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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无痕,雁过无声。感恩节的夜晚,独自漫步在清凉的夜风中,忽然发现,自己有那么多于我有恩的人。只是,人海茫茫,身影匆匆,我们的交聚时短时长,那些音容笑貌、环境场景,历历在目……
三脚猫工夫惹祸端
1993年7月,我已从驾校毕业半年,每天无所事事,突然收到一位朋友从广东惠阳寄来的信,邀请我马上去他那儿帮人开车。那时候,听同龄人说广东是“人间天堂”,很多人都赚了不少钱,这对我有一种莫大的诱惑力。
带着对南方的几分希冀和憧憬,我告别亲人,踏上了从埔圻(现改名赤壁)市开往广州的火车,在挤火车时,我的钱不知什么时候失踪了,只剩下内裤内的几十元零钱。我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挤在连脚尖都没地方放的闷热车厢里,经过14小时的煎熬,终于到达了广州,然后乘汽车直达惠阳淡水。
淡水是当时惠阳还没建市的县城,朋友就住在叶挺一路。后来才知道,原来叶挺将军的故乡竟是惠阳秋长镇,此街名缘于此。朋友介绍的其实是我们村的人,他早年参军考上了军校,现在已是连长。他有两部东风军用货车,让我帮他开。
晚上,我冲了个凉,乘车的劳碌,满身的灰汗,顿时荡然无存。和朋友一道逛夜市,绚丽的霓虹灯招人眼目,清凉的晚风徐徐袭来,香艳的红男绿女穿梭而过,第一次置身于南方的夜晚,惠阳,好迷人!
从淡水到惠州,一辆军车正在疾驶,连长老乡让他侄儿跟车,带我去拉水泥。当车行至永湖路口时,刚刚准备超车,我发现转弯处突然开来一辆小车,由于处理不当,给碰上了侧面,驾驶室旁边的玻璃被擦破,玻璃碎片溅伤了司机的手。
车停了,司机捂着流血的手怒气冲冲地朝我嚷道:“怎么开的车?”
我无言以对。交警赶来,证件收了,车被拉走了。而这位受害者让我带他去见我的老乡,他说:我这部车刚刚买来7天,价值40多万,就给你撞了,这一块玻璃就得7000多元,国内买不到,还要去香港买。
我不知道这种车当时是不是这么贵,只知道是一辆日本三菱吉普。回来后,老乡一脸不高兴地和对方讨价还价。而老板娘却是不停地哭骂,不让我吃饭。朋友也是无可奈何。我的头都大了,不知所措。我知道,实际上,是我技术不行所致,毕竟,我还是个新手。两天后,老乡拿回了我被扣的证件。
朋友偷偷建议我:晚上写给老乡一封辞别信,另谋他处。
我照朋友说的做了,并在信中承诺以后一定还给他损失赔偿。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
午夜,我徘徊在惠阳街头。
第二天,我找到一个工地,寻找开泥头车的机会。一个年轻老板看了看我的驾照,让我试了试车,说倒车不准。也许看到我疲惫的表情和找工的渴望,他买了一大瓶可口可乐,然后塞给我20元。我感激地向他道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回家已经不可能,找工作也没资本,真是山穷水尽。这时,我突发奇想,去找那个被撞的车主,兴许他会帮帮我。我拨通了他的手机,没想到,这位老板派人接我到他公司,还让人专门上街给我买来好吃的饭菜,让我在他那里上班。
由于一心想干开车这个职业,在那里做了几个月后,我回家买了一辆二手车,钱没赚到,但驾车技术练熟了。
那晚有颗龌龊的心
在老家买的破车让我修亏了钱,负了债,我又萌发了去南方闯闯的念头。1999年秋天,我来到广州,寄住在堂哥打工的公司里。
一天下午,找工作的时候,我走到一处偏僻的收废品处,看到里边有许多废旧的汽车电瓶。原来老板还收这东西呀,我想。我借住的公司里的一间破房内不是有好几个电瓶丢在那儿吗?何不悄悄拿出来换几个钱?主意已定,那晚,一夜睡不着,我心里总惦记这件事。好不容易熬过了凌晨两点左右,我便悄悄地起床,用事先准备好的编织袋迅速装了一个废电瓶,扛上肩,轻轻地打开后门,心情紧张而又害怕地窜向废品收购站。
