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凶险屡遭恋人暗算 两杀夫郝荣为国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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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义恋人暗下黑手
  
  抗战初期,澧河剧团有两个名噪湘鄂的青年演员一个是净角(即花脸)王宽,一个是旦角郝容。王宽和郝容是师兄妹,也是一对儿恋人。他们都是家遭不幸的热血青年,早在松花江时,就秘密加入了中共领导下的抗联组织。二人曾经立下誓言,不除尽汉奸、不把日寇赶出中国,誓不结婚。他们以唱戏为掩体,走村串乡,坚持地下抗战活动。王宽还有个妹妹叫王四妹,其身材长相与郝容差不离,也是旦角,与郝容亲如姐妹。
  1942年夏天,剧团来到湘西的沅陵演出,点名要王宽和郝容出场,主演“刘氏四娘翻八叉”,而且一定要用钢叉。她刚要上场时,四妹突然轻声对她说:“这次让我悄悄代替你的角色。”郝容不解“为什么?”王四妹将一封信递在她的手中,再三叮嘱:“此信只能在我演完后才能启封。”郝容不知四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点了点头。
  一阵紧锣密鼓之后,几声撕心裂肺的鬼叫撕破了舞台上的烟雾,扮演“牛面恶鬼”的王宽手持钢叉,耀武扬威地在戏台出场亮相。只见他几番舞叉之后,短句念唱道:“今日阎王下了令,要我把住地狱门,谁要胆敢往外逃,小心钢叉不留情。”说完凶狠狠地将钢叉往台板上使劲一击,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接着,他从台板上拔出钢叉,大声喝道:“刘氏四娘过叉!”
  话音刚落,悲悲切切的“刘氏四娘”披头散发,一个快步,从空中一跃而起。不料“牛面恶鬼”手持钢叉,并不放低,“刘氏四娘”胸部正好碰在叉锋上,一声惨叫,钢叉的锐齿插入刘氏四娘的胸口,这时“牛面恶鬼”一声狞笑,拔出钢叉,鲜血一涌而出,“刘氏四娘”仰面倒在台板上,鲜血如注。
  “台上杀人了!”台下一片混乱,团长和演员大惊失色,一涌而上,将王宽抓住,问他为什么要动真格的?王宽却一声冷笑:“我杀的是共匪!”
  这时藏身更衣室中的郝容一步跃到台前,双手抓住王宽的领扣,质问王宽“你为什么借机杀人?”王宽一愣:“怎么扮演刘氏四娘不是你?”郝容赶忙打开王四妹的信封,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亲爱的郝容姐姐,你和我哥哥的恋情,原本是纯真的,可是后来,你们却分道扬镳了,你走的是一条光明路,他走进了死胡同。你被他假情所迷。他早被日本女特务美因川子收买了,当了汉奸,我多次劝他悔过自新,可他执迷不悟。今天他受日本女特务美因川子之令,要乘你翻叉之机除掉你。我为让王宽的肮脏灵魂得到充分暴露,决定以他亲人的鲜血擦亮人们的眼睛,以唤起民众抗日……”郝容恍然大悟,难怪我军几次受挫,原来是王宽出卖情报。
  郝容一时怒火填胸,扑倒在四妹身上嚎陶大哭。王宽拼命挣扎欲夺钢叉,再杀郝容,愤怒的民众争涌上台,将这个可耻的叛徒打死了。
  
