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改革促进派”

来源 :中国新闻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angyiming1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7月18日,习近平在吉林调研。习近平在最近两次中央深改组会议上,反复提到改革促进派,显示中共将强力推进各项改革的决心。图片编辑/何晞宇

  这个夏天,“改革促进派”正在成为最炙手可热的政治词汇之一。
  在今年5月5日的中央深改组第12次会议和7月1日的第14次会议上,习近平先后两次提到改革促进派,让这个在改革开放初期曾流行过的词汇,再次流行开来,并引发各方的解读。
  分析认为,近期习近平连续两次提及改革促进派,一方面显示中共将强力推进各项改革的决心,另一方面也释放出在用人标准上“要把想改革、谋改革、善改革的干部用起来”的明确信号。

针对为官不为


  改革促进派并非是一个新名词,早在改革开放初期就有过类似提法。当年,邓小平在谈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时曾说,要适应新的时代的要求,做人民满意老百姓称赞的改革促进派。他还风趣地说,“我算是比较活泼的人,不走死路的人。”
  中国人民大学中共历史与理论研究院执行院长杨凤城认为,在改革开放的最初十几年间,也就是20世纪70年代末至80、90年代之交的时间段内,改革促进派的突出特征是思想解放,勇于打破传统体制机制,敢于实验,尊重和保护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和实践成果。
  当年这些改革促进派也被视为中国改革的先行者、探路人。
  中共十八大后,中国进入全面深化改革的新阶段。十八届三中全会和四中全会对全面深化改革进行了顶层设计,确定了改革的宏大计划。
  有分析认为,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落实改革计划,把计划变成现实,而改革计划的落实则需要大批“想改革、谋改革、善改革”的官员。因此,是否能形成一批务实高效的改革促进派,关乎全面深化改革的成败。
  两年多来,随着改革不断深入,官员队伍所面临的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面对全面深化改革的重任和“夺印削权”“断腕割肉”般的利益调整,有些官员对改革虚与委蛇、敷衍了事,甚至千方百计拖延、阻挠改革。
  国家行政学院教授许耀桐对《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说,与上世纪70年代末邓小平提出改革促进派主要是针对改革反对派不同,中共中央当前重提这一概念,更多的是针对懒政怠政、那些为官不为的官员。
  今年两会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李克强特别提出要整顿“庸官懒政”。他还在一次国务院常务会议上,严厉批评公文旅行、繁文缛节,国务院已经通过的一些改革政策却因为“处长把关”难以落地。由此可见部分官员对全面深化改革的消极和延误。
  《人民论坛》杂志最近做过一次调查,发现在8000多份收回的问卷中,有超过70%的受访者认为“想改革、谋改革、善改革的干部比例不到40%”。
  许耀桐认为,中央深改组近期重提“改革促进派”是有针对性的。目前中国处在转型期,在改革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杂音,有人认为改革动力不足的关键因素之一是党员干部。
  习近平“对症下药”提出党员干部要“争当改革促进派”,就是要通过抓干部队伍,为改革注入新的动力,开创新的局面。
  中央深改组第12次会议提出,要引导大家争当改革促进派。要着力强化敢于担当、攻坚克难的用人导向,把那些想改革、谋改革、善改革的干部用起来,激励干部勇挑重担。
  习近平还在会上呼吁中共各级领导干部“勇于自我革命,敢于直面问题,共同把全面深化改革这篇大文章做好”。
  分析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中共中央重提“改革促进派”,是研判了利益关系调整的复杂性、困难度,并释放了清晰的用人新信号,通过政绩考核将那些改革派干部重用起来,进而撬动整个干部队伍的转型优化。

谁是改革促进派?


