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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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家,因为乌东德水库建设,移民搬迁到新街镇马哼村。
  水库移民的父亲,生活如同半月,总感觉缺了一块。
  新街镇逢五赶集。搬迁到马哼村之后,每一个集日,都成了父亲的节日,成了他寻找那些缺失了的日子的心灵之旅。
  这个节日,决定着父亲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心情的好与坏。反复循环。
  每逢集日,不论晴雨,父亲一定要上街,有事办事,没事就打逛逛。晴日,父亲赶着他的老水牛,架着他的老牛车上街。雨天,父亲仔细给老水牛上草上料,絮絮叨叨地和它解释,说好话:“外面正下着雨呐,我不能带你出去啦,你的身子骨会受不了的……你就在家好好待著吧。我要出去,看看我们的那些老朋友有没有来……”云云,说上半天,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撇下它,内疚地独自冒着雨水出去。有时中午就折回来,一脸阴云,闷闷不乐——那是没有见到他魂牵梦绕要见的人了;更多的时候是吃了下午饭才回来。脸上很灿烂。很响亮地说话,喷着酒气……
  又是五号。天气很好。
  一早起来,父亲把他的水牛牵到院子里,提了一桶水喂了,下了一把草,在暖洋洋的晨光中,一边用刷子慢悠悠地给水牛刷身子,一边和水牛说话。父亲自顾自说,水牛顶着一对大大的角,一边悠缓地吃着草,一边竖着耳朵听。听了二十多年了,水牛也许是能听懂的,不时点一下头,摇一摇耳朵。
  把牛全身刷了个遍,父亲才抱起他心爱的烟筒,蹲在墙脚,背靠着墙,抽出一支纸烟,放在嘴里点燃了,掐了过滤嘴,塞在烟筒嘴里,跟下头,把一整个嘴巴都埋进烟筒里边,咕噜咕噜地猛吸一阵,当父亲抬起头、嘴离开烟筒的那一瞬,浓浓的烟雾飘溢出来,模糊了父亲沉醉的脸……
  难得这么个悠缓的日子啊!父亲整个人都慢下来了。时钟却快了。父亲做完这一切,早饭熟了——这一天早点午饭混一顿,时间自然也折中一些,一般在九点半到十点钟。父亲吃了饭,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牛套上车,往车上扔了一捆草,坐上牛车,怀里抱着烟筒,老牛拖慢车,嘎哒嘎哒地出门了。
  十多年了,父亲就用这辆牛车,一趟一趟地把我们自家地里种植的果蔬拉到火车站去,卖给从四面八方聚拢来的菜老板,再由他们通过火车,拉到全国各地去。
  六年前,牛车从运输蔬菜的车队中解放了,成了父亲的专座。
  再稍稍往前一点的时候,我做梦都想着要买一辆汽车。那个时候,村子里已经有很多人家用汽车代替马车拉蔬菜了。我们家搬迁过来的时间不长,盖房子,置办家具,农田滴灌……一切从头开始,花钱的地方比较多,搬迁补贴款很快就用完了,幸好搬迁过来后陆续也有了一些收入。我凑了凑,买汽车还差一万多元,就跟父亲商量,要把水牛给卖了。我的算盘打得很好:水牛能卖一万二左右,恰恰好。我和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满满的自信。汽车是一定要买的,这是时势。买了汽车,水牛就用不上了。这两年,特别是盖了新房后,它的劣势就凸显出来:要好生照顾它,管它吃,管它住,还专门给它在院子里搭了个窝棚,碍眼不说,还把一个崭新的院子弄得又是草屑又是牛屎,又脏又乱,给蚊蝇创造了生活空间。最重要的是它的年纪很大了——它是跟随我们一起从老家搬迁过来的唯一还存活着的牲畜。随着变老,它不断在贬值。最后,它将一文不值,还要请人把它弄出去埋了……
  “你说什么?”父亲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神满是惊讶。
  “把……牛……卖了……”我很惶然,声音也小了。
  “你咋不把我也给卖了?”父亲突然暴起,很愤怒,情绪失控了,要不是母亲及时把我拉开了,我想父亲一定会狠狠地扇我的耳光,或把我暴揍一顿。
  “这几年你吃的、穿的,有哪样不是它一趟一趟拉出来的……”
  父亲在院子里咆哮。