  患难与共以身相许
  
  郝容的目标被暴露,只好脱离舞台。由于叛徒告秘,中共地下抗日组织遭到破坏,她成了汹涌波涛间的一叶孤舟。她奔波了三天三夜,来到湘西乾城,一姓龙的苗家孤身卖武老人见她可怜,将她收为义女,改名龙三妹,落户苗寨,并传授三妹刀功。
  一天,三妹上街为义父购物,忽见一武馆正挂牌招徒。她想,我何不进入武馆,结识武友,更好地报国杀敌呢?武馆馆长艾湘热情地接待了三妹。艾湘以为她是初学习武的女子,对她常开“特餐”。有武功功底的三妹一学即会,一手刀功令人叫绝。
  同馆有个武林败类叫祈虎,武功超群。他仗自己是县太爷的侄于,多次挑逗三妹。一天竟公开调戏她,被三妹狠狠揍了几拳。祈虎怀恨在心,一个月夜,趁三妹独自回馆之时,向她发出毒镖,幸好艾湘暗中保护,为她接住了暗器。艾湘顺手将暗器反打过去,杀了祈虎,这下捅了马蜂窝。
  祈虎的叔父派人将艾湘抓进衙门,问成死罪,打入死牢,不日就要行刑。三妹心乱如麻:“艾馆长是为我受到牵连,我舍命也要去救他出狱。”
  三妹决定化装成艾湘的母亲去探监。这天,三妹从艾湘家中取出他的短枪,藏在饭篮里,直奔监牢。
  正在开晚饭时,三妹扮成一个白发苍苍、身着长衣长裙的老妇,手提竹篮蹒跚而至,狱卒横枪拦住,喝叫:“什么人?站住。”三妹假装哀求道:“听说我儿子明天行刑,我给他最后送一顿牢饭,不得吗?”“你儿子是谁?”“他叫艾湘。”几句简单的对话,狱卒信以为真,又见篮中装的全是混合饭菜(湘西风俗,死犯最后一餐,只能吃混合饭)。于是将“老妇”放了进去。
  艾湘一看是三妹,来不及多问,闪电般的从饭菜中取出短枪,二人刀枪齐发,一路杀出监狱。
  从此二人逃离乾城,定居澧中慈姑城,结为夫妻,艾湘改名王艾。三妹出嫁时,义父将一把祖传的菜刀送作嫁礼。王艾比龙三妹大一半年纪,加上三妹极会做饭做菜,深受王艾喜爱。王艾善于交往,不久,就当上了乡里自卫队的队副。他每天除了公务之外,便教三妹玩枪。三妹真是聪明过人,短短半年时间,就练成了一手百发百中的好枪法。
  王艾非常渴望三妹为他生个儿子,可是一年过去了,三妹的肚子还是隆不起来。王艾失望了,对三妹一反常态,开口闭口骂她是“飘沙”(即不生崽的母牛),常常拳脚相加,三妹总是含愤不语。王艾以为三妹软弱好欺,得寸进尺,居然把情妇引到家中睡觉,想气走三妹,可是三妹偏不中他的奸计,依然如故。
  王艾为侮辱三妹,有一次洗澡时竟当着情妇的面要三妹给他擦背,并故意找岔子打骂她。这一次三妹被激怒了,问他:“你真要欺侮我吗?”王艾吼道:“我就是要气死你。”三妹厉声说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王艾阴阳怪气地说:“你敢把我怎样?”三妹一扭头,猛地用双手将一澡盆水和王艾连人端起来,奔出大门,扬言要泼出去。王艾做梦也没想到三妹有这一手,他似乎觉得三妹一夜之间变成了齐天大圣,不由吓得浑身发抖,哀声求饶说:“我的好三妹,从今以后再不敢胡来了,望爱妻恕罪。”
  
  狠心丈夫卖妻求荣
  
  王艾规矩多了。一天王艾问她:“你的神功是跟谁学的?”三妹淡淡一笑:“那全是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夫君不必多疑。”王艾听了又惊又惧。
  1943年秋天,日寇侵犯澧中的前夕,一天,刚吃完早饭,王艾正要出门时,不知从何处窜来三个男人,一个络腮胡,一个矮子,一个手扶铁棍的独眼龙,凶神恶煞般地闯了进来。领头的络腮胡在进门时,故意在门地上跺了一脚,坚硬的地上立刻现出一个深深的脚痕。矮子不知从哪里捡来一块石头,在手中捏成了细沫,纷纷落地。独眼龙板眼更足,手中的铁棍任意搬弯拉直。王艾见状,急忙告诉房中的三妹,说来者不善,要她热情款待他们。三妹毫不在意地说:“既然客人上门,当然以礼相待!”
  待三人坐下,三妹一手提壶,一手托起一副装有三杯茶的石磨盘,飘然来到他们面前,躬身道“请客人用茶! ”三人一见,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吓得连杯子也不敢抓,灰溜溜滚出了大门。
  约一个月后,曰寇一支小分队进犯澧中,遭到 当地自卫队员的伏击,双方展开肉搏战。自卫队员们武艺高强,非常英勇,其中有一位扮做男人的女子,手中的菜刀夹雷带电,忽东忽西,一连杀敌十余。这一仗日寇吃了一个暗亏,决定来一次疯狂的报复。
  那天王艾家来的三个不速之客,都是日寇的秘探,早闻知龙三妹是武林高手,要试探她的功夫底细。他们认定战斗的那个假小子就是龙三妹,一定要将她拿下献给大队长山村一郎。
  于是三人密谋了一个毒计。
  这几天,王艾总是神出鬼没,甚至接连几天不回家,三妹心中下由藏了一个谜团:王艾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一天中午,三妹正要做饭时,王艾陡然破门而入,“叭”地一声跪在她的面前。三妹不知发生何事,赶忙将他扶起来。王艾吊着一双三角眼说:“我的好三妹,今天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起来,否则,我愿意跪死在你的面前。”三妹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出了大祸要我相助?”王艾摇头。三妹又问:“你是赌博输了钱,要我去还帐?”王艾借机回话:“是还帐,只不过不是赌帐。”
  在三妹追回下,王艾终于说出了内情,三妹如同晴天突遇霹雳,差点气昏在地。
  这时,三妹才明白王艾的情妇是日特美因川子。原来丈夫早被日本人收买了!丈夫为讨好日寇,心甘情愿奉送爱妻,换取一顶汉奸帽子。
  三妹细问详情,说:“我要是不从呢?”王艾胆怯地说:“山村一郎说,否则他要血洗我们这个村子。”三妹冷笑一声:“日本人真有这么可怕吗?”王艾战战兢兢地说:“你还不知道,整个中国都快沦陷了,谁敢抗拒他们。”三妹怒不可遏:“如此看来,你真铁了心当日本人的走狗?”王艾笑道:“不,不是走狗而是要员。”说着拿出了日本人给他的委任状。望着眼前王艾那副奴才相,三妹强忍怒火说:“你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让我收拾一下就去。”说罢进入房中。
  王艾哪曾知道,三妹早与日寇有不共戴天之仇。
  