  何为改革促进派?按照习近平的话讲就是“想改革、谋改革、善改革”的人。有舆论认为,事实上习近平本人就是改革促进派的代表。
  无论是在正定县委书记期间破格引进外来人才、敢为天下先开发旅游,还是在浙江省委书记任内推出“八八战略”、升级改革开放,习近平是一以贯之的改革促进派。
  自中共十八大就任总书记之后,习式改革更为中国发展带来全新变化。
  三中全会完成了改革的顶层设计,并成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成为推动改革的强有力机构。两年以来,有关各项改革逐步展开,和高层推进改革的决心密不可分。
  许耀桐认为,改革促进派首先要有比较明确的改革方向,能够打破旧的格局;其次,要风清气正,清正廉洁;再次,要会用人,敢用人;最后,要有改革的精神状态。
  《人民论坛》杂志的调查显示,在“您认为改革促进派干部应当具备哪些突出的特点”这一项,57.6%的受访者选择“真抓实干,敢于担当”,居第一位;46.8%的人选择“敢于自我革命,直面改革难题”,居第二位;排名第三位的是“善于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占比为34.4%。
  从调查结果来看,公众普遍认为改革促进派的特点和衡量标准,主要是在行动和心态上。
  调查同时显示,有超过9成的受访者认为,应该把“促进改革”这一项指标融入到考核干部的体系之中。
  多位受访者相信,只有让更多的“能人”以合理的机制加入到中国改革的事业之中,干部的贤能与胆略方能充分地被激活,中国的改革才会朝更全面、更彻底的方向推进。
其他文献
徐桂枝的卧室内摆放着她和家人的照片。画面正中间的黑白照片是她年轻时照的。她的丈夫张运山是宏疆村在文革中唯一被整死的人,她的兄弟徐维义、邻居徐英杰、徐占杰等人也在文革中被整过,让他们受到莫须有指控的原因,是身上1/2 的俄罗斯血统和外貌。  黑龙江省黑河市逊克县车陆乡宏疆村,从中国地图上看,只是“鸡嘴”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在世界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它的名字,只能模糊地指出,在“土褐色”和“粉红色”两
伊斯兰国军事集团正在伊拉克和叙利亚节节进逼,长期以来一直由西方列强维持的传统地区联盟被颠覆了。特别严重的是,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正以逊尼派伊斯兰教主要保护者的姿态协调土耳其与北约的关系。  土耳其不愿加入美国领导的针对伊斯兰国的极端逊尼派,这使它孤立于加入联盟的其他逊尼派阿拉伯强国(如沙特阿拉伯)。此外,这也使土耳其更加远离其伊朗阵营盟国——埃尔多安一根筋地要颠覆大马士革的巴沙尔·阿萨德令他们十分不
在民政部部长的位置上,崔乃夫对灾害性的天气变得十分敏感。1991年,崔乃夫在一向繁忙又有条不紊的工作中,特别注意到自5月下旬以来的异常天气:淮河流域、长江中下游出现了少有的连续数月的阴雨天气,降雨量是常年的2-5倍。相反,西北、华北、华南地区旱情严重。很快,华东地区发生大水灾成为必须面对的事实。恶劣的天气、突发的灾难让崔乃夫寝食难安,他安排救灾司的同志密切关注灾区的情况,及时启动应急预案,组织各省
垃圾焚烧发电厂的烟囱。根据世界银行的报告,中国已经超过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的城市固体垃圾产出国。中国各城市面临着巨大的压力,需要引入先进的废物处理办法。而在目前,中国的城市固体废物大部分以填埋方法处理,焚烧只占 15% 左右。图 /CFP  5年前,一场轰轰烈烈的“反建”抗议后,垃圾焚烧渐渐淡出了北京人的视野。  5年后,一个个“卷土重来”的焚烧项目让人们猛然意识到,其实它们早已“不得不建”。  《
黑龙江大庆一家饭店外,迎新的车队开过。摄影/Fritz Hoffmann CORBIS  从2014年5月至今,大庆油田再也没有传来内部招工考试的确切消息。事态似乎暂时平息。  1986年,国务院明令必须实行劳动合同制,废止子女顶替;上世纪90年代,毕业分配也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可消失20年的政策,在一个世界五百强的上市公司中一直顽固存在,这个游离于市场经济之外的大型国企,始终顽强保有着一个计划体
插图/ 向朝晖  很多小说里都会有一个喜欢抱怨的角色,通常是女人,通常已婚,比如《喧哗与骚动》里那个不是躺在床上睡觉就是躺在床上抱怨的康普生夫人,还有《阿根廷蚂蚁》里那个天天抱怨蚂蚁的妻子。康普生先生因受不了妻子的怨言早早逃到了天国,而如果让后者的老公在一个怨气冲天的老婆和一群无处不在的蚂蚁之间选一个的话,估计他宁愿选蚂蚁。  抱怨必定是建立在一种“套牢”了的关系上,男女主角什么时候开始互相抱怨了
面对风险的不确定性,个体的力量是渺小的,而压力不能也不应该由某一群体或某个公共机构单方面承担,只有机制化分散才能长治久安    这两天,云南盈江地震,日本地震海啸,一直牵动着来自保险界的全国政协委员吴焰的关注。在刚刚过去的两会上,他将一份题为《关于充分发挥保险机制的作用,进一步推动社会管理创新》的文档,郑重地列在了所提出的六项提案的首位。  天灾人祸小概率事件像“黑天鹅”一样不期而至,生命财产遭遇
2008年震惊世界的金融危机已经过去7个年头了,而全球经济增长依然乏力,无论是美国还是欧洲、日本等发达国家,经济复苏缓慢,债务危机缠身,始终没有摆脱危机的阴影。新兴经济体在全球经济黯淡的背景下,同样面临增长的瓶颈,加上美联储加息的“另一只靴子”随时可能掉下来,不少发展中国家可能再次陷入资金外流、债务负担加大的金融风险“陷阱”。那么,我们究竟如何给世界经济把脉呢?未来几年世界经济趋势如何呢?中低速增
我们亟不可待甩开20世纪,就像甩开一席沾满虱子的袍子,  对20世纪诸多暴力、黑暗、愚蠢与专制等种种过往避而不谈,  这某种程度是人性的逃避天性与对于未来的盲目乐观  正如学者托尼·朱特自己所言,采访和对话不是一回事,愚蠢的问题可以阐发有见地的东西,但与对所谈内容一无所知的人,无法进行一场值得记录的对话。对于自己身后的20世纪,托尼·朱特认为如果要谈论,显然首先需要一个有利的对话者,“他不仅有能力
7月22日,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在其官网公布,该机构总干事天野之弥因病在任上去世,享年72岁。  2018年9月,IAEA曾宣布天野之弥身体状况不佳正接受治疗。但此后他仍坚持工作,只是缺席了今年7月举行的IAEA年会等重要活动。在公开活动中,天野之弥留给人的印象也是越来越虚弱,但他的具体病情成为机构内部的禁忌话题。  天野之弥出生于1947年,从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后,1972年进入日本外务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