  后来我们再没有提过这茬事。
  父亲坐在他的牛车上,抱着个水烟筒,任凭老牛拖慢车,悠然自得。老水牛知道父亲的想法,径直把父亲拉到街头的场子上停下来——那是专供赶集人拴骡马牲口的地方,有点类似城里的停车场。父亲下车,把牛解了,复拴在牛车上,老水牛就自顾自吃着牛车上的料草。父亲拉了拉上衣,拍了拍裤子,拎着水烟筒,慢慢走进人群中……
  父亲从街头向着街尾,慢悠悠逛着。赶街的人大多是从周围乡下来的,他们卖鸡、卖鸭、卖小猪、卖粮食、卖各种山货、农产品……熟悉的、陌生的——不断充斥着父亲的眼球,把那些遗落在记忆深处的遥远的东西一点点拉回来,让失落的空虚的心一次次充盈起来。卖了之后,他们会买回一些自己所需要的货物。父亲看得激情澎湃。他曾经是他们中的一个啊!他们,还有他们面前摆着的很多东西,都能勾起他对遥远深沉的回忆。他甚至能随手指出二十年前他蹲过的每一个地方——这里……这里……那里……那里……还有——那里,有个瘦瘦的身影,戴一顶草帽,左手扶一只烟筒,右手比画着,和前来买鸡买鸭或买包谷麦子的顾客讨价还价……那情景,穿越时光,和遥远的二十多年前的某个情景慢慢融合,慢慢重叠……父亲的眼眶湿润起来……热乎乎地,有泪水出来了……父亲飞快地用手袖擦了一下眼角,偷偷地瞄了一下周围,惊慌地钻入人群中。
  在街尾,父亲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穿着红裤子,花衬衣,花里胡哨的,头上编着两条小辫子,在摆卖一些零碎稀奇的物件:一双草鞋——打出来很久的样子,但没有穿过的痕迹,让父亲想起了遥远的艰苦岁月,想起他背了一背篓火把梨才换回了一双草鞋的情景;一把月琴——中间嵌着一块镜子,琴头用钢丝绑着两朵绒花,让父亲想起了自己弹过的那把,想起一跳跳到月亮落西山的青春岁月,想起在跳脚场结识了一个姑娘,相识相知,相亲相爱,最终相依相守;一些斑斓的小石头,父亲一眼就认出,那是来自金沙江的鹅卵石——看到鹅卵石,很多的记忆不断映出来……
  “这些都是卖的?”父亲小心翼翼地问。
  “嗯呐”
  父亲拿起月琴。“这个怎么买?”
  “1200元。”
  “什么?”父亲像被烫了手一样,差点把它给摔了。“这么贵!”   “这是文物。”
  “文物是什么?这么值钱。这么旧,不能弹了都……”父亲嘟哝着。
  “我卖的是历史。”年轻人说,“历史不是用来弹的。”
  “那这是什么?”父亲拿指着几块鹅卵石。“也是历史?”
  “是的!还有感情!”
  真是感情!父亲想:如同此刻的我——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过捡几块留着?父亲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有些懊恼。十多年前,他可是拥有着一整条河滩的鹅卵石!
  “这‘感情’怎么买?”父亲拿起一块鹅蛋大小的鹅卵石问。
  年轻人脸上泛起了浓浓的笑意。许是父亲问了价格,又许是父亲问:“这‘感情’怎么买?”
  “180。”
  “你这‘感情’倒也不贵。”父亲手里拿着石头,又看其他物件:老旧的录音机,早已不见踪迹的马缨花牌香烟,手推小石磨……不知它们又是谁的“历史”?谁的“感情”?
  父亲在小摊前蹲了很久,最后掏钱买了一块石头。
  后来,父亲在街头遇到了麦堆。再往后又遇到了大瓢。一圈下来,父亲的心逐渐饱满起来。
  麦堆要买几包化肥,要买包谷种子,要买菜秧……杂七杂八好几样东西,他都一一记在一张纸上,生怕买漏了。
  看麦堆忙着,就不敢多说,匆匆作别,又悠悠往下逛,之后就碰到了大瓢。
  大瓢来卖土鸡,卖了后要给在镇中读初中的孙子买米到学校换饭票。父亲就蹲在大瓢旁边,和他聊天。大瓢怕生,面对生人就闷。有人问鸡了,人家问一句,他应答一句,父亲就在一旁帮衬吆喝,有人来了,就帮忙介绍这些土鸡有多纯、放养、喂包谷……一个多钟头,把鸡给卖了,父亲就催着他赶紧去买米,大瓢就拉着孙子买米去了,父亲又继续往下逛……
  街子很短,从南街头到北街尾,也就一公里多。父亲逛到街尾,又从街尾慢悠悠地逛到街头,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觉得没有错过什么人或物了,不想再逛了,如往常一样,父亲走进街头那家叫“老家”的小餐馆。
  “来了?”