没走多远,前面大道边便是一片苍郁的芭蕉林,我神色慌张地刚刚走过了芭蕉林,就发现大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治安员,心想:完了,今夜难逃此劫。
我强装镇静地从他们面前走过。站住!一声喝令,我知道糟糕了。打开看看,什么东西?治安员命令我。
情急之下,我只好谎称自己哥哥的汽车电瓶坏了,让我替他修理。可是,这半夜三更,说这种瞎话,只能忽悠三岁小孩。他们不听解释,对我拳脚相加,然后将我的一只手铐在单车后架上,骑上单车,拉着我就向派出所拼命地狂奔,也不管我在后面是否痛得难受。
到了南岗派出所,里面的警察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拽着我的头向地下猛力一撞,我就觉得眼冒金星,又是一顿毒打,便将我关进了黑洞洞的暗房。我终于尝到了犯法的滋味。
关了两天,这期间只给了我两个小馒头吃。这两天两夜,我看到的只是门缝处的亮光,听到的只是铁门外面的声响,失去自由的感觉刻骨铭心……
也许,他们知道我偷的东西值不了几十块钱,又是初犯,第三天早晨,一个警察将我放了出来,让我给他们冲洗完脏兮兮的三凌吉普警车后,对我说: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你可以走了。
走出派出所,我才发现,我被他们打得好重好重,咳嗽时胸部难忍地痛,一瘸一拐地迈回堂哥的公司。遇到老乡,我只说在外碰到坏人,挨打了。接着,我又向一位老乡借了200元,去了深圳。
深圳的红衣大姐
在深圳,大大小小的职介所到处都是。为了不上当,我就去了名望较高的东门罗湖人才市场。交了50元报名费后,工作人员递给我一张见工介绍信,背面写有路线和地址。当我好不容易找到工厂时,厂方却说早已不招了。我再次回到人才市场,工作人员又给我介绍了一家工厂,我找到那里后,也是说招够了。
工作人员说继续给我介绍,直到进厂为止。找厂是要花钱坐车的,还要吃饭住宿,当时深圳的快餐最低也要5元起,耽误不起啊,我只好要求退还我的报名费,却遭到对方拒绝,我就与工作人员闹了起来。这时,一位漂亮的大姐走了过来。她穿着粉红色休闲上衣,配牛仔长裤,很时髦。她一脸微笑地问了我的情况后,说如果想找工,她可以帮我。我说,我不想找工作了,我要回家,可是又没有路费了。哦,你如果想回去,我可以给你买火车票。她依然面带笑容,生怕我不相信她似的。
大姐带着我挤上开往深圳火车站的公交车,到了火车站后,她又花120元帮我买了一张深圳到武昌的特快火车票,然后又带我去吃早餐,接着又给我买来一袋水果,说是让我在车上吃。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她又给了我50元,说是下火车后搭车回家用。我说我还有30元,下火车后够回家的车费了,可她硬要塞给我。我还是不要,她生气地对我说:拿着吧,外面没钱可不容易哩。
顿时,从不流泪的我控制不住,泪水直往外涌。临别时,她也没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只说她是杭州人。怪不得她人长得那么靓,原来是苏杭出美女呀。她就像亲人一样,对我无微不至地关怀。我不知道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何对我如此的好,也许,深圳这座移民城市就是好人多。
灯都的夜晚唱首歌
红衣大姐走后,我又心有不甘,我不想回去,不想无功而返,否则,我有何颜面见江东父老?接着,我又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去中山,投靠已在中山打工两年的亲弟弟。于是,我匆匆地去火车站退了票,然后满怀希望地踏上了开往中山的班车。