  锄奸除魔
  
  三妹换了一套漂亮的苗族服装,佩戴上了银饰,她本来就长得漂亮,经过这番装扮,真是美若天仙。
  收拾停当之后,三妹又到厨房中取出那把特制的菜刀。王艾问她:“你带它干什么?”三妹漫不经心地说:“我要割一条疯狗头给山村作见面礼!”王艾顿醒,凶相毕露地指着她喝问:“你要杀我?”三妹点点头。
  就在王艾正欲拔枪的一霎时,三妹的菜刀呼地挥起,刀落头滚,霎时王艾成了无头鬼。三妹顺手夺下王艾的短枪,找了一块油布将正在流血的汉奸狗头包好,又包了一个包袱。她找了一块木牌,用手指蘸着王艾的污血写了“狗汉奸的可耻下场”八个大字,将木牌插在王艾的无头尸体上,再将短枪和菜刀藏在自己衣内,夺门而去。
  龙三妹一路急步如飞,直奔日本军营。守门卫兵见如此美妙的女子送上门来,对她进行调戏,三妹双脚并用,将他们打翻在地。日寇象疯狗一样围上来,对准她就要开枪。三妹吼道:“我是你们山村一郎的贵客,谁敢!”
  卫兵赶快进去禀告山村,山村惊喜万分,立即出营迎接,将三妹带入房中请她入座。山村问她包袱中装的什么?三妹冷艳逼人:“见面礼呗!”山村怕是炸弹,要她将包袱打开。三妹抖开包袱,山村不由心中一紧,早已认出是王艾之头,故意假装镇静地用中国话问道:“这是何物?”三妹说:“听说山村先生喜欢吃狗肉,乃狗头呗。”山村哈哈大笑道:“狗头大大地好!”边说边向三妹靠拢,三妹“嗖”地拔出菜刀,没等山村反应过来,一刀斩了第二颗狗头。
  三妹取下山村的短枪和子弹,双手挥枪,冲出房门,见日寇就杀,一连杀死数十人。三妹边杀边逃,正在这时,一个全身戎装的女子持枪拦住了她的退路“我是美因川子,胆大的龙三妹快自首吧!”三妹双目喷火:“我正要杀的就是你这个狗特务,送肉上砧板。”说罢,飞起一刀,削了美因川子右肩。美因川子倒在地上,死前对她说:“我一直追杀你,本想早对你下手,可是山村有令,让你有了个逃脱的机会,你赢了……”未说完便倒在污血中。
  敌人越来越多,三妹寡不敌众,向河边逃去,被澧河挡住去路。上面是万丈悬崖,下面是滔滔河水,三妹子弹已经打光,纵身跳入河中。敌人朝河中打了一阵枪后,收兵回营。
  抗战胜利后,有位打渔人在河中拾到一把不锈的菜刀,经三妹的义父确认无疑,老人将刀带回去供在神龛上作为苗家神刀。当地政府在澧水河畔为龙三妹和王四妹各立了一块烈士纪念碑。
  
  责编 王 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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