  “来了!”
  “几个?”
  “五六个吧。”
  简单地打过招呼,父亲在挨墙的那张桌子边靠墙坐下来。老板走进厨房,按人头下菜,给父亲准备菜肴。
  父亲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扯掉过滤嘴,插在烟筒的嘴上,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把脸埋到烟筒里边去,边点边吸,直到深深地吸了一口,舒然地吐出烟雾后,才慢慢把打火机放在桌子上的纸烟旁边。
  父亲吸了一支烟,感觉不过瘾,又点燃一支,慢悠悠地吸着。父亲的心,已经饱满了。
  十多分钟,菜陆续上桌了,都是下酒的小菜。
  这时,餐馆里进来了四个人,三男一女:满贵、大瓢、石头,还有桂花。年纪和父亲相差不大,看见父亲,露出笑脸,坐下了。
  石头把一个食品袋丢在父亲面前。父亲抓过来,打开看,里面装着草乌。父亲有风湿病,每年都要炖几顿草乌吃。
  “这么多!现在很难找了吧!”
  老板打了一壶包谷酒。父親给他们一一满上,约着一起喝了一口,就聊开了。
  “你孙子到学校去了?”
  “嗯。”
  “你该把他喊过来,吃了饭再去学校。”
  “不出闯,怕羞,三分钱的毛驴拉不出圈门。”
  说话间,已经喝了几圈,口气间有了酒气。
  父亲和他的伙伴们就在酒的气味中开始回忆过去的时光。回忆一起放牛,一起找菌子,一起在金沙江里游泳,一起摸谷花鱼……一件件,一桩桩,满满的情。
  后来回忆到搬迁。
  “我去年才去了一次。我们的旧村早淹没了,水升到观音岩了……”桂花说着,眼里就有了泪花。
  大家都沉默了。气氛沉闷。此刻,语言也随着那些熟悉的东西,一起被江水淹没了,了无痕迹。
  “淹了就淹了吧,现在不是也挺好的么……”后来,父亲呢喃着,眼里闪着泪光,“王乡长都说了,我们为国家的重大建设做出了伟大贡献……”
  话题就转了方向,转到了现在。气氛又随着桩桩件件新事、喜事,一点一点回暖起来。
  建设水电站所涉及的搬迁户很多。很多村寨都整体搬迁到新的安置点去了,因为安置点地盘有限,一些老党员、老干部就被安插到一些老村子里边做插花户。父亲就是插花户。父亲带着我们一家老小,从旧村搬迁到小镇边上的马哼村,从粮农变成了菜农。对此,父母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逐渐上手。而我们的乡亲们,大多从山脚搬到山顶,建了一个叫新康村的新村。
  新康村有政府的资金投入,基础设施比以前好了很多,日子也比以前更好过了,生活方式却没有多少改变,还是种着包谷、水稻、白芸豆,空闲时弄一些山货,身边的邻居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少了一些老熟人,多了一些其它村寨来的新邻居,从十几个百十人的小村寨,合并成一个拥有600多人口的大村子。
  五点多钟,父亲的伙伴们走了。
  父亲把烟筒里边的水倒了,把烟筒平搁在牛车上。
  父亲坐在牛车上,敞开胸膛,温柔的晚风,吹拂着他那被高原的阳光舔红了的酱紫色的脸庞,像一枚被秋天渲染的饱满的果实。
  他的心,又再次圆满了呵!
  父亲想起了他十六七岁时热火朝天的社会主义建设大场景:没有开会,没有动员,一个通知下来,78人的小村寨,一夜之间组织起来20人的劳动力,天一亮就奔赴元谋,参加东山大沟建设,一去3个多月。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柄金水库建设、中坝铁路建设……政府一声令下,全民齐动,气势如虹,可填山,可移海!
  父亲的心底一直潜伏着一头雄狮!
  此刻,它醒过来了,元气满满,扫除了所有小情绪。此刻,父亲的心底只有一种情怀。那是一种可以为国家为人民付出一切的伟大情怀!是一种共产党员特有的情怀!它是父亲的脊梁!它是父亲心底的骄傲!
  父亲燃烧着,喃喃地哼唱着一曲革命老歌,声音沙哑,五音不全,形单影只,可回旋在父亲的心里,却壮怀激烈,排山倒海……
  责任编辑:李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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