通过电话,我顺利地找到了弟弟,他在中国的灯都——古镇。古镇虽然是一个小小的乡镇,却占据了中国照明市场40%的份额,国内外的客商云集于此。走在十里灯街门市,各式台灯、壁灯、镜前灯、射灯、筒灯、花灯、水晶灯、路灯等等褶褶生辉,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可是,要在这里找一份工作也不容易,厂里需要的大都是女工,主要是灯饰装配工。男工则要求很严格,要有技术、文凭、熟手、经验等等。我虽然会开车,有驾照,可这里都是灯饰厂多,几乎都要求熟悉货运市场、采购配件市场。我白天去找工作,晚上寄宿在弟弟的出租屋里。
一次次遭到碰壁后,我还是被一家灯饰厂录用了,成为一名送货司机。我想,我一定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由于该厂不大,只有一台五十铃货车,也就我一名司机,白天送货、采购,晚上送成品到各个货运托运部,忙完后,通常是半夜12点,这时,我还得去一趟顺德,送已经抛好光的黑坯配件到那里的电渡厂,还得点货,把前一天的货拉回来,支付现金。老板每次都放心地让我带一万元现金去拿货,再返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每天只能睡上5个小时。
老板见我如此辛苦,允许我白天没事时可以休息,有事时才叫我。其实,白天也大都睡不了一会儿就又被叫去出车了。由于我不怕辛苦,工作负责,踏实努力,深得老板信任。不久,老板给我加了工资,过年时也另外给了我奖金。
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第二年,我把妻子孩子也都接来了古镇,在一个工业区开了一个士多店,让妻子打理。
再后来,我辞了工,专门经营店面,又增加了夜宵、烧烤、炒粉、汤粉等,由于干净卫生,味道不错,生意一直很好。在中山这个灯都,我暂时停住了漂泊的脚步。
我的小店对面是个宽阔的人民广场,广场中央设立了一个大舞台,专门提供人们演唱卡拉OK,每首5元即可享受一次歌星瘾。每当夜幕降临,三五成群的打工男女便一展歌喉,引吭高歌。我从小就喜欢唱歌,那天晚上,我也忍不住踏上了铺着红地毯的歌台,望着台下数不清的眼睛,我激动不已,一首《感恩的心》飘向璀璨的夜空: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珍惜……
是啊,旅途中,正因为遇上了一颗颗炽热的爱心,才使我们的生命变得多姿多彩,才使我们的生活幸福快乐!
三脚猫工夫惹祸端
1993年7月,我已从驾校毕业半年,每天无所事事,突然收到一位朋友从广东惠阳寄来的信,邀请我马上去他那儿帮人开车。那时候,听同龄人说广东是“人间天堂”,很多人都赚了不少钱,这对我有一种莫大的诱惑力。
带着对南方的几分希冀和憧憬,我告别亲人,踏上了从埔圻(现改名赤壁)市开往广州的火车,在挤火车时,我的钱不知什么时候失踪了,只剩下内裤内的几十元零钱。我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挤在连脚尖都没地方放的闷热车厢里,经过14小时的煎熬,终于到达了广州,然后乘汽车直达惠阳淡水。
淡水是当时惠阳还没建市的县城,朋友就住在叶挺一路。后来才知道,原来叶挺将军的故乡竟是惠阳秋长镇,此街名缘于此。朋友介绍的其实是我们村的人,他早年参军考上了军校,现在已是连长。他有两部东风军用货车,让我帮他开。
晚上,我冲了个凉,乘车的劳碌,满身的灰汗,顿时荡然无存。和朋友一道逛夜市,绚丽的霓虹灯招人眼目,清凉的晚风徐徐袭来,香艳的红男绿女穿梭而过,第一次置身于南方的夜晚,惠阳,好迷人!
从淡水到惠州,一辆军车正在疾驶,连长老乡让他侄儿跟车,带我去拉水泥。当车行至永湖路口时,刚刚准备超车,我发现转弯处突然开来一辆小车,由于处理不当,给碰上了侧面,驾驶室旁边的玻璃被擦破,玻璃碎片溅伤了司机的手。
车停了,司机捂着流血的手怒气冲冲地朝我嚷道:“怎么开的车?”
