样咄咄逼人,或许还有好转,不然,这个家明天就得散。”他想让母亲最后能给父亲发些体贴的话,或许还会有转机,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8月1日清晨,许是为了不给他任何见面说的机会,父亲给他发了最后的决定,他要走了,家里的存款会悉数打到他卡上,让他转给母亲。这个时候,高父已经删了所有家人的联系方式,说他只会联系高海鹏。作为最后的牵挂,所以只有他能看到父亲的朋友圈。
  去年的8月1日,正好高海鹏外公去世,他们感情笃厚,当时,父亲还哽咽着和他说,外公的遗愿,他可能做不到了,只能让高海鹏两兄弟多费心了。
  高父当了“逃兵”,因为他不敢提离婚。这次,他选择了直接离开。高海鹏心疼母亲,不赞同这种做法的同时,却又非常理解父亲。他曾无数次见过父亲一个人在门口吸烟,却迟迟不敢进家门;见过父亲被母亲咄咄逼问过的无奈;见过父亲被母亲捶打却从不还手,脸被抓破后上街买烟戴着帽子遮掩的狼狈……
  正因为这份理解,他便在众多亲戚的唾骂声中,做了一个亲手拆家的人,默认了父亲和“小三”的私奔。母亲试着从他那里逼问父亲的下落,他劝她拿着父亲留下的十五万自己好好生活。
  高海鹏一直觉得这样的放手对母亲也是一种成全。母亲现在一个人也慢慢变得平静了。他只希望父亲能回来与母亲和平离婚,这也不失为一种担当,无论是对母亲,还是对娇姨。
  编辑/徐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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