我无言以对。交警赶来,证件收了,车被拉走了。而这位受害者让我带他去见我的老乡,他说:我这部车刚刚买来7天,价值40多万,就给你撞了,这一块玻璃就得7000多元,国内买不到,还要去香港买。
我不知道这种车当时是不是这么贵,只知道是一辆日本三菱吉普。回来后,老乡一脸不高兴地和对方讨价还价。而老板娘却是不停地哭骂,不让我吃饭。朋友也是无可奈何。我的头都大了,不知所措。我知道,实际上,是我技术不行所致,毕竟,我还是个新手。两天后,老乡拿回了我被扣的证件。
朋友偷偷建议我:晚上写给老乡一封辞别信,另谋他处。
我照朋友说的做了,并在信中承诺以后一定还给他损失赔偿。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
午夜,我徘徊在惠阳街头。
第二天,我找到一个工地,寻找开泥头车的机会。一个年轻老板看了看我的驾照,让我试了试车,说倒车不准。也许看到我疲惫的表情和找工的渴望,他买了一大瓶可口可乐,然后塞给我20元。我感激地向他道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回家已经不可能,找工作也没资本,真是山穷水尽。这时,我突发奇想,去找那个被撞的车主,兴许他会帮帮我。我拨通了他的手机,没想到,这位老板派人接我到他公司,还让人专门上街给我买来好吃的饭菜,让我在他那里上班。
由于一心想干开车这个职业,在那里做了几个月后,我回家买了一辆二手车,钱没赚到,但驾车技术练熟了。
那晚有颗龌龊的心
在老家买的破车让我修亏了钱,负了债,我又萌发了去南方闯闯的念头。1999年秋天,我来到广州,寄住在堂哥打工的公司里。
一天下午,找工作的时候,我走到一处偏僻的收废品处,看到里边有许多废旧的汽车电瓶。原来老板还收这东西呀,我想。我借住的公司里的一间破房内不是有好几个电瓶丢在那儿吗?何不悄悄拿出来换几个钱?主意已定,那晚,一夜睡不着,我心里总惦记这件事。好不容易熬过了凌晨两点左右,我便悄悄地起床,用事先准备好的编织袋迅速装了一个废电瓶,扛上肩,轻轻地打开后门,心情紧张而又害怕地窜向废品收购站。
没走多远,前面大道边便是一片苍郁的芭蕉林,我神色慌张地刚刚走过了芭蕉林,就发现大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治安员,心想:完了,今夜难逃此劫。
我强装镇静地从他们面前走过。站住!一声喝令,我知道糟糕了。打开看看,什么东西?治安员命令我。
情急之下,我只好谎称自己哥哥的汽车电瓶坏了,让我替他修理。可是,这半夜三更,说这种瞎话,只能忽悠三岁小孩。他们不听解释,对我拳脚相加,然后将我的一只手铐在单车后架上,骑上单车,拉着我就向派出所拼命地狂奔,也不管我在后面是否痛得难受。
到了南岗派出所,里面的警察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拽着我的头向地下猛力一撞,我就觉得眼冒金星,又是一顿毒打,便将我关进了黑洞洞的暗房。我终于尝到了犯法的滋味。
关了两天,这期间只给了我两个小馒头吃。这两天两夜,我看到的只是门缝处的亮光,听到的只是铁门外面的声响,失去自由的感觉刻骨铭心……
也许,他们知道我偷的东西值不了几十块钱,又是初犯,第三天早晨,一个警察将我放了出来,让我给他们冲洗完脏兮兮的三凌吉普警车后,对我说: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你可以走了。
走出派出所,我才发现,我被他们打得好重好重,咳嗽时胸部难忍地痛,一瘸一拐地迈回堂哥的公司。遇到老乡,我只说在外碰到坏人,挨打了。接着,我又向一位老乡借了200元,去了深圳。
深圳的红衣大姐
在深圳,大大小小的职介所到处都是。为了不上当,我就去了名望较高的东门罗湖人才市场。交了50元报名费后,工作人员递给我一张见工介绍信,背面写有路线和地址。当我好不容易找到工厂时,厂方却说早已不招了。我再次回到人才市场,工作人员又给我介绍了一家工厂,我找到那里后,也是说招够了。
工作人员说继续给我介绍,直到进厂为止。找厂是要花钱坐车的,还要吃饭住宿,当时深圳的快餐最低也要5元起,耽误不起啊,我只好要求退还我的报名费,却遭到对方拒绝,我就与工作人员闹了起来。这时,一位漂亮的大姐走了过来。她穿着粉红色休闲上衣,配牛仔长裤,很时髦。她一脸微笑地问了我的情况后,说如果想找工,她可以帮我。我说,我不想找工作了,我要回家,可是又没有路费了。哦,你如果想回去,我可以给你买火车票。她依然面带笑容,生怕我不相信她似的。
大姐带着我挤上开往深圳火车站的公交车,到了火车站后,她又花120元帮我买了一张深圳到武昌的特快火车票,然后又带我去吃早餐,接着又给我买来一袋水果,说是让我在车上吃。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她又给了我50元,说是下火车后搭车回家用。我说我还有30元,下火车后够回家的车费了,可她硬要塞给我。我还是不要,她生气地对我说:拿着吧,外面没钱可不容易哩。
顿时,从不流泪的我控制不住,泪水直往外涌。临别时,她也没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只说她是杭州人。怪不得她人长得那么靓,原来是苏杭出美女呀。她就像亲人一样,对我无微不至地关怀。我不知道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何对我如此的好,也许,深圳这座移民城市就是好人多。
灯都的夜晚唱首歌
红衣大姐走后,我又心有不甘,我不想回去,不想无功而返,否则,我有何颜面见江东父老?接着,我又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去中山,投靠已在中山打工两年的亲弟弟。于是,我匆匆地去火车站退了票,然后满怀希望地踏上了开往中山的班车。
通过电话,我顺利地找到了弟弟,他在中国的灯都——古镇。古镇虽然是一个小小的乡镇,却占据了中国照明市场40%的份额,国内外的客商云集于此。走在十里灯街门市,各式台灯、壁灯、镜前灯、射灯、筒灯、花灯、水晶灯、路灯等等褶褶生辉,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可是,要在这里找一份工作也不容易,厂里需要的大都是女工,主要是灯饰装配工。男工则要求很严格,要有技术、文凭、熟手、经验等等。我虽然会开车,有驾照,可这里都是灯饰厂多,几乎都要求熟悉货运市场、采购配件市场。我白天去找工作,晚上寄宿在弟弟的出租屋里。
一次次遭到碰壁后,我还是被一家灯饰厂录用了,成为一名送货司机。我想,我一定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由于该厂不大,只有一台五十铃货车,也就我一名司机,白天送货、采购,晚上送成品到各个货运托运部,忙完后,通常是半夜12点,这时,我还得去一趟顺德,送已经抛好光的黑坯配件到那里的电渡厂,还得点货,把前一天的货拉回来,支付现金。老板每次都放心地让我带一万元现金去拿货,再返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每天只能睡上5个小时。
老板见我如此辛苦,允许我白天没事时可以休息,有事时才叫我。其实,白天也大都睡不了一会儿就又被叫去出车了。由于我不怕辛苦,工作负责,踏实努力,深得老板信任。不久,老板给我加了工资,过年时也另外给了我奖金。
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第二年,我把妻子孩子也都接来了古镇,在一个工业区开了一个士多店,让妻子打理。
再后来,我辞了工,专门经营店面,又增加了夜宵、烧烤、炒粉、汤粉等,由于干净卫生,味道不错,生意一直很好。在中山这个灯都,我暂时停住了漂泊的脚步。
我的小店对面是个宽阔的人民广场,广场中央设立了一个大舞台,专门提供人们演唱卡拉OK,每首5元即可享受一次歌星瘾。每当夜幕降临,三五成群的打工男女便一展歌喉,引吭高歌。我从小就喜欢唱歌,那天晚上,我也忍不住踏上了铺着红地毯的歌台,望着台下数不清的眼睛,我激动不已,一首《感恩的心》飘向璀璨的夜空: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珍惜……
是啊,旅途中,正因为遇上了一颗颗炽热的爱心,才使我们的生命变得多姿多彩,才使我们的生活幸福